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两国交战,我被将军潇凛送去敌国代替公主和亲。

有人问他:

“丞相小姐不是与你有婚约?为何你会选她?”

他轻声道:

“为了公主,这是她的荣幸。”

我在敌国五年,我受尽折磨。

潇凛才想起我,将我迎回故国。

再见面,如他所愿,我已不愿再靠近他一分。

可他却悔了,红着眼求我再爱他一次。

1

在大燕和亲的第五年,我被接回了大祁。

来接我的,是皇宫里的嬷嬷和大将军潇凛。

车队浩浩汤汤,远比我和亲那天更加繁华。

嬷嬷说,皇帝封我为和敬公主。

我被安排在了摘星阁,离勤政殿最近的地方。

我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正发呆,侍女端着杯热茶进来了。

“殿下,外面天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我看着侍女手中的茶,莫名的想起我那早夭的孩儿。

他才刚两岁,便死在了大祁的铁骑之下。

死在了前来接我回家之人的手下。

“搁那吧,我不想喝。”

那婢女连忙跪下求饶:

“公主殿下,是奴婢不好,奴婢这就给您重新沏一杯。”

十四五岁的少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叹了口气,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我刚放下茶杯,潇凛便裹着一身风雪进了屋。

屋里的暖气被他驱散了大半。

他冷眼看向地上跪着的少女:

“连公主殿下都伺候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

“来人!将她拖下去……”

“等……等一下。”

我小心出声打断潇凛,随后直直的跪了下去:

“将军可否手下留情。”

潇凛惊讶的看向我,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江雨薇!你是公主!”

我垂下眼睫:

“奴婢大燕战俘。”

一句话,将潇凛钉在了原地。

许久他才指着我恨恨道:

“好!江雨薇!你好样的!你就那么记挂着你那个大燕?记挂着你那个短命的夫君?你别忘了,你是大祁的人,是大祁的公主!”

说完,他甩袖离去。

我泄气一般瘫倒在地,是了,我是大祁的人。

是大祁丞相府的嫡小姐,是大祁世家贵女的典范,是长公主的伴读。

我原本应该嫁给心上人,幸福一辈子的。

“可是潇凛,是谁亲手将我送去大燕的呢?”

我眼神空洞的坐在地上,眼眶酸涩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我的眼泪,早在去大燕和亲的第一年就已经流干了。

婢女小心翼翼的将我扶起,随后垂着头站在一侧。

我知道,他是潇凛的人。

或者换句话说,整个皇宫,到处都是潇凛的人。

今时不同往日,先帝薨逝,未满十岁的幼帝登基。

有着从龙之功的潇凛,自然成了真正手握实权的那个人。

他把持着朝政,把持着军队,随时都揭竿称王。

就连封我为公主的旨意都是他的意思,何况是安插几个眼线呢?

2

夜已深,万籁俱寂,唯有更漏的滴答声在静谧中回荡。

我疲惫地躺在榻上,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

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竟回到了与萧凛的初见。

秋猎围场上,我一眼便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年。

他身姿挺拔,仿若芝兰玉树,衣袂飘飘,俊逸非凡。

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层金边。

我抬眸,视线撞进他那双如星子般璀璨的眼眸,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那一瞬间,我不可抑制的爱上了这个少年。

我放下了世家小姐的矜持与尊严,一次次地主动靠近他。

笨拙地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在深夜里为他缝制香囊。

甚至为了他,主动求爹娘为我上门说亲。

许是看上了我家的官职地位,我们两人顺利的订了婚。

我以为这会是我幸福的开始,却没想到这是我悲剧的开始。

五年前,大燕在边境突发战乱。

大祁刚经历了一场乱,无力战争。

于是派了使臣前往大燕谈判。

原本只要大祁每年上供便可解决的。

可长公主的一句:

“蛮夷之地,怎配与我大祁相提并论。”
惹怒了大燕的王。

燕王改了注意,要求大祁将最宝贝的长公主下嫁到大燕和亲。

此举的意味不言而喻,说好听点是去和亲,说难听点就是送去受辱。

使臣努力了三天的结果就这么被轻飘飘的一句话打破了。

长公主伏在皇帝的膝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父王,女儿不过是一时气急,那燕王根本就是想折磨我。”

