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谁写的东西最有年味儿?文脉君必须投票给扬州高邮的汪曾祺

“过年,过节,看迎赛城隍,看‘草台班子’的戏,看各色各样的店铺,看银匠打首饰,竹匠制竹器,画匠画‘家神菩萨’,铁匠打镰刀。”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每每读来,高邮的年味儿总让人忍不住心中一荡。


但你有没有发现,作为高邮春节期间最热闹的、最有年味儿的地方之一,盂城驿,却鲜少出现在汪曾祺的笔下。


为什么?原来,背后还藏着一段大杂院逆袭成为“年味胜地”的故事。


《江苏历代名人词典》这样形容汪曾祺:博学多识,兴趣广泛,生性恬淡,作品多写童年故乡、风俗掌故,具浓郁乡土气息和传统文化氛围,于浑朴自然、清淡委婉中表达和谐意趣,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文人、最后一个士大夫、京派文学的代表作家。

蒲松龄的“伤心地”

高邮,是全国唯一以“邮”为名的城市。因河而城,因邮而兴,运河文化、邮驿文化在此生生不息。

很多人都知道盂城驿的威名,作为古代重要的水马驿站,同时也是大运河的交通枢纽,千百年来,无数的过往官员、商贾旅客曾在此驻足。

在这里过年想必很热闹吧?巧了,蒲松龄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他曾是盂城驿“快递站”大名鼎鼎的“站长”。


1670年,好友孙蕙任来江苏当官,后来还调任监理高邮州署,蒲松龄是他的幕宾,自然驻留盂城驿管理驿务。

蒲松龄来的时候,正好是3月份,春暖花开,如果没有意外,他将会在高邮度过人生中一段难忘的时光。

但意外还是来了。高邮水灾连年,盂城驿的银库库底朝天,驿马骨瘦如柴。蒲松龄写呈文上报扬州府:

“站银毫厘莫辨,差使斯须难支,下吏穷于吁请,倒发在于呼吸,谨沥血呕心,仰求鉴,伏祈早书长策,以救一线危驿……”


《嘉庆高邮州志》收录了明代薛瑄的《盂城驿雪中》,“高沙有候馆,栏槛殊幽清。”

报告送达后,上面勃然大怒,最后让蒲松龄引咎辞职。说好在这里跨年的呢,结果才到秋天,就被撵回去了。

相信蒲松龄心里也念叨,什么“跨年胜地”,明明是“伤心地”。


汪曾祺的“大杂院”

这时候有人可能就会问,蒲松龄伤心,和汪曾祺有什么关系。就因为蒲松龄受过伤,汪曾祺就弃笔不提。

非也,非也。事实上,汪曾祺在高邮度过的少年时代,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大杂院。


辛亥革命后,随着邮政事业的兴起,盂城驿被奉命撤销,结束了邮驿的历史使命。

大约40多年前,这里成了一处“大杂院”。虽然当时驿站的规模还在,但不少建筑已是“四面透风”——只有几根柱子和屋顶,并无墙壁。


彼时,好几家单位都租用了驿站,其中有搬运社第三中队、制绳厂和一家幼儿园。彼时,大家挤在这个只有约30间屋子大小的地方,各自“开辟”出相应的用途。

以搬运社为例,彼时,驿站一大块区域就被作为板车停放点,100多号板车师傅每天由此进进出出,踏上“打卡上班”的路。

再后来,附近的百姓甚至不记得“盂城驿”的名字,只有上了年纪的人知道,这里曾经有一座驿站。


逆袭“年味胜地”

那么,当年的大杂院,又是怎么变成如今这个年味满满的样子的?

转折发生在1985年,全国开始了一次文物普查,而这一次,让盂城驿被真正重视起来。彼时,报纸上刊登了高邮发现一处驿站的消息,引起了全国业内人士的关注。

当时,著名建筑专家潘谷西主持驿站修缮工程规划设计事项,腾房工作也陆陆续续展开。

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插曲,听说古代驿站重见天日,醉心邮文化的集邮爱好者们纷纷出力,有的不惜变卖藏品。


终于1995年8月,修缮完成,修旧如旧的驿站对外开放。600多年前朱元璋赐名的“盂城驿”,也得以恢复。

至此,这处国内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的古代驿站重新焕发了生机。尤其是这几年春节,游客很愿意来到这里凑热闹,亲身体验汪曾祺笔下的年味儿。


马上就到春节了,漫步盂城驿,人声鼎沸,每一幅画面似乎都蕴含跨越时光的呢喃,每一个转角仿佛都听见过来往人们穿越古今的交谈。

京城的风,江南的雨,马蹄远去,扬起历史的尘埃。

文 | 现代快报/现代+记者 庄剑翔 王子扬

图 |现代快报/现代+记者 顾潇 部分图片来自盂城驿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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