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 赵建国，今年 46岁，初中毕业后便辍学打工，后来学了一门手艺，如今在 小县城 里经营一家五金店，生意还算过得去，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妻子 刘芳 比我小两岁，结婚二十多年了，儿子 赵鹏 今年 18岁，刚考上大学，家里条件虽算不上富裕，但日子也过得安稳。
我娘 李秀兰，今年 72岁，一直住在老家 小山村 里，父亲五年前去世后，她一个人守着老屋，平日里靠着父亲留下的那点儿退休金过活。
我们兄妹三人，大哥早年外出打工，如今在外地成家，很少回老家；妹妹嫁到了邻村，日子过得也一般，偶尔回去看看娘，但大多数时候，娘都是一个人过日子。
今年过年前，妹妹打电话跟我商量，说娘年纪大了，一个人过年太冷清，问我能不能接她来县城住些日子。
我一听，这还用说？
我娘，我不接谁接？
于是腊月二十八，我特意开车回老家，把娘接到县城来，想着一家人热热闹闹过个团圆年。
娘来的时候，带了一大袋子乡下的腊肉、咸菜，还有她自己晒的红薯干，一进门就忙着往厨房里塞东西，嘴上念叨着：“你们城里人，啥都讲究新鲜，我就爱吃这些老味道。”妻子见状，嘴角抿了抿，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收拾着厨房。
本以为这次团圆会让家里更温馨，可谁曾想，短短 七天，家里的气氛急转直下，最后竟闹得 一家三口变一口，让我痛哭着对母亲说出：“妈，您快走吧……”
02
母亲刚来的头两天，家里确实热闹了不少。
她早起给我们做饭，炖了一锅她最拿手的腊肉炖豆角，香味四溢。
可是她的习惯与我们家格格不入，比如她喜欢用老家的大铁锅炒菜，觉得那样才香；又或者她吃饭时总爱叨叨着乡下的事情，说城里人太讲究，饭菜没乡下的香。
刘芳是个讲究干净利落的人，她习惯了厨房井井有条，可母亲做饭时喜欢随手放东西，油盐酱醋乱摆一气，弄得灶台上油腻腻的。
有一次，母亲用完菜刀随手一放，刀刃朝外，刘芳看到后提醒：“妈，刀刃别朝外，容易伤人。”母亲不以为然地笑笑：“这有什么关系？
我们乡下人都这么放。”
刘芳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还是忍了。只是从那天起，她进厨房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宁愿点外卖，也不愿吃母亲做的饭。
赵鹏放寒假在家，刚开始对奶奶挺热情，可没过两天就有些烦了。
母亲总是唠叨他的生活习惯，比如：“你整天抱着手机看，有啥用？”、“男孩子就该多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家里。”赵鹏有次忍不住反驳：“奶奶，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大学生学习靠电子设备，不是你想的那种‘多走动’就能学好的。”
母亲不服气，叹了口气说：“我们那时候，谁家孩子不是天不亮就下地干活？你们现在这条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赵鹏气得直接回了房间，之后和奶奶的交流越来越少。
母亲的生活习惯比较传统，比如吃饭喜欢用自己的碗筷，说那是老家的习惯。可刘芳觉得，母亲的碗筷用了很多年，已经很旧了，建议她换新的。母亲听后有些不高兴：“我用惯了，换新的不习惯。”
还有一次，母亲洗衣服坚持用手搓，不愿用洗衣机，说这样洗得更干净。刘芳劝了几次，母亲不听，最后刘芳索性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却越发不满。
有一天，赵鹏晚饭后没收拾碗筷，刘芳看不下去，训了他几句。母亲赶紧护着孙子：“孩子难得放假，让他歇歇吧，这点家务你做不来？”这话让刘芳当场黑了脸，转身摔门进了房间。
赵鹏尴尬地坐在那里，不敢吭声，我只能硬着头皮做和事佬，可母亲却越说越来劲：“你小时候，我也是这么护着你的，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
我心里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皱眉：“妈，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孩子也要学会分担家务。”
母亲一听，脸色一沉，低声嘀咕：“我白来这一趟了，连儿子都不向着我……”
大年初三晚上，赵鹏和同学出去聚会，回来晚了一点。母亲看到他回来，劈头盖脸就骂：“大晚上的出去乱跑，像什么样子？”赵鹏被训得不耐烦，直接回嘴：“奶奶，你能不能别管这么多？我都十八岁了！”
母亲被孙子顶了一句，气得直拍大腿，眼泪都快出来了：“你这孩子，怎么跟奶奶说话的？”
刘芳这时正好从房间出来，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了：“妈，鹏鹏都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您别总管着他！”
母亲涨红了脸，气得发抖：“你什么意思？嫌我多管闲事？嫌我碍事？”她说着，站起身，直接回了房间。
我头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五味杂陈。
03
大年初五，母亲一早起来，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我看到她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走过去问：“妈，您这是干啥？”
母亲抬起头，眼里满是失望：“我走吧，回老家。”
我心里一紧，想挽留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刘芳在一旁沉默不语，赵鹏也低着头不吭声。
母亲叹了口气：“我就是个老骨头，来这儿也不自在，还是回乡下吧。”
我心里难受极了，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劝她。最终，我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地送她上了车。
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我的眼眶湿润了。
一家人，明明是最亲近的，却因为生活习惯、思想观念的不同，渐行渐远。
母亲走后，家里恢复了平静，可我的心却空落落的。
有时候，爱与陪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需要理解、包容，更需要我们用心去经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