“父王,女儿不想和亲。”

面对最宠爱的女儿,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会于心不忍。

可帝王膝下就这一个宝贝女儿。

若长公主不和亲,那便只能从世家贵女中挑选。

一时间京城的世家贵女们人人自危。

议亲的议亲,出嫁的出嫁。

到最后就剩下我和潇凛还未成亲。

我也曾和他提过早些成亲。

“如今大燕要出一个公主去和亲,皇上有舍不得长公主,我……”

我看向潇凛,满脸期待。

成了亲,便无法再去和亲了。

可潇凛却正气凛然的怒斥我:

“你是丞相嫡女,又是公主伴读,理应为天下表率。你既享天家富贵,就该为皇上分忧。”

我面如死灰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享天家富贵,万民供养的难道不是长公主吗?我一个臣子之女,如何越过公主,为天下表率?”

“更何况,这事是长公主……”

“闭嘴!”潇凛厉声打断我,“说到底,你和那些庸脂俗粉一样,都是懦夫。”

“那长公主呢?事情由她而起,为何她却能置身事外,要我命这些平民百姓来承担后果?”

我不甘的回怼道。

潇凛眼神闪烁:

“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大燕那等蛮夷之地,她怎么能去?”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

娘亲安慰我:

“再怎么样,我们和潇家有婚约在身,皇上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可我们都没想到潇凛会亲手将我送去和亲。

3

那日金銮殿上,潇凛提出悔婚。

“微臣请求取消与丞相小姐江雨薇的婚约,微臣已有心上人。”

一句话,解决了帝王家的困境,却将我推入了万丈深渊。

高台上的帝王龙心大悦,直呼潇凛是忠臣良将。

很好笑吧,作出牺牲的人是我,可被嘉奖的却是潇凛。

消息传回家的那一刻,娘亲哭到晕厥。

前厅里,潇凛负手而立。

他依旧穿着那身玄色锦袍,腰间系着白玉带,衬得身形挺拔如松。

"将军。"我福了福身。

他转过身来,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

"丞相小姐,今日请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我注意到他的称呼变了。从前,他总是唤我"阿宁"。

"两国交战,民不聊生。如今敌国提出和亲,点名要迎娶公主。"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但公主年幼,且是陛下掌上明珠......"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

"所以,你就要我去?"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是。"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你是丞相之女,身份尊贵,又与我......"他顿了顿,"解除了婚约。你去,最合适不过。"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了身后的柱子。

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却不及我心中万分之一寒凉。

"潇凛,"我轻声唤他,"你可还记得,那年你出征前,在这棵海棠树下对我说过什么?"

他的身形微微一僵。

"你说,等你凯旋归来,就娶我为妻。"我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说,要我等你。"

他沉默片刻,道:"为了公主,这是你的荣幸。"

我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好,好一个荣幸。潇凛,你记住今日的话。"

三日后,我披上嫁衣,踏上了前往敌国的路。

临行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故国的天空。

海棠花依旧纷纷扬扬地落下,却再也不是当年那场花雨。

4

我嫁给了大燕的王,那个比我父亲还要苍老的男人。

我在大燕王宫里处处小心谨慎。

可即便这样也还是过得连牲口都不如。

燕王记恨着长公主的那句蛮夷之地,便将我丢在冰天雪地里。

我一袭单衣,几乎冻死在燕国的大雪中。

知道我被冻得昏厥过去,燕王才让人将我抬进去。

“大祁娇生惯养的公主,就这么死了可不行。”

就这样,我被燕王动作最低等的奴隶一样使唤。

他甚至宴饮群臣,让我当着他们的面,梳着勾栏发髻,跳着勾栏舞蹈。

酒过三巡,燕王满脸醉意的走向我。

他将我钳在身下,我的自尊连同衣物被扒了个干净。

众目睽睽之下,我成了燕王身下最低等的娼妓。

一句:

“下贱娼妓,不外乎此。”碾碎了我所有的自尊。

我被关在了马厩里,每天靠着和马尔抢食才勉强度日。

雪落了一地又一地,在大燕的半年后,我被查出有了身孕。

我厌恶这个孩子,索性,也没能留住他。

我的第一个孩子死在了燕王的脚下,他狠狠的踹向我的肚子:

“一个娼妓,也配有孩子?”

