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明,今年五十五岁,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县城。

家里兄妹三人,我是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父亲去世得早,母亲辛苦拉扯我们长大。



我中专毕业后进入当地的一家国企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后来赶上企业改制,我提前退休,如今每月拿着五千多的退休金,日子还算过得去。

妻子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儿子结婚后在外地工作,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平时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几次。

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五年前,她摔了一跤,髋骨骨折,从那以后,行动不便,生活基本不能自理。



我作为长子,自然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把她接到我家里住。

弟弟妹妹平时忙于自己的生活,偶尔来看望一下,日常照料、吃喝拉撒,几乎全落在我和妻子的身上。

照顾母亲的日子并不轻松。



她脾气大,年轻时是厂里的女工,性格刚硬,年纪大了,病痛折磨下,变得更加暴躁易怒。

刚接到家里的时候,她还勉强能自己吃饭,后来慢慢地,连吃饭都需要人喂。

夜里经常起夜,我和妻子轮流照顾,有时候一晚上要起来三四次,时间久了,我们俩的脾气也变得烦躁,但终究还是忍着。

弟弟和妹妹呢?



一个在外地做生意,一个在县城里开了个小店,平时电话里关心几句,逢年过节来送点东西,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太多付出。

我也不是没抱怨过,但母亲总是护着他们,说:“你弟弟压力大,生意不好做,你妹妹也是个女人,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管,咱们是老大,理应多担待一些。”

我心里有苦,但还是忍了。母亲终究是母亲,养我们这么大不容易,我不忍心让她受一点委屈。



有一年冬天,母亲病情加重,肺炎住院,医院里人手不够,妻子要上班,我一个人白天黑夜地守着她,给她翻身、喂饭、擦身子。

那段时间,我瘦了十斤,人也憔悴得不成样子。

弟弟妹妹来看过两次,每次来也只是待一会儿,提点水果就走了。

我心寒,但还是忍了。



母亲出院后,身体更差了,几乎完全瘫痪在床。

我和妻子轮流照顾她,家里请了个护工,但护工只是白天帮忙,夜里还是得我们自己来。

很多次,我累得不想动,甚至有过一瞬间的念头:如果母亲早点走了,或许大家都能轻松一点。

但每次看到她瘦弱的身体,我又忍住了。

她是我的母亲,我不能这样想。

去年年底,母亲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医生说随时可能走。我心里难受,但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弟弟妹妹这时候倒是频繁来了,天天围着母亲嘘寒问暖。我知道,他们是在等母亲最后的安排。

果然,母亲在病床上拉着我的手,虚弱地说:“明啊,这几年辛苦你了,妈都看在眼里。”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愣住了。

她说:“我走了之后,这房子归你弟弟,他结婚晚,还没买房,这样也能减轻点负担。你妹妹呢,这些年嫁过去也不容易,我准备给她十万块钱。至于你,我知道你不缺钱,你有退休金,日子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我听完,心里一阵发凉。五年了,我日夜照顾她,分文未要,甚至连自己的生活都搭进去了,结果,母亲却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弟弟妹妹,而我,什么都没有。

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妈,那我呢?”

母亲叹了口气,说:“你已经尽了孝,妈心里记着呢。”

我想笑,但笑不出来。

母亲去世后,我果然看到了一份遗嘱,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房子归弟弟,十万块钱给妹妹,而我,一无所有。

那一刻,我没有愤怒,也没有争吵,只是觉得心寒。

五年,五年的付出,换来的是这样一个结果。

弟弟妹妹倒是高兴,弟弟带着妻子搬进了母亲的房子,妹妹拿着钱,说是给孩子攒学费。

而我,仿佛成了一个外人,一个可有可无的“孝顺儿子”。

我没有争,也不想争。我只是收拾了母亲的遗物,带着妻子,搬去了外地。

今天是大年初八,外面的鞭炮声还未散去,我坐在窗前,看着远方。妻子端了一杯热茶过来,轻声说:“不后悔吗?”

我摇了摇头。后悔?或许有一点,但更多的是释然。我尽了我的责任,问心无愧。只是,以后,我不会再回那个家了。

弟弟妹妹有了他们想要的,而我,也该过我自己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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