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大丈夫皆是志在四方,或想要身居庙堂,造福百姓,光耀门楣,或是想要一身戎装,护国安邦。
而我,只想保护好你,舞好木偶戏。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很可笑!
容华又在细细地擦着他的木偶,木偶精致非凡,与容华的粗布葛衣显得格格不入。
将木偶擦拭好了之后,容华小心翼翼地将木偶收起来。
摸了摸钱袋子里仅有的几枚铜钱,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旋即释然,还有几文铜板,可以到城外的茶棚里讨一碗凉茶、一碟豆子。
他将耍木偶戏的行头收拾好之后,往身后一背,刚要抬脚往城外走去。
城外,茶摊的老板远远就看见了容华,立刻笑道:“容公子来啦!今还是老样子?”
茶摊老板嘴里喊着公子,语气中却带了一丝嘲讽与调笑。容华自然也是听出来了。心中微微刺痛一下,不知是恼茶摊老板,还是在恼自己。
进入茶棚之后,容华淡淡道:“嗯!老样子。”
这个茶摊很是简陋,就是一个支起来的小棚子,四面通风,后面有两间小木屋,是用来制作茶点和茶摊老板居住的地方。
自然也没有什么贵公子来这里喝茶,来的都是些贩夫走卒,路过这里,花一文钱,水就可以随便喝。
但常来这里知道容华这个人的都叫他公子,原因有两点。
一是容华曾经确实是个贵公子,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满门就剩他一个了。二是容华是个手艺人,不在地里刨食吃,与这里的其他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人对于异己都出于本能的排斥,尤其是这个异己曾经是高高在上,自己仰望都难以望其项背,但是一朝跌落神坛。和自己的距离无限拉近的时候,一种优越感就猛然爆发,一种名叫嫉妒的情绪开始疯狂地滋生。
“哟!容公子今天又来啊!今天收获不错吧?”说话的是李壮,家里有两亩地五口人,一年到头家里日子都过得紧巴巴。每个月来着茶棚里叫碗茶喝,对他来说,已经算的上比较奢侈的事情了。
平日里就数李壮刺儿容华刺儿的最多,时间一长容华便怎么理他了。
对于他的嘲讽,容华没有回答。
李壮见此也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容公子你还住在城东头的那个破庙里呢?俺可听说里头会闹鬼呢!你还是赶紧另外找个地儿搬出来吧!”说完顿了会儿。
恍然大悟似地一拍大腿说道:“瞧我这儿记性,还当是从前呢!现在的容公子能有个挡风雨的地儿就不错了,挑不得了,还管什么闹鬼不闹鬼呢!你说是吧?容公子!”说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完好似还觉得不过瘾,继续道:“就你那破木偶,天天宝贝的跟金疙瘩一样,它让你吃上饱饭了吗?”
容华看李壮越说越起劲,终于开口:“那破庙闹不闹鬼我倒是不知,但我看最近来连日干旱,怕是今年收成不会好,不知李兄来年一家人的口粮要从那里来?”
李壮闻言一噎,容华说的就是他近来最担心的事情,急的嘴上都起泡了,老天爷不赏饭,他真的就要一家都饿着了。
就这么被自己一个看不起的人拿出来讽刺自己,李壮立刻就黑了脸,说话也开始不管不顾了起来。
“啐”了一声,又说道:“不过是个脱了毛的凤凰,俺再差,俺还有婆娘儿子,有家。比你这个流浪汉不知道好多少。”
而后将茶水一口喝完,茶碗往桌子上一摔,拍下一文钱,扭头就气哄哄地走了。
这时茶摊老板也将容华的茶与一碟罗汉豆端了上来。
容华喝着茶,就着罗汉豆。一口一口的喝着,一口一口的吃着,看似完全不受方才事情的影响。
而我暗暗看着他所遭受的一切,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挺惨的!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会让你时来运转……”
我就是容华那个宝贝的不行的木偶,确切地说,我是那木偶修出的灵体。我离成仙就差那么一小步了。而那一小步就是我的本体——容华手里的木偶。
前两日,莫沉仙人找上了我,说我功德圆满,只要再找回本体就可位列仙班,但我的本体现在是个有主的。还不属于我自己。
莫沉仙人说我不能擅自操纵本体离开,只能让容华自愿将这木偶赠予我才行。
我一时犯了难,作为一直跟着容华的一个木偶,我知道他的一切,自然也知道他将木偶看的有多么重要。
我为此苦恼了好几日,我冥思苦想出了一个主意。
容华喜爱的是木偶戏,既然我的这一个木偶他舞得,其他的普通木偶,他自然也舞得。他想要的无非就是他台上表演,台下座无虚席,喝彩不断,成为木偶戏的一代大家。
一代大家这是命数,我给不了。但是让他座无虚席,喝彩不断,以此讨口饭吃还是可以的。我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与他交换木偶,他焉有不换之理啊!