4

再后来,我的假公主身份被识破。

燕王愤怒的捏着我的下巴:

“你们大祁真是好样的,竟然用一个假公主来蒙骗本王?”

他将我狠狠摔在地上,朝着身后的士兵道:

“既然马尔不是大祁的公主,那便人尽可夫。你们也来尝尝这京城来的贵女有什么不同。”

马尔,在大燕是牲口的意思。

我看着那些士兵的眼神,第一次为自己辩驳:

“我是公主,我就是公主!”

燕王回头看向我:

“别狡辩了,你假公主的身份,是你们那高贵的大祁公主亲口告诉我的!”

你猜她和我说了什么?燕王蹲下身,眼神轻蔑的看向我。

她说,大祁送来的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哪怕是你被我折磨死了,大祁也不会在意,大不了,再送一个过来罢了。

“你明白了吗?你不过就是你们大祁皇室最低贱的弃子!”

那一刻,我如坠冰窖。

原来,我是弃子吗?原来,我的忍辱负重在她们看来一文不值吗?

那一晚,无数男人踏足我的房间,他们进进出出,眼神中满是嘲弄。

“大祁的贵女也不过如此,还没有我们大燕的姑娘好。”

“还不如去瓦舍,一点情趣都没有,像条死狗。”

那一晚,我成了这个世上最脏的人。

等到人群散尽,已经是黎明十分。

我撑着破碎的身体,跳入冰冷的湖中。

我这样的人,已经不配活着了。

可我也没死成。

大燕最不起眼的王子将我救了回来。

他说,蝼蚁尚且偷生,再说,你就不想报仇吗?

我看着他那张和燕王三分相似的连,只觉得恶心。

“你是他的儿子,只要是他的孩子就都该死!”

我愤怒的朝他吼道。

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连声嘶力竭的吼叫都像是小猫挠痒痒。

哈日乌苏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愤怒。

他坐在我床头漫不经心的吹着手里的药,语气平静:

“这世上没有谁生下来就该死,我父王确实该死,但我是我,他是他。”

我为他的狡辩感到恶心,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他将药放在我床边:

“活着才有希望。”

我静静的躺了好久,最终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

哈日乌苏说得对,活着才有希望。

我在哈日乌苏的照料下,身体竟也一天天的好转。

不过在燕王身边的那年,已经让我的身体千穿百孔。

哈日乌苏用无数天材地宝,也不过让我看上去健康一点。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救我。

他看着我,仿佛在透着我看另一个人,良久,他终于开口:

“我的母亲,也是大祁人。”

那晚,我躺在哈日乌苏的怀里,听说了另一位女子的故事。

哈日乌苏的母亲也是代替公主只身一人来到大燕和亲。

她嫁的是燕国上一任王,也就是先王。

先王死后,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国家和女人。

哈日乌苏的母亲颇受先王的宠爱。

因此,当今王上并不敢明目张胆的虐待她。

和燕王在一起的第一年,哈日乌苏的母亲就怀孕了。

因在孕中被长时间折磨,公主一生下哈日乌苏边撒手人寰了。

哈日乌苏就这样被遗忘在角落里,一个人孤独的成长。

“所以,我们也算得上半个老乡了,你能不能不杀我。”

哈日乌苏笑着打趣我。

那段时光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我和哈日乌苏在雪山上拜了天地,我成了他的妻。

成亲没多久,哈日乌苏就反了。

燕王整日成迷酒色,当哈日乌苏的刀砍下他脖子的那一刻。

这位苍老的帝王终于结束了他这荒唐的一生。

哈日乌苏成了大燕心得王,我成了大燕的王后。

在的精心护理下, 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那天哈日乌苏抱着我笑得像个孩子。

他说,他要给孩子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他给孩子取了名字。

“男孩就叫巴图孟和,女孩叫娜荷芽。”

我嘲笑他取名俗气,他贴着我的肚子抗议道:

“没办法呀,你们的母后不帮你们取名字,只好父王代劳咯。”

我轻抚他的发髻:

“我取了名字的,就和阿娘姓周,男孩叫周景澜;女孩叫周景薇。”

