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均为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图片均源自网络,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昊子,收到小杰的婚礼请柬了吗?"同事问我。

"嗯,下周六。"我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文件。

"他那个未婚妻好像是从南方来的,据说是被人收养的......"

我的手突然一顿。

不知为什么,心里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即将触碰到一个尘封已久的记忆。



01

腊月二十八的清晨,寒气逼人。村里的大喇叭还没有响起那标志性的《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就已经从李庄村的屋顶袅袅升起。

这是1994年的冬天,改革开放虽然如火如荼,但在我们这个河南小山村,日子还过得十分质朴。

"小昊,把你的围巾系紧点。"母亲叫住正要往外冲的我,手里还捏着一个用旧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红包,"这是200块钱,都在这儿了。该买的年货清单我都写在纸条上了,你可得拿好。"

那时候,200块钱可是一笔巨款,够买十几斤猪肉,或者一件新棉袄,我们家在村里虽说不富,但也算殷实。

全靠父亲是村里唯一的木匠,那双打磨得粗糙的手,能把一块朴实无华的木料变成精美的家具。

母亲在镇卫生院当护士,每月还能领到80块的工资,在村里也算是有固定收入的人家了。

"妈,您就放心吧!我都九岁了!"我一边应着,一边帮妹妹小雨系鞋带。她蹲在门槛上,两条小辫子一晃一晃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却依然笑得甜甜的。

"哥哥最好啦!"小雨仰着小脸看我,眼里闪着期待的光,"我想买那种会动的小兔子灯笼,上次去县城,在张记文具店门口看见的。"

父亲这时正在院子里打磨一张即将完工的八仙桌,听见我们说话,放下锯子走进来。

他身上还带着松木的香气:"小雨要灯笼,昊子你就给她买一个。剩下的钱该买啥买啥,清单都在红包里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塞进我们手里,"记住啊,先去北门口老韩家存了东西,再去逛,这样不用大包小包地累着。"



"小雨,"母亲蹲下来,帮妹妹整理着围巾,又把她的棉帽往下拉了拉,"到了县城可不许乱跑,要一直牵着哥哥的手。这两天县城里置办年货的人多,你们要处处当心。"

"记住了,天黑之前必须到家。"父亲叮嘱道,"不然赶不上广播里播放的《新闻联播》,就该担心了。"

"知道啦!"我们兄妹异口同声地答应。小雨还冲着父母做了个鬼脸,逗得大家都笑了。

那一刻,我多希望时光就此定格。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母亲泛白的围裙上,映着父亲布满茧子的手,还有妹妹那张天真烂漫的小脸。

谁能想到,这样温馨的叮嘱,竟成了我此生最深的遗憾。

那时的我,就像所有的孩子一样,父母的叮嘱总是听不进几句。

一拿到钱,就想着去买那些平日里舍不得吃的零食。从村口等来半旧的绿皮中巴车,我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小雨挤上了车。

"哥,你说县城街上的麦芽糖好吃吗?"小雨趴在我耳边小声问。

"当然好吃啦!上次我看见康二狗在吃,长长的一条,金黄金黄的,他都舍不得分给我尝一口。"我憧憬地说,"这回咱们自己买,想吃多少吃多少!"

我说是要当个称职的哥哥,可实际上,我心里也和妹妹一样,满是对县城新奇事物的向往。母亲的叮嘱,在这一刻仿佛都随着颠簸的车轮,渐渐抛到了九霄云外。

02

县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都是置办年货的人群。一下车,浓郁的麦芽糖香味就钻进了鼻子里,那是记忆中最甜蜜的味道。

"小雨,你闻,是不是特别香?"我握着妹妹的小手,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度,妹妹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枚小糖果。

街角那个蹲着的老爷爷已经在这里卖了十几年的麦芽糖,我每次来县城都要买上一根,老人家的手上裹着厚厚的白色粉末,正在拉制麦芽糖。

金黄的糖浆在他苍老却灵活的手指间不断拉长、对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老爷爷,要两根,大的!"我掏出钱包,迫不及待地说。老人慈祥地笑着,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好嘞,给你们拿刚做好的。"他从竹筐里拿出两根裹着白霜的麦芽糖,还是温热的。

我接过来,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外面的糖粉入口即化,里面的糖丝绵密柔韧,香甜中带着独特的麦芽清香,是童年最美好的滋味。

"小雨,你快尝尝,可好吃了!"我咽下糖果,转身想把另一根递给妹妹。可身后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妹妹的身影?一瞬间,我的心凉了半截,连手中的麦芽糖都失去了温度。

"小雨?小雨!"我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人群熙攘,叫卖声此起彼伏。

卖糖葫芦的、卖年画的、卖对联的,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却没有我最想听到的那个稚嫩的回应。

我疯了似的在街上跑着,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寻找着那抹熟悉的红色。

红色的棉袄、黑色的棉鞋、两条小辫子,这些特征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可眼前晃过的全是陌生人的面孔,每一张脸都不是我要找的那个,恐慌像潮水一样漫上来,我的手心开始冒冷汗...

