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想好了?”陈律敲了敲桌面上的合同。
“保不齐就一辈子留在英国了。”
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宋致和我求婚的那天,他的白月光住院了。他从求婚现场急急慌慌地跑去医院,丢下我一个人应对观众和记者。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毫不犹豫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三天后飞英国,衣食住行分所哪里都会安排。你.......来得及吗?”
“足够了,谢谢。”
我走出律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宋致,是你对不起我。
(一)
三天前,宋致向我求婚。他高调地包下一片海岸,举办了盛大的烟花秀,像是要昭告天下,他娶到他心爱的姑娘了。他在我面前单膝下跪,问我:“叶晚,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眼睛泛红,举着戒指的手微微颤抖。
“我愿意!”
我哽咽着回答,他眼睛一颤,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把戒指为我戴上,轻轻地抱住我。
漫天的祝福和呐喊声中,我听见他在我耳边呢喃:“结果......”
“结果?”
一阵不易察觉的慌张过去,我听见他说:“结果是你,真是太好了......”
我笑着去擦他眼角的眼泪,觉得他是真心爱我,无比幸福时,宋致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我瞥见他的屏幕,是一串陌生号码。
“喂?”宋致换了一副嗓音,接了电话。
“你说什么!?我马上过去!”宋致急急慌慌地挂了电话。
“怎么......”
“晚晚,我公司有些事情,对不起!我过去一趟!”
宋致打断我的话,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了,现场的记者和观众不明所以,纷纷猜测宋致离开的理由。
我尴尬地笑笑,替他解释,说他临时有急事,工作很忙。人群将信将疑地散去,像一场盛大而荒唐的落幕,也是一场悲剧的开端。
我疲惫地回到别墅,等到半夜三更,宋致才一身酒气地回来。
“出什么事了?”
我走向他,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我一怔,在他身上闻到了陌生的香水味。
“太好了......太好了......”
他在我的颈窝呢喃,分辨不出情绪。我把他扶上床,手机收到了两则简讯。
一则,是陈律问我愿不愿意去驻外律所做涉外业务,前途很好,但可能要常驻国外;
另一则,是医院的朋友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黑发白裙的女孩子被宋致用力抱在怀里,像害怕下一秒就会失去一样。
配文:是你男朋友吗。
顿时五雷轰顶。是啊,就是那个刚刚还在向我求婚的男人。他怀里的女人,是我无数次听他、他朋友提起过的白月光林安,宋致小时候出过车祸,他一直以为是林安为他的输血,救他一命。可事实上林安害怕地晕了过去,最后是陪我妈在医院值班的我给他输的血。
那天正好是7月23日。
宋致的所有密码都是0723,我见宋致这么重视那一天,本来想在他求婚的那天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以为他会更爱我一点,现在想来,我错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床上这个刚刚还在向我求婚的男人,向我求婚的时候,等待我的回答的那一瞬间,他是不是还在希望林安会回来呢?宋致丢下我,奔向林安的那一瞬间,后悔向我求婚吗?
宋致,真的喜欢过我吗?
事情交织在一起,我脑中却意外地清明。
回复给朋友一句我知道了,又告诉陈律让我考虑一下去分所的事,然后疲惫地合上了手机,心中摸索出了一个计划。
第二天,宋致疲惫地从床上醒来,走进客厅。
我贴心地递给他一杯温水。
“喝水。”我冷着声音说。
宋致心虚道:“谢谢......那个......”
“你昨天喝多了。”我打断他的话。
“抱歉。”
轻轻把我抱在怀里,只是这个怀抱,远没有昨天他抱林安那般用力,这是一个没有倾注真心和爱意的拥抱。
“现在,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宋致眼神闪躲,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样。僵持之间,门铃响了。
“宋致哥哥。”娇嫩的女声伴随着清脆的高跟鞋由远及近,是林安。
她竟然毫不客气地开门进来了!
“0723,想不到这么多年,宋致哥哥还在用这个日期当密码。”
林安向我头来不怀好意的目光:“这是晚姐姐?真漂亮。”
“晚晚,这是林安,是我的......一个朋友。”
我看着林安拉进来的行李箱,微微一笑:“原来是好朋友啊,难怪知道家里的密码,还不惜丢下求婚宴不管,也要跑过去见一见。”
“晚姐姐别怪宋致哥哥,我昨天回国,不小心出了车祸,宋致哥哥念及情分才不得已过来看我。”
林安惺惺作态地往宋致的方向凑了凑。
“我都不知道,宋致和林小姐还有什么特殊的情谊?”
林安故作惊奇地挽上宋致的手臂:“姐姐不知道?小时候,阿致哥哥出车祸危在旦夕,是我为他输的血哦,那天,是7月23日。”
宋致侧头看向林安,眼里有化不开的温柔,是我之前从未感受过的。
好一出鸠占鹊巢,宋致默许着林安越界的动作,我的心冷得更加彻底。
“不好意思啊晚姐姐,我刚回国,没找到合适的房子,要暂时住在这里了,可以吧,宋致哥哥?”