我们满心期待着孩子的降临。

终于在一个春暖花开的中午,我为哈日乌苏生下了一个男孩。

他心疼的抱着我说就生这一个孩子。

“小景澜以后就是我大燕的太子,我就要这一个孩子,我们不生了。”

我笑他哭哭啼啼的,没有一点君王的威仪。

5

景澜出生以后,我度过了短暂的和平时光。

只是好景不长,燕王国士的消息传入了大祁耳中。

他们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个女人只身一人在大燕。

于是,他们要求将和亲公主送回。

“这是我们大祁的公主!大祁自古以来,就没有一女嫁二男的习俗!”

他们打着为我鸣不平的旗号,践踏了我的家园。

尽管我曾无数次上书告知我并不想回大祁。

可那些人早就被欲望蒙蔽了双眼,那里听得进一个假公主的话呢?

大祁铁骑踏进大燕国度的那天,哈日乌苏让我带着年幼的景澜逃跑。

他最后一次将我死死抱在怀里,亲吻我的额头:

“乌日娜,我爱你,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我声嘶力竭的叫他的名字,请求他和我们一起离开。

可他却看着我说:

“乌日娜,我虽不是大祁人,但我听阿娘讲过‘君王死社稷’的道理,这是我的国,我不能弃国而逃。”

我被他的亲兵拦着,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我面前。

凛冽的寒风如一头头猛兽,在雪山间肆意咆哮。

我紧紧将两岁的景澜护在怀中,在这茫茫雪海艰难逃亡。、景澜那红扑扑的小脸被冻得发紫,他惊恐地蜷缩在我的怀里,小手死死揪着我的衣襟。

身后的追兵如同饿狼一般紧追不舍,他们的马蹄声踏碎了雪山的宁静。每一声都像是催命符,重重地敲在我的心头。

亲兵们在这冰天雪地中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鲜血迅速被白雪掩盖,只留下一个个模糊的血渍,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忠诚与悲壮。

“抱紧我,景澜。”

我声音颤抖却又强装镇定。

然而,敌人越来越近,他们的喊杀声在雪山间回荡,震得我耳朵生疼。终于他们追了上来,为首的正是我年少时爱慕的大将军潇凛。

他只需要动动手指,便有人上前死死抓住我的双手。

我拼命地挣扎,指甲嵌进了他们的皮肤,可换来的只是更用力的钳制。

景澜在我怀里吓得大哭起来,那稚嫩的哭声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那么无助和凄凉。

我看着潇凛冷漠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为什么要如此赶尽杀绝?这个两岁的孩子又何罪之有?”

“放开我们!你们这群魔鬼!”

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被狂风瞬间吞噬。

可高头大马上的人没有丝毫动容。

他挥一挥手,底下人立马伸出手来抢夺景澜。

景澜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哭得声嘶力竭:“不要,不要离开母后!”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用力将景澜从我怀中扯出,景澜的小手在空中乱抓,我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狠狠刺痛。

“景澜!”我拼命地呼喊着,却只能看着他在敌人手中挣扎。

他们恶狠狠地将我的景澜扔在雪地上。。

景澜小小的身体在雪地里翻滚了几下,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一次次摔倒。

“求求你,放了景澜,我给你磕头了。”

我朝着潇凛不断的磕着头,祈求他能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放了景澜一命。

“江雨薇!你是我大祁的公主!”

潇凛的身影从头顶传来,裹挟着风雪。

“他就是个孽种!就不该活着。”

语毕,马蹄便朝着景澜踏去,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景澜小小的身躯在马蹄下渐渐没了动静,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那一刻,锥心刺骨般的疼痛将我彻底淹没。

景澜小小的身体静静地躺在雪地里,就像一朵凋零的小花。

他们终于舍得将我放开,我爬过去,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他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

“景澜,醒醒,母后在这呢,你睁开眼看看母后好不好?”我泣不成声,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很快就结成了冰。

雪山依旧沉默,可我的心却永远留在了那个绝望的瞬间,那失去景澜的痛苦,如同这雪山的坚冰,永远无法消融。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我听见了潇凛的声音:

“乖乖和我回去,我会娶你,让你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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