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剩的酱鸭与残饭,经独特烹饪可成美味,食之可送旧迎新。



年前,杭州“观言”老板娘照例寄来伊老公自制酱鸭一箱(如一些杭州男人一样,此公每年在乡居自制“酱鸭儿”,有年头,亦有念头)。遂照例分赠邻居亲友,余下两枚,照例日夜高悬阳台晾衣架上。

年前日日好日,无雨,有风,坐望阳台上酱鸭于风中摇曳生姿,滋味想必愈发与日与风皆美——电视里看到一位伦敦的北欧籍熏三文鱼师傅,噱头邪气好,钢琴弹弹,一头熏熏鱼,一头爵士唱唱,伊讲:“三文鱼么,就应该在风中移动,这样子,味道就能迁移(would be a migration),就能在鱼中注入能量,利用风的能量,刺激蛋白质和酶,鱼就不是死的,是活的。这非常诗意。”

天上大风,吹万不同。年里吃剩的酱鸭,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却是大好东西。遂效杭宁绍之法,米饭,须是剩饭,冷的最佳;酱鸭,须是残鸭,剁碎更好。等于烤鸭店里的“鸭架”,筋筋骨骨,皮皮肉肉,曲径通幽里,拐弯抹角处,甚至骨头缝里的隐秘、阴翳、暧昧、嶙峋,皆不可放过,泡无赦。



这两样,拨入锅,漫注水,开大火煮沸,一把大火滚到底,见黑亮酱鸭逐渐脱色暗淡,一铫子白米饭尽染成淡酱色,转小火,加盖焖烧片刻,揭盖,有酱香甚至奶香释出,即食。

行其事,宜在正月十五前,宜中宵,宜睡衣,“咕嘟咕嘟”里,目送残冬,人立料峭,而后风卷残云。勤快的,残鸭赴汤前可将细细再剁一遍,以利出味更尽。却也不宜过细,留神碎骨恼人。



其实,新炊米饭、新蒸酱鸭亦无不可,不乏味但终究无趣。这个时候煮这个,即便是新鸭新饭,总得设法摊冻致残,摆出一副“只是在处理残羹冷炙”的样子才好,正如《法兰西特派》里杂志主编的台词:“Just try to make it sound like you wrote it that way on purpose.”

灶火虽旺,却不宜久留。酱鸭出味略需时,久煮则米饭易糊,粥样面目全非。先煮鸭,再落米饭,则颗粒感数数然,酱奶香油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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