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政府的“美国铁穹”行政命令正在引起政治波动,但随着美国导弹防御局(MDA)征求业界对这一概念的投入,这样一个全面的导弹防御系统将如何运作?
自20世纪60年代中期以来,相互保证毁灭(MAD)的概念一直是战略思想的核心。其理念是,没有一个国家敢对对手发动大规模甚至有限的核打击,因为其结果将是大规模的反击,这将使任何核交火都变成一场双方都无法生存的世界末日场景。
除了这个世界一直生活在达摩克利斯之剑之下,让人难以睡个好觉之外,MAD的问题还在于,它从来都不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策略。相反,这只不过是对一种无法忍受但又无法解决的局面的屈从,在这种情况下,唯一可能的行动就是减少意外触发世界末日的危险,或者因为某个疯狂的将军在担心他宝贵的体液的纯度。
自从奇爱博士时代以来,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除了美国、英国、法国、俄罗斯和中国这五个官方核大国之外,印度、巴基斯坦、以色列和朝鲜也加入了这一行列,不过外界认为只有以色列可能拥有氢弹。除此之外,武器系统已经发展到包括天基武器、先进巡航导弹、高超音速导弹、能够携带战略有效载荷的远程无人机,以及全新的核导弹家族。
再加上苏联解体、其继承国俄罗斯在乌克兰打常规战争的同时试图保持规模相当的顶级核大国地位、复兴的中国努力成为世界大国或至少是地区主导、有核野心的伊朗以及一些令人讨厌的非国家行为体等变量,以及全球安全成为一个相当棘手的命题。
对美国来说,这可以归结为两个基本问题。首先,如何应对核战争的威胁,即使世界上的武器库存已经大幅减少;其次,如何保护美国本土免受袭击和全面核攻击。
这不是一个新奇的困境,就像MAD不是一个现代的想法一样,因为它可以追溯到古希腊人,他们明白城邦之间攻击对方的橄榄园最终会导致双方的毁灭。各国长期以来一直在寻求防止攻击和入侵的方法,无论是堡垒、海岸炮台、早期预警系统、雷达,还是庞大的常备军和海军。
实际上,特朗普政府想要的东西就在那里。它想要的是类似以色列铁穹系统(Iron Dome)的东西。事实证明,铁穹系统对哈马斯(Hamas)、真主党(Hezbollah)和伊朗的火箭弹袭击非常有效。当然,美国人并不想真的采用“铁穹”系统。这是一种短程导弹拦截系统,与其他导弹防御系统一起,旨在保护一小块区域免受短程火箭的攻击。用“铁穹”来保护地球上第四大国家,就像试图用小刀砍倒一棵红杉。
从MDA发布的信息请求(RFI)中,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需要什么 —— 不仅从系统概述的参数中,而且通过根据企业的时间框架进行扣除。
对美国来说,“铁穹”实际上意味着对现有导弹防御技术的扩展,其能力显著增强。虽然很多人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美国已经在阿拉斯加费尔班克斯外的格里利堡和加利福尼亚州的范登堡太空基地建立了一个由40多个拦截器组成的导弹防御网络。这些导弹顶部装有所谓的动能杀伤载具,能够瞄准攻击导弹并通过纯粹的冲击力摧毁它们。
当然,这些拦截器无法应对全面的核攻击,但它们可以阻止相对的小型袭击,也可以应对其他国家的意外发射。此外,五角大楼已经在积极开发轨道传感器网络和人工智能系统,不仅用于探测和识别洲际弹道导弹,还用于探测和识别巡航和高超音速导弹。
根据RFI,新系统旨在对抗来自同级、近同级和流氓对手的弹道、高超音速、先进巡航导弹和其他下一代空中攻击。
其目的是阻止对人民的袭击并保护人民,同时保护基础设施和国家的二次打击能力。这将需要加快开发现有的高超音速和弹道空间传感器网络,这些网络可以从轨道上跟踪导弹。这些网络将用于帮助轨道拦截器舰队在发射后仍处于助推阶段时瞄准并摧毁敌方导弹。此外,当导弹接近美国领土上的目标时,将有另一层防御来拦截导弹。这不仅涉及拦截器,还涉及“非动能”对抗措施,这是一种描述干扰器、激光和其他定向能武器的迟钝方式。这些要求还包括在导弹发射前就将其摧毁的能力。
这些目标没有一个是在当前的技术之外的,尽管它们确实需要一个高度智能的系统,如果要完全实现,它可以在大范围内进行协调。陆基导弹的拦截已经建立,舰载拦截系统现在非常复杂,美国的宙斯盾系统表明,如果需要,它甚至可以摧毁轨道卫星。此外,激光武器的威力、射程和精度也在不断提高。即使它们不能摧毁目标,它们也能使目标眼花缭乱,或者破坏精密的电子设备和控制机制。
一个更有问题的领域是天基拦截器。导弹在轨道上等待消除威胁的技术障碍不是很大。然而,存在轨道力学的问题,这至少需要大量的拦截器来应对潜在的威胁。此外,还有保护这些拦截器、传感器和通信卫星免受敌方反卫星武器攻击的问题,更不用说如何处理诱饵和其他欺骗装置了。
轨道传感器有其自身的局限性。高超音速导弹和巡航导弹的信号太微弱,无法轻易从地球同步轨道上捕捉到,这意味着任何未来的传感器网络都需要低地球轨道卫星群。另一个问题是建立一个命令和控制网络,这将比迄今为止的任何东西都要复杂得多,可能不得不严重依赖人工智能来处理大量数据负载。
一个明显的因素是时间表,到2026年底,圆顶将首次展示。即使在特朗普第二任期结束时,也不可能建成所需的防御系统或基础设施的一小部分,尽管有可能在2029年之前逐步部署,形成一个覆盖太平洋沿岸并专注于特定威胁的有限盾牌。
至少,我们有可能创造出一个强大的盾牌来应对小规模的威胁或恐怖袭击。
所有这些都是孤立地考虑的,没有国内政治和外交政策的令人困惑的问题。例如,美国的“铁穹”系统如果被证明是成功的,可能会被一些人视为一种威胁,并导致一场军备竞赛来压倒它。俄罗斯官员已经暗示了这样的事情。然而,这是行动和反应导致更多反应的例子之一,因为反击防御的决心可以被视为确认其必要性。
还有一个问题是,这样的系统能有多好,一些批评人士指出,大多数拦截系统只有50%的成功率。相反地,50%是一个非常高的成功水平,这种防御的目的并不一定是完全挫败攻击,而是在对手的头脑中放置高度的不确定性。这就是威慑的全部意义。
另一个因素是特朗普政府为什么要寻求这样一个盾牌。已经提出的一点是,特朗普总统和他的前任里根总统一样,对核武器深恶痛绝,希望推行无核化政策。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于其他国家如何应对美国的防御系统这个问题,一个可能的答案是采取里根的方法,将技术提供给其他国家,理由是通过淘汰核武器,它们存在的理由将消失,并且没有动力对抗该系统。
无论该倡议的未来如何,它肯定不会是一项简单的工作。这将需要在洲际范围内采取多种方式应对多种威胁。它也不会是万灵药,因为总会有其他攻击或威胁的方式,这是单一防御无法应对的。
无论如何,考虑到这个项目的崩溃性质,我们应该在几个月内对蓝图上的东西有一个更清晰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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