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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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隆庆年间,福建建宁府瓯宁县有个土豪叫吴旺,家里三代都是富豪。
到了吴旺这一代,他专门靠祖上积累的本钱放高利贷为生,经常要本钱一倍多的利息,同县的人都骂他吸血鬼。
但是有些实在穷得过不下去的人,又找不到能来钱的门路,只能去找他借高利贷。
瓯宁县有个罗子仁,见弟弟罗子义买卖大米,还能有点利润养家糊口,于是也想做这一行,就是苦于没有本钱。
没办法,罗子仁找了保人叶贵,写了借据,从吸血鬼吴旺手里借了九两银子做本钱,借据上写的却是十两,借期一年,还本之外还要利钱五两。
这罗子仁花了七两银子买了米,拉到福州去,正好碰上福州缺米,一转手就收回来十六两。
罗子仁又在福州买了些海货,拉到蒲城,又碰上蒲城海货价格奇贵,收回来三十六两。
罗子仁见蒲城米价低,又买了米拉到福州,福州的米价还没降下来,又收回来本利五十七两。
这么来回折腾了几次,罗子仁竟然赚了一百两银子,这些钱足够他们一家人以后衣食无忧了。
赚了这么多钱,罗子仁也不想再折腾了,高高兴兴回了家,以后买上几十亩地,就做地主也可以了。
等到了家,罗子仁心想虽然还没到时间,赶紧把吴旺的钱还了,了却一件心事,以后安安生生过日子。
于是他就把保人叶贵请来,安排了酒菜招待他。
叶贵问他:“你这一去半年,生意做得怎么样,赚到钱了吗?”
罗子仁没敢露富,说:“辛苦半年,也就赚了四五两银子,赚了个利钱,所以今天请你来做个中证,把吴旺那笔钱还了,虽然没到一年,也还按一年的利息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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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罗子仁就跟叶贵一起到吴旺家还债。
吴旺见罗子仁提前来还债,于是问道:“赚到钱了吗?”
罗子仁谦虚地说:“托您的洪福,赚了二三十两银子。”
吴旺拿出天平来称银子,叶贵接过天平,称了十五两银子,交给吴旺。
吴旺不乐意了,问道:“怎么称十五两?”
罗子仁拱手说:“借据上原来写着借款一年,利息五两,现在虽然不到半年,只应该还利息二两五钱,但是我得多谢你借我本钱,不敢争这个长短,所以还是算十五两。”
吴旺傲慢地说道:“我吴旺放债,只要出了门就算一年,你拿我的本钱赚了这么多,应该连本带利还我二十五两,叶贵,重新称吧!”
罗子仁一听说要他还这么多,不服了,说道:“借钱肯定得按借据算啊,你怎么能在借据之外多要钱?国有国法,你这么算,让人怎么心服?怎么能这么豪横?”
吴旺被罗子仁说得理亏,就板起脸来发怒,说:“你这穷骨头,原来一个大钱都没有,就算你再有本事也赚不来钱!你拿了我的本钱做生意,不到半年,家里啥都有了,应该十倍还给我才对!自古以来,放债的就是大爷,欠债的就是孙子!”
罗子仁见吴旺如此不讲理,也生气起来,怒怼吴旺道:“我借了你九两银子,借据写了十两,现在还你十五两,还不算多?你要我再还你十两,是违法的!是诈骗!我不服!”
吴旺见罗子仁不服,上去就是两个大耳光,指着罗子仁破口大骂:“这附近的人谁不来找我借钱!谁不是听凭我怎么算账!就你不服!要是不打你,以后这高利贷我还怎么放!”
吴旺养的一帮打手一拥而上,把罗子仁一顿暴打,竟然给当场打死了!
叶贵劝不住,也怕牵连自己挨打,赶紧跑到罗家,告诉了罗子义。
罗子义听叶贵说哥哥被吴旺打死,痛哭不已,写了个状子,到瓯宁县县衙告了吴旺。
瓯宁县知县姓王,广东人,贫苦人出身,痛恨土豪劣绅,见罗子义状告土豪杀人,立刻派了两个公差前去抓捕吴旺归案。
吴旺见两个公差上门,心生一计,摆出酒菜款待公差,对他们说道:“是曾经打死一个贼,没有告官,应该是同伙敲诈我!不是因为借债的事。”
两个公差喝醉了,就在吴旺家里住了一晚。
吴旺连夜把四个邻居陶兴郎、金五郎、游申、谢本叫来,一人给了十两银子,让他们作伪证,说罗子仁是贼,偷东西被抓住打死了,又在自家墙上挖了一个洞作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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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知县升堂问案,把吴旺、罗子义和人证都叫上大堂对质。
罗子义说道:
“吴旺是县里的土豪,家财百万,专门以放债为生,又养了一帮打手,横行乡里,人人都叫他吸血鬼。我哥哥千不该万不该,找了中人叶贵,借了吴旺九两银子,借据写了十两,借期一年,利息五两,已经很重了。不到半年,我哥还他十五两,他却向我哥要二十五两,我哥心里不满,跟他吵了几句,他却让打手把我哥打死了。吴旺违法勒索高额利息,还打死我哥,一家人眼泪都哭干了。人命关天!望县太爷做主,帮我哥报仇!”
吴旺抗辩道:
“我家里虽然有点闲钱,但是没借给他。罗子仁兄弟俩都是贼!村里都知道!初三晚上,罗子仁在我家墙上挖了个洞,钻进我家想要行窃,被我家仆人抓住打死了,这事邻居们都知道,墙上的盗洞还在呢!”
王知县问陶兴郎:“你是吴旺邻居吗?”
陶兴郎跪拜说道:“我们四个人都是吴旺的邻居。”
王知县问道:“吴旺打死罗子仁是不是真的?”
陶兴郎答道:“是真的。”
王知县问道:“怎么打死的?”
陶兴郎答道:“那天已经半夜了,我们都睡着了,正做梦呢,突然听到有人喊抓贼。我们连忙爬起来去看,发现贼已经被打死了。我们仔细辨认了一下,是罗滩的罗子仁。我以为吴旺天亮了一定会到县衙来向您报告,却没想到他没来,虽然罗子仁该死,吴旺也是擅自杀人的罪。”
游申假装为罗子仁喊冤,说道:“罗子仁是我的舅舅,他虽然偷东西,也是初犯,不该就打死,望老爷让吴旺偿命。”
吴旺听了忙说道:“罗子义和游申都是罗子仁的亲戚,他们作伪证!”
罗子义在旁边听他们几个你唱我和,混淆是非,悲愤地说道:“我哥哥向吴旺借钱是事实!怎么被你们说成是贼?况且要是做贼,怎么能没有同伙?”
王知县见借钱的说法没有凭证,吴旺夜间杀贼有邻居做人证,就信了吴旺的说法,向罗子义说道:“你哥哥做贼本来理亏,被他杀了,也只是个误杀的罪名。”
罗子义气得头都晕了,站起来,指着吴旺骂道:
“你这个强盗,用钱买通官府,买通邻居,冤死我哥哥,我恨不能吃你的肉!王县令听你胡说,上面还有州、府、道多少个衙门,你能全都买通吗!”
吴旺一听,奸猾地说道:“大人,这贼人居然还敢诽谤你!”
王县令一听,罗子义居然污蔑自己收了吴旺的钱,大怒,把罗子义打了一顿板子,赶出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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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义被赶出县衙,只觉得日月昭昭,却无处诉冤,气满胸膛,血气上翻。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