是夜!容华躺在庙里的草堆里,手捧着那个我的木偶,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施了个法,让他沉沉睡去,再进入他的梦里。以庄严神圣的声音告诉他:“吾知你心中夙愿,若想得偿所愿,明日大湖边寻一有缘人。”
次日一早,容华醒来,想起了昨晚上的梦,还以为自己是魔怔了。
一低头却发现自己是真的魔怔了,他手里居然握着一块衣料,像是从袖口部分撕下来的。他也曾经富贵过,但也没摸出是什么料子来。只是质感非常,必定不是凡品。
这料子再加上昨晚的梦,容华明知这简直荒唐极了。却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脚步,赶去了大湖边。
清晨大湖边雾气缭绕,青草繁花若隐若现,自是美不胜收。但除了容华,这里没有第二个人影子。
容华不死心的开始绕着大湖转一圈,他不相信手里会平白无故多出一块衣料来。
可一圈转下来还是没见到人,容华正准备放弃。忽然身后响起一道清脆嗓音:“公子留步!”
一回头,一位锦衣华服的姑娘正款步向他走来,衣裳的颜色和料子与他手上的这一块一模一样,姑娘左手衣袖处也有破损的痕迹。
容华心道:“这就是…有缘人!”
那姑娘快速走到容华身边,行了一礼之后道:“小女名唤木桑,”说完又看到了容华手中的衣料,眼睛一亮。
接着道:“公子昨夜可梦到了仙人?来此寻找有缘人的?”
容华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不显,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木桑笑了,说:“小女便是了。”
容华问道:“那梦里仙人与木姑娘说了些什么?”
多年夙愿有希望能实现,怎能不激动?
“仙人说,公子少一个机遇,而这一个机遇就在三日后的如意楼。”
“如意楼?”容华闻言眉头微蹙,。如意楼是安城最大酒楼,里面的物价都极其昂贵。不是一般人就能进的。
“我看木姑娘穿着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但我与木姑娘从前定是从未见过,那仙人为何会托梦于姑娘?”
“当然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还有什么从未见过,这么多年我都跟在你身边啊!”
当然这些话都是不能说的。
木桑只能说:“仙人的想法,哪是我一介凡人能知道的。不过……”说到此处,木桑话锋一转。
接着道:“那仙人对我说,你那个机缘是承了我的气运,还说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三日后,你让我从你身上挑样东西送我!可好?”
容华听说木桑要从自己身上挑样东西走,不由窘迫,自十四岁家道中落,他就四海为家,漂泊不定。这样的日子他都过了有十年了。
可正因这样的日子,他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土。身上除了几件旧的不像样子的衣物啥都没了。
这时候的容华没有想到自己那个精致的木偶,在他的印象里,木偶不在可交换物品的范畴之内。
容华脸上有点微微发热,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磕磕巴巴的道:“在下居无定所,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赠与姑娘,除了在下…自己。”容华越说声音越小。
木桑却听的嘴角微微抽搐,这是要“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的意思吗?可这好像也不太对呀!
又听容华接着道:“木偶戏是在下毕生所求,有生之年若是能将此门手艺做到极限便死而无憾了。承木姑娘相助,木姑娘便是在一生的恩人。日后定结草衔环以报姑娘大恩。”
木桑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一身相许。
当下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你可得机缘,便赠我一物。”
“可……”
容华还想说自己没什么东西可送人的,却被木桑打断了,说:“你会有的,我感觉到了。”
说完又递给容华一张银票,说:“这是三日后,给你进如意楼大门用的。”
如意楼那地方没钱就进不去。
容华盯着手中的银票微微出神,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等回过神来,再看眼前,晨雾已经散去,大湖水面在太阳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春色正好。只是哪里还能看到木桑姑娘的影子。
若不是手中的银票,他真要以为自己的梦还没有醒。
”木桑!木桑……“容华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这下不仅觉得脸热了,连心跳好似都加快了。他觉得木桑姑娘给他的感觉非常熟悉,虽然没有见过,但却有那种陪伴已久的感觉。
想了半天没想出了个所以然来,索性就先放一边了。先去准备三日后的如意楼之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