她抬头望向宋致,笑得很甜,如同我才是那个外来者一样。
“当然可以!”宋致回答得利落,甚至没看我一眼,更没有征求我的同意。这一刻,我彻底死心了。
“既然如此,你们聊,律所有事,我先走了。”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别墅,拨通了陈律师的电话。
“拟合同,我去英国。”
(二)
“想好了?”陈律敲了敲桌面上的合同。
“我刚知道你昨天被求婚了,早知道我就......”陈律暗恼地挠了挠头。
“不,我该谢谢你。”我打断他的话,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想好了就行,三天后飞英国,衣食住行分所都会有安排,你......来得及吗?”
“足够了。”
我走出律所,抬起手遮挡太阳才发觉自己无名指上那个明晃晃的钻戒。
我厌恶地将其摘下,纠结丢还是不丢。
“巧啊。”
一双皮鞋停在我面前。
“这么快就遇见了?”
我抬眼,对上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俊俏的脸上带着一抹欣喜的笑。
“贺方时?”
我诧异道。
“这么多年不见,不抱一个吗?”
我无奈的笑了笑,还没等我拒绝,贺方时已经把我抱在了怀里。这是一个有力的拥抱,被复杂的情绪包围着,我不由自主地哭了出来。
宋致给林安的,也是这样的拥抱吗。
我和贺方时是高中同学,他家是家族企业,高中毕业就出国了,这几年都没怎么联系,我如愿做了自己最想做的涉外律师,本以为就此分道扬镳的两个人,在今天遇见了。
咖啡馆里,贺方时抽了两张纸给我。
“吓我一跳,怎么突然哭了?谁欺负我们叶律师了?”
鼻子有些发闷,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换了一个话题。
“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不是突然。你们律所在英国的涉外分所,接管了我的公司的上市业务,我来接见我的合作伙伴。”
贺方时含笑看我:“了不起的叶律师,合作愉快。”
我不由得笑出了声,贺方时开口:“心情终于好点了?”
“嗯?”
“你有事瞒着我,不说说吗?”
贺方时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一切都看透了的模样。
“你瞒不住我的。”
我正想着要不要开口,一阵刺耳的女声传来。
“呀,这不是晚姐姐吗?你怎么在这儿?”
林安?她怎么会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林安身边,还跟着一脸怒意的宋致。
“你是谁?”宋致目光锐利地看向坐在我对面的贺方时。
“我?贺方时。”贺方式倚在靠背上,懒散却又威严,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不是我说你呀晚姐姐,宋致哥哥昨天刚向你求婚,你今天怎么就出来见别的男人呀?这不好吧?”
人群中一阵唏嘘,直到人群中传来几个声音。
“贺方时?是不是那个贺家......”
“哦!我想起来了!贺市的企业在国外做得风生水起!是贺总......”
林安和宋致听言,脸色都有些难看,沉默着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贺总是我的客户,有问题吗林小姐?”我提高声调,冷言问她。
“安安没有恶意,是怕你名节有损,你不要恶意揣度。”
似乎是不想事情闹大,宋致低声威胁。
名节有损,我笑了,真正的始作俑者不正站在我面前吗!
“我倒是很好奇,”贺方时开口“按林小姐所说,昨天宋先生向叶律师求婚,今天叶律师因为工作来见我这个外男,那宋先生呢,求婚第二天,你又是为什么,见别的女人呢?”
贺方时看着宋致,笑容阴冷。
“我是宋致哥哥的......”
“我没问你。”
贺方时厉声打断她,转而一副没有温度的表情。
“什么同事要亲昵地称呼为哥哥啊......”
人群中有人帮腔。
“是表妹。”宋致编了一个谎。
“她只是我的妹妹~~”其他客人中又有人阴阳怪气道。我拼命压住上扬的嘴角。
闻言,贺方时满意地笑了笑:“是吗,这样啊。我和林律师还有事要谈,你们没事儿请回避。”
再不走就不礼貌了。
林安嘴角抽搐,耳尖绯红。
“我等你回家。”宋致撂下这句话就拉着林安走了,一切回归平静。
贺方时看着我难以掩饰的微笑,心情似乎很好。
“你应该猜到了。”我看着他说。
“嗯,大概知道了。”
贺方时看向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
“这个林安,我认识。”
“你认识?”我惊讶地凑近。
“可是刚才她不像是认识你的样子啊?”
“严格来说,是认识她家,顺便知道了她的一些丑闻,或许,能帮到你。”
我一脸期待地看向贺方时。
“想知道?”
