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希晨 山西医科大学临床医学大三在读

站在偏关老牛湾冻硬的黄土坡上,凛风卷着黄河冰凌的碎屑掠过面颊,我却感觉胸腔里燃着一簇火苗。当指尖触碰到四公主那袭缀满银铃的暗红长袍时,戏服上凝结的霜花便化作千年前黄河浪尖的星子,簌簌落进我年轻的掌纹里。

印象中,眼前总飘着哈气凝成的白雾,我们裹着臃肿的羽绒服在露天剧场反复踱步,台词被北风撕碎又拼合。导演说四公主的眼神要像黄河水般既柔且刚,我便每天排练时想象对着结冰的河面,练习眼波流转。某天演出时时,发现睫毛上结着细小的冰晶,恍然惊觉自己竟真成了故事里那位踏冰而来的公主。

正月初二的铜锣声响起时,戏服单薄的绸缎贴着肌肤寒如刀割。可当铜锣声刺破暮色,我看见台下攒动的红围巾像冬日里绽放的山丹丹花,冻僵的四肢突然涌起暖流。念出“以倡天下农耕,以彰春华秋实”的誓言时,戏里戏外的时空在呵出的白气中重叠——此刻站在望河楼旁的,不仅是百年前的四公主,更是二十岁这年决意用青春焐热故乡寒冬的我。

谢幕时老奶奶用手套包着热乎的烤红薯塞给我,小男孩举着糖葫芦模仿我的台步。那些瞬间忽然懂得,所谓文化传承,原是在零下二十度的风雪里,用滚烫的赤子之心将古老的故事细细煨成新醅,让每个途经老牛湾的旅人都能痛饮这碗黄河水酿的乡愁。

卸妆时发现手指的旧伤生了冻疮,却觉得这是这次经历赠予的独特勋章。我望着大家渐渐熟悉的脸庞,思绪如潮水般涌来。离家求学的日子,偏关的风与土,常在梦里萦回。如今返乡,看到家乡文旅事业蓬勃发展,满心都是欢喜与自豪。夕阳西下时,老牛湾两岸的花灯渐次绽开,黄河对岸的灯火正蜿蜒成新的星汉。我知道,当暖暖的春风再度吻开老牛湾的朵朵桃花,这出戏里绽放过的热望,终将在更多年轻的生命里生生不息。新的一年,愿偏关的文旅之路繁花似锦,吸引更多旅人奔赴这片充满故事的土地,让偏关的独特魅力在时光长河中熠熠生辉!

来源:偏关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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