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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揭秘一个令人惊讶的病例——一位卒中后癫痫发作竟然完全停止的患者

撰文:师春焕

通常情况下,卒中与癫痫有着密切的关联,卒中常常可以引发癫痫发作。按照一般的医学认知,卒中是继发性癫痫发作的诱因[1,2]。然而,总有一些超乎常规的案例出现。今天,我们就来深入揭秘一个令人惊讶的病例[3]——一位卒中后癫痫发作竟然完全停止的患者。

病例分享

1.早年发病与漫长抗争

患者男,60岁。15岁时因骑自行车摔倒后出现癫痫发作,并开始使用抗癫痫药物治疗。由于癫痫发作控制不佳,34岁时接受癫痫手术,具体手术类型不明。其癫痫发作表现为右臂局灶性肌阵挛发作和局灶性至双侧强直-阵挛发作。尽管使用了8种抗癫痫药物联合治疗(左乙拉西坦1000mg bid、丙戊酸钠500mg bid、奥卡西平450mg bid 、唑尼沙胺200mg bid 、托吡酯100mg bid、拉考沙胺50mg bid、氯巴占5mg bid、氯硝西泮0.5mg qd),癫痫仍每日发作数次。

常规脑电图显示左侧半球频繁出现多灶性尖波,以及左侧半球持续出现的θ慢波(图1)。


图 1 纵向双极脑电图显示,左侧半球出现频繁的多灶性尖波以及持续的 θ 慢波(*表示电极 F3、C3、P3 或 T7 处出现最大负电位,且为独立出现)

2.脑出血的沉重打击

患者在47岁、50岁和56岁时,因癫痫发作相关创伤导致脑出血,最终行动不便,需轮椅辅助并入住疗养院。第三次脑出血后,因药物治疗效果不佳逐渐减少用药,减药过程中癫痫发作频率未增加,之后维持使用左乙拉西坦、托吡酯和拉科酰胺3种药物。

3.脑梗后的奇迹降临

58岁时,患者因左侧颈内动脉闭塞发生急性脑梗塞,脑梗塞后左侧顶枕区脑软化变化扩展至整个左大脑半球(图2)。令人意外的是,此后患者日常癫痫发作竟完全停止,仅服用拉科酰胺(100mg bid),且已保持3年无癫痫发作,生活质量也未因仍需轮椅辅助而显著下降。


图2 脑影像学检查中观察到的脑软化变化

注:A 卒中前的CT图像,显示变化主要集中在左侧顶枕区。

B 卒中后的脑部磁共振成像(MRI)图像,显示变化累及整个左大脑半球。

主任提问时间

(1)卒中与癫痫有何联系?

卒中与癫痫之间存在复杂的联系,目前研究显示:

①卒中是癫痫的重要病因。卒中由于神经炎症、胶质瘢痕形成和神经连接的改变等因素,可能引发继发性癫痫发作[4,5]。卒中后癫痫是急性脑血管事件后常见的并发症,尤其是在老年人群中,卒中后癫痫的发生率相对较高[6]。急性卒中后癫痫发作的总体发生率在2%-6%左右;而卒中后的慢性癫痫(即卒中后癫痫综合征)发生率约为4%-12%[7]。

②癫痫发作会影响卒中患者预后。癫痫发作,尤其是长时间或频繁发作,会进一步加重脑损伤,增加卒中患者的神经功能缺损程度,影响患者的运动、语言、认知等功能恢复。同时,癫痫发作还会增加卒中患者的致残率和死亡率。有研究报道,发生癫痫的卒中患者,其远期死亡风险可升高约2 -3倍。

(2)本案例中,卒中后癫痫发作停止可能的机制是什么?

本例比较少见,该患者在卒中后癫痫发作停止,且3年无发作。一方面,卒中导致左侧大脑半球功能严重受损,可能破坏了维持癫痫发作的异常神经网络,阻断了癫痫的起始和传播。致痫区及周围正常脑组织被破坏,阻止了新的发作焦点形成,相当于实现了对病变的“有效切除”。另一方面,卒中后的神经可塑性变化可能促使大脑功能重新分布和代偿,右侧大脑半球可能接管了左侧大脑半球的部分功能,同时改变了大脑整体的兴奋性平衡,使得癫痫发作难以再次触发[3]。同时,合理的药物治疗、康复训练以及对卒中相关危险因素的控制,也可能会对癫痫发作产生积极的影响。

(3)为什么手术治疗癫痫仍未控制?

患者初次脑损伤20年后手术,却未能控制癫痫发作,可能存在多方面原因,你能想到几点呢?扫码下方二维码或点击阅读原文查看答案吧!

(4)本病例给予我们什么启示?

本例患者尽管接受了手术治疗和多种抗癫痫药物治疗,但癫痫仍未能得到有效控制。然而,卒中后的脑软化变化却意外地导致了癫痫发作的停止。这提示我们在癫痫治疗中,除了传统的药物治疗和手术治疗外,还可能存在其他潜在的治疗途径或机制。例如,通过改变大脑的功能连接或神经可塑性,可能有助于减少或消除癫痫发作。这为我们未来的癫痫治疗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

参考文献:

[1].Graham NS, et al. Incidence and associations of Poststroke epilepsy: the prospective south London stroke register. Stroke. 2013;44(3):605–11.

[2].Choi SM, et al. Disappearance of resting tremor after thalamic stroke involving the territory of the tuberothalamic artery. Parkinsonism Relat Disord. 2008;14(4):373–5.

[3].Lee W, Kim D, Kim JM, Kim EY. Dramatic improvement of drug-resistant epilepsy following cerebral infarction: a case report. J Med Case Rep. 2024;18(1):509. Published 2024 Oct 29. doi:10.1186/s13256-024-04863-y

[4].Feyissa AM, Hasan TF, Meschia JF. Stroke-related epilepsy. Eur J Neurol. 2019;26(1):18–e3.

[5].中华医学会神经病学分会脑电图与癫痫学组,肖波,周东,等.卒中后癫痫诊治的中国专家共识[J].中华脑血管病杂志:电子版, 2022, 16(2):4.

[6].柳越,陈树达,陈思卿,彭辛欣,尹思静,龙定菊,王诚蔗,郭心彤,倪冠中,陈子怡.缺血性卒中再灌注治疗后癫痫的研究进展[J].中国神经精神疾病杂志,2024,50(10):619-626.DOI:10.3969/j.issn.1002-0152.2024.10.010.

[7].海妮,李宇轩,温晓敏,等.缺血性卒中引发癫痫的研究进展[J].神经解剖学杂志, 2024, 40(1):117-121.

责任编辑:老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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