“想。”
“告诉你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做我女朋友。”
(三)
贺方时告诉我,林安在国外已经结了婚,男方是英国的一个企业家,公司破产负债潜逃。林安的父亲替公司做假账锒铛入狱,但事实上,作假账的人是林安,贺方时查到的林安当时的外汇票据,做事罪名板上钉钉,这些证据一并发到了我的手机上。贺方时跟我说,当时年轻,拿出的一笔钱给林安的丈夫做投资,结果损失不小,幸亏亡羊补牢,没有酿成大祸。所以如果我拿这些证据去报复宋致和林安,不用有压力,就当是他拜托我这么做的。
想起他说的这些话,我心里不由得生出些许感动。宋致白手起家,和他在一起这些年,我一直在支持他创业,勤苦扶持居多,情意绵绵少之又少。
贺方时冷不丁地一句“做我女朋友”把我打得措手不及,虽然我和宋致连结婚证都没有领。
“我想想......”
“好。”贺方时就这么应了我的话,就这样,选择了帮我。
想着想着,车开到了别墅。
我停了车,手悬停在密码锁上面,最后选择了指纹解锁。
我走进去,看见宋致正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
我一言不发地向卧室走。
“你和贺总认识多久了?”宋致突然出声。
“与你无关。”
宋致起身,快步走向我,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我向你求婚,你就这么对我?”
“松手!”
“戒指呢?”宋致看着我空荡荡的无名指,压制着怒火问我。
“不敢戴啊,怕林夫人生气。”
宋致闻言一愣:“你......你不要胡说八......”
“我在胡说吗?宋致,你问问你的心,您被林安叫走的那一天,你真的还想娶我吗?”
我的手指用力戳着宋致的心口,质问他。
长久的沉默。
“安安今天不舒服,先睡下了,你不要胡闹......”
我转身道:“既然这样,不打扰林夫人和宋先生休息了,我先走了。”
说着,我从包里拿出那枚戒指放在边柜上:“我们分手吧。”
我用力地把门带上,驶离别墅。
漫无目的地开了许久,我把车停在路边,犹豫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贺方时,你......住哪个酒店?”
贺方时发了一个定位给我,是一个独栋别墅。
“不是,你在国内还有房啊?”
“叶律师,我是本地人啊。在英国上班而已。”
贺方时擦着头发,耳朵微微泛红。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洗澡吗?”
“对啊。”
贺方时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顿时脸红,一时哑言。
“那个废物把你赶出来了?”
“话别说那么难听,那栋房产有写我的名字,有一半算我的。”
“嗯,还算聪明。”
贺方时在我对面坐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今天算是撕破脸了,后天我们飞英国,你的证据帮大忙了,剩下的交给我。”
“那我呢?”
贺方时撑着头,眼含笑意地看向我。
“你?暂时应该不用你......”
“我指的是......女朋友。”
我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叹了口气:“算了,等这一切解决了再谈也不迟,我等得起。”
贺方时给我安排了一间卧室,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打开手机,一看朋友圈,宋致发了一条朋友圈。宋致与林安十指相扣,林安的手指上,正戴着他向我求婚的戒指,配文:对的人。
我冷笑一声,下床洗漱,走出房门,贺方时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了。
“醒了?早餐。”
“我没有吃早餐的......”我刚想说我不习惯吃早餐,从小到大,早上我只喝的下豆浆,吃什么都不舒服。
“只有豆浆。”贺方时修长的手推过来一杯温热的豆浆。
这些,我只是在高中的时候随口提过,这么多年过去他都记在心里,相比之下,宋致只知道我不吃早餐,就真的连豆浆都没再准备过。
“谢谢。”
“宋致闹出新闻了。”贺方时漫不经心地说。
“移情别恋?”
“说你劈腿。”
我嘴里的豆浆差点喷出来。
我点开热搜,前几条毫无例外地全是:青梅打赢天降、叶晚不识好歹、宋总与林安天造地设......
我冷笑着把手机关上,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贺方时。
“其实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低声吐槽,贺方时不就是那个劈腿对象嘛。
“嗯?”
贺方时像是没有听清,我摇摇头,表示没说什么,贺方时识趣地没有再追问。
“你在别墅那边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吗?”
贺方这么一问,我突然想起来,明天下午飞英国,需要收拾行李,我冷不丁地被赶出来,在贺方时这里过夜算是缓兵之计,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带。
“护照什么的都在律所,但别墅我得回去一趟,那里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行,我跟你一块去。”
我没拒绝他,贺方时开着黑色迈巴赫陪我去了别墅,看到林安和宋致站在别墅门口,看着一群人搬着箱子进进出出。
“这是在干什么?”
我走下车,皱着眉看着这一切。
“呀~贺总豪气,这么快就让晚姐姐坐上这么好的车了。”
我没空管林安的阴阳怪气,冷着脸问她。
“谁让你们动我的东西了?”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旁边的宋致出声了,短几天,宋致对我的态度就已经天差地别,宋致现在看向我的眼神里,尽是厌恶和嫌弃。
“无所谓,明码标价的东西,重新买就行了。去拿你的东西,我等你,”贺方时站在我旁边,安慰地牵住我的手。
宋致看到这一幕,简直怒不可遏,对我大吼。
“你真是贱!脚踏两只船的贱人!”
经由这么一遭,我对宋致早就没有什么幻想了,曾经种种都像是笑话一样让我感到无比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