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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水瓶换军用摩托，猪肉换米格-24战机，大米换装甲车......
以上种种听起来荒诞不经的交易行为，却是90年代发生在中俄边境的真实一幕。
只要你手中有食物、服装、生活用品，曾让全世界心惊胆颤的苏式坦克、装甲车、直升机，就能以废铁价格被战斗民族双手奉上。
这是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人挣取钱财的真实写照，也是普通民众为谋生存的无奈之举。
那么，作为曾经全球唯二的超级大国，苏联七成遗产都留给了俄罗斯，为何俄罗斯人还穷困潦倒至如此地步？
国家强盛背后的穷苦生活
苏联，20世纪当之无愧的世界一极，拥有足以与美国抗衡的超级国家实力。
然而，在国际上的风光无限，并不能掩盖苏联发展失衡的事实。
最直接的体现是，身为世界唯二超级大国的苏联，普通人的生活水平却并不高，在苏联民众看来，苏联的“强大”似乎并没有完全转化为他们的幸福感。
当然，这并非苏联不想，而是他们做不到。
极端失衡的国家发展战略，再加上长期拖累国家财政的军备竞赛，将整个苏联的资源、财富几乎消耗一空。
20世纪80年代，苏联的军费开支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高达15%至20%，远超美国等西方国家。
这种大规模的军备竞赛使得苏联的财政背上了沉重的包袱，大量资金被用于制造先进的武器装备和进行军事科研，而原本可以用于改善民生、发展基础设施、提升教育和医疗水平的资金被严重挤压。
且苏联的经济发展模式长期偏重重工业和军事工业，而轻工业和农业的发展则严重滞后。
这种经济结构的失衡导致了苏联在军事装备上表现出色，但在民生领域却面临食品短缺、日用品匮乏的问题。
苏联在轻工业领域的困境尤为明显。
例如，苏联生产的电视机一半以上都会出现爆炸，因此民间流传着一个笑话：“假如你恨透了一个人，就送他一台电视机。”
而这种质量和供应条件下的商品，在价格上还让很多民众望而却步。
由于轻工业发展不足，苏联不得不大量进口食品和日用品。
然而，进口商品的价格高昂，苏联政府不得不通过财政补贴来维持低价格，这进一步加重了财政负担。
工资水平长期停滞不前，物价却在不断上涨。苏联人不得不学会精打细算，甚至靠“黑市”来满足基本需求。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令民众难以接受的是，很多时候就算有钱都花不出去。
苏联实行食品配给制，每个人每月只能凭票购买少量肉类和蔬菜。很多人为了买到更多的食物，不得不托关系走后门。
至于普通人，只能通过排队购买生活必需品。
有时候甚至排了几个小时的队，最后却被告知“卖完了”。
除了食物，苏联的服装、住房等居民基本生活物资，也常年处于奇缺状态。
在基本生活生产资料都难以被满足的情况下，苏联人民的生活水准自然常年维持在较低水平。
这一情况，一直维系到了苏联解体之后。
“寡头”们如何收割国家财富？
1991年苏联解体后，庞大的国家遗产被俄罗斯继承，整个国家的大部分财富也迎来重新洗牌。
首先对国家财富出手的，是嗅觉最灵敏、实力最强的两大群体——金融诈骗者和寡头资本家。
苏联解体初期，经济自由化催生了第一批寡头。
他们通过走私、倒卖资源和外汇套利迅速积累资本。
例如，一个叫做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商人，从倒卖假酒、计算机配件起家，最终控制尤科斯石油公司，巅峰时身价达150亿美元。
商人别列佐夫斯基，利用汽车进口配额制度，将奔驰车以“工业废铁”名义进口，再高价转售，赚取暴利。
对于这种行为，俄罗斯政府非但没有加以阻止，甚至出台了一系列助力寡头瓜分国家财富的政策。
1995年，叶利钦政府推出“贷款换股份”计划，允许寡头以极低价格收购国有能源企业。
别列佐夫斯基仅用1亿美元“贷款”获得估值5亿美元的西伯利亚石油公司，且实际资金来自政府控股银行。
在各领域商人趁势崛起的过程中，俄罗斯七大寡头格局形成，掌控了国家石油、天然气、金融、媒体等几乎所有命脉领域。
他们侵吞了苏联时代遗留的大部分财富，在俄罗斯社会环境一片混乱之际，赚的盆满钵满。