"大哥,有没有看见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我抓住一个路人的袖子,声音都在发抖,"穿着红色的棉袄,扎着两条辫子,刚刚还在这里的!"有人摇头,有人说好像看见往东边去了。我的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手中的麦芽糖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那刚才还觉得甜蜜的味道,此刻却苦得让我想吐。

"小雨!小雨!"我的嗓子都喊哑了,这条街我已经来来回回跑了五六趟,腿都在打颤,可还是找不到妹妹。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天色渐暗,街上的人流开始变得稀疏。

父母临行前的叮嘱,此刻在耳边不断回响:要一直牵着妹妹的手,街上人多,要处处当心...都怪我,都怪我贪吃,都怪我没看住妹妹。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模糊了视线。我站在街头,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

那根买给妹妹的麦芽糖还躺在地上,沾满了尘土,就像此刻破碎的我的心。

暮色四合,我独自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屋里亮着温暖的灯光,映出母亲在窗边忙碌的身影。推开门的那一刻,母亲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听见动静抬起头来:"你们回来了?买到东西了吗?小雨呢?"

我站在门口,浑身发抖,泪水夺眶而出。母亲察觉异样,急问:"小雨呢?"

"妈…小雨不见了…"我颤抖着说。

母亲脸瞬间惨白,锅铲掉地。父亲听到动静冲进屋,看见我一人,脸色骤变。

"在买麦芽糖的地方,我就转身的功夫…妹妹就不见了。"我抽噎着,"都怪我没看好她…"

母亲抓住我肩膀:"去哪里?快带我们去!"她来不及解围裙,抓起外套就冲出门。父亲紧随其后,满脸焦急。



我们疾奔到县城,天已全黑。街道空旷,寒风呼啸,灯笼在风中摇晃。母亲声嘶力竭地喊:"小雨!"父亲挨个摊位询问,却一无所获。

母亲瘫坐路边,泪如雨下。父亲佝偻的背影在昏暗路灯下显得萧瑟,机械地搜寻着每个角落。

"去派出所!"父亲拉起母亲,我们顶着风雪奔向县城派出所。值班室很暖,我们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母亲满头雪花,抱着小雨照片,指甲掐进掌心。父亲声音沙哑地向警察描述女儿特征。警车呼啸驶向各个方向,但希望越来越渺茫。

第七天,搜寻范围扩大到两个县,仍杳无音讯。

回到家,父亲再也控制不住。"为什么不看好妹妹?"他冲进我房间,揪住我衣领。

"对不起,爸…"我泪流不止。

"对不起有什么用!"父亲怒吼,举起竹条猛抽。每一下都撕心裂肺,我默默承受,因为知道自己犯了无法原谅的错。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父亲打红了眼,追打我到院子。寒风呼啸,我感觉不到冷,只觉胸口堵得慌。

母亲冲出来,死死抱住父亲:"别打了!小雨已经不见,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了!"

父亲手僵在半空,竹条啪地掉地。他瘫坐台阶上,捂脸呜咽:"我的小雨啊…"那一刻,我看到父亲最脆弱的一面。

03

从那天起,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噩梦,什么叫做悔恨,什么叫做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口。

时光飞逝,转眼二十一年过去了。我考上了公务员,有了稳定的工作。每当遇到与小雨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孩,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多看几眼,幻想她们中的某一个会是我的妹妹。

直到2015年的那个深秋,我收到了同事小杰的婚礼请柬。

"老李,明天别忘了参加小杰的婚礼。"办公室里,同事提醒我。

"嗯,礼金我都准备好了。"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婚礼当天,我坐在宾客席的中间。会场布置得很温馨,到处都是粉色的玫瑰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味。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最美丽的新娘入场......"司仪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整个大厅。

音乐响起,大门缓缓打开。一袭白纱的新娘挽着养父的手臂,缓缓走来。我礼貌性地鼓掌,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

突然,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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