七大寡头通过控制媒体左右舆论，甚至公开宣称“能让猴子当总统”。
1996年叶利钦连任时，寡头古辛斯基的媒体帝国就曾为其造势，将其支持率从3%拉升至35%。
另一个在瓜分苏联遗产大乱战中崛起的群体，是金融诈骗犯。
1994年，谢尔盖·马夫罗季创立MMM公司，以“月收益400%”的承诺吸引1500万投资者，占俄罗斯人口10%。
他们用新投资者的钱支付旧投资者的利息，半年内股票价格暴涨127倍，最终崩盘导致损失超10亿美元。
MMM在中国、印度、南非推出“金融互助”模式，宣称“月收益30%”，仅印度就有50万人受骗。
随后，诈骗犯们又推出比特币版MMM，利用虚拟货币匿名性逃避监管，宣称“若我拒绝比特币，币价将崩盘”。
诈骗者则钻金融监管空白，再联合寡头通过控制媒体掩盖诈骗真相，甚至将诈骗包装为“金融创新”。
两大群体相互掩护、彼此支持，在俄罗斯国家机器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几乎将苏联遗留给俄罗斯的财富裹挟一空。
寡头和金融诈骗犯们在短时间内积累了巨额财富后，生活方式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开始疯狂购买奢侈品、修建豪宅、投资艺术品市场。
有人甚至一次性购买了十几辆劳斯莱斯，有人豪宅遍布世界各地，从莫斯科到巴黎再到迪拜，他们随时可以乘坐私人飞机往返。
然而，大部分的俄罗斯普通人，却彻底陷入了泥潭......
普通民众如何继承遗产？
寡头们在苏联解体后迅速积累了巨额财富，留给俄罗斯普通人的只剩下些许汤汤水水。
1992年，叶利钦政府推出“证券私有化”，向1.48亿俄罗斯公民发放面值1万卢布的私有化证券，声称可兑换企业股份。
理论上，每个公民都能成为资本家，但现实却充满讽刺。
证券发布的第二年，俄罗斯通胀率高达2500%，1万卢布证券的实际购买力暴跌至不足1公斤香肠的价格。
大量民众选择立即套现，许多西伯利亚的工人纷纷用证券换来伏特加，并表示：“至少今晚能忘记痛苦。”
莫斯科还推出土地私有化政策，原属集体农庄的1.3亿公顷土地被分割，大批农民分到十几公顷土地，但普遍因缺乏农机和贷款，最终抛荒土地进城打工。
而这些闲置的土地，就顺理成章以极小、甚至零成本的代价，流入金融寡头们的腰包。
银行家波塔宁，以每公顷0.8美元价格收购西伯利亚林地，一度控制了4500万公顷森林，这个数字相当于德国的国土面积。
可以说，真正流入普通民众阶层的苏联遗产少得可怜。
但同时，也有人从这场危机里发现了“财路”。
在苏联解体初期，“倒爷”和个体户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他们通过买卖商品赚取差价，逐渐积累了自己的财富。
西伯利亚石油工人瓦西里偷卖油田设备，用卡车将整条输油管切割出售，1993年这类“工业废料”出口额达47亿美元，占俄罗斯出口总额12%。
圣彼得堡港口工人组成“钛金属黑帮”，盗卖军工厂战略物资。
据传，1994年俄罗斯失踪的稀有金属足以建造3艘核潜艇。
还有许多俄罗斯人选择出国务工，尤其是在中东和欧洲国家。
他们通过在国外打工赚取外汇，回国后用于改善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俄罗斯的经济逐渐稳定下来。
普通俄罗斯人也开始通过投资房地产、股票等方式实现财富增值。
在难以继承国家财富的前提下，俄罗斯民众发展出独特的求生智慧，除了以上种种手段，还有人以物易物，用乌拉尔机械厂的机床换食品；有人将赫鲁晓夫的公寓改成商铺；有人走上街头卖艺...
在寡头们忙着用集装箱运走整个国家的财富与未来时，长期生活穷困潦倒的俄罗斯人，正动用自己的智慧，绞尽脑汁将自己拉出泥潭......
参考资料
[1]列·伊·雅各布森.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经济[J].大国经济研究,2013,(00):161-167.
[2]蒋成年.从中苏“国际倒爷”群体透视苏联解体前后经济状况[J].西部学刊,2021,(17)
:137-140.DOI:10.16721/j.cnki.cn61-1487/c.2021.17.0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