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明朝正德年间的一天晚上,福建建宁府,崇安县的一个小村庄里。
村民林光有家里,茅屋内挂满了白幡,中间摆着一口棺材,棺材后面摆着一个灵牌,旁边一对白烛,灵牌上写着‘林公光有之灵位’。
棺材正前方,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和一个孩子穿着麻衣孝服,正跪在地上,凄凄惨惨地边哭边烧纸。
突然门口传来了乱哄哄的声音,年轻妇人吃了一惊,偷偷从门缝往外看去,竟然是一群蒙面歹徒,打着火把,手持钢刀利斧正在叫嚣着砸门。
妇人大惊失色,连忙跑到正屋内,带着孩子从后门跑了出去,悄悄躲到了房后的山窝里。
只听得房内乱哄哄的,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妇人带着孩子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房内,赫然发现棺材盖被扔在了地上,棺材里面夫君林光有的尸首不见了!
1
第二天,林光有的妻子和孩子正不知所措地收拾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家,林光有的弟弟林光之从建宁府回来了。
林光之这次是带着建宁府推官牛公回来的,他到建宁府府衙告了一状,知府派牛公来办理这件案子,因为林光有死得冤枉,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林光有租了本地一个财主邓万才十亩地,交了租子之后勉强能过活,偏偏这几年年成不好,连着几年都没能交够租子,本来不想租了,可是不租,一家老小连饭都没得吃。
租子拖了几年,越拖越多,居然拖欠到了五十石,即使把林光有一家卖了也交不起了。
前几天邓万才找上了门,逼林光有交租,林光有哪里交得出来,于是求邓万才再宽限几天,他去找弟弟借钱。
邓万才此行根本就不是来催租子的,他知道林光有拿不出来,真正的目标是林光有的老婆钱氏。
邓万才偶然见到钱氏之后,淫心顿起,又不好直接找林光有要他老婆,于是出了这个歪主意,打算让林光有无奈之下拿钱氏抵债。
不料林光有的弟弟林光之在建宁府做生意,正好做了几笔赚钱的大买卖,手里颇有点钱财,消息传到林光有这里,他才动了去找弟弟借钱的心思。
邓万才知道林光有能借来钱,但又不想放过钱氏,于是等林光有前脚刚走,邓万才后脚就跑到林光有家,奸污了钱氏。
林光有从弟弟那里借到了钱,连忙赶回了村子里,正好碰上钱氏往树上挂绳子,打算自尽。
他慌忙把钱氏救了下来,钱氏见了夫君,委屈地哭诉了被邓万才奸污的事。
林光有大怒,去邓万才家理论,可邓万才根本不是讲理的人。
他不仅不承认奸污之事,还指责林光有无理取闹是想赖账。
林光有气不过,便跟他争吵了起来。
邓万才从来没有被一个佃户这样指着鼻子骂过,恼羞成怒之下,他把林光有关进了柴棚,命令家奴狠狠地打。
邓家家奴平时豪横惯了,下手没有轻重,林光有竟然被活活地打死了。
出了人命,邓万才不仅没有悔改,还让人把林光有直接扔到了荒郊野外。
林光有被人发现送回家时,钱氏才知道自己的丈夫被人打死了。
尽管她知道是邓万才干的,可她一介妇人毫无反击之力。
想到自己受辱,丈夫暴毙,她生无可恋,想一根绳子了结了自己。
可孩子的哭声让她猛然惊醒,现在丈夫死了,如果自己也死了,孩子该如何活下去?
她扔下绳子抱着孩子号啕大哭。
哭罢想到林光有的惨死,心疼难忍,为了给丈夫沉冤昭雪,她托人给林光之送了封信,让他帮孤儿寡母做主,替兄长报仇。
2
林光之得知兄长出事,带着人马不停蹄地往家赶,谁知赶到家,连哥哥的尸首都没见到。
牛公本想着来验尸,带着仵作一起来的,现在没有尸体,他一脸狐疑地看向林光之和钱氏。
钱氏跪在牛公面前向他们哭诉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林光之怒火冲天,骂道:“一定是邓万才!怕我带人来验尸,才把家兄的尸首偷走了!”
这时,村长听说建宁府牛公来了,连忙赶来拜见他,牛公就向他借了村里的祠堂来做公堂,叫人提邓万才前来。
邓万才见到牛公也不惧怕,而是一口咬定他提前想好的说辞。
说林光有欠了他几年的租子,所有佃户里就他欠的最多,总计五十石,他一直念林家贫穷,没有催租,碰巧今年收成都不好,佃户都在欠租。
田都是要向官府纳粮的,收不上来租他也没办法,不得已才上门找林光有,希望能要回来一点。
他到林家,看到林光有躺在床上,看似病得很重,他说明来意后,林光有虚弱地说让他宽限一些时日,等自己病好了就去找弟弟借钱,所以他就走了。
谁知第二天听说林光有竟然死了,他还心想林家的租子更没指望了,自己还念在钱氏孤儿寡母的份上,想减免一些,没想到林光之竟然到建宁府把他告了!
钱氏委屈地哭诉道:“林光有根本没有得过病,你这是胡说八道!”
牛公转头问村长:“林光有有没有病,你知道吗?”
村长躬身答道:“大人有所不知,虽然我们这是一个村子,但是两户中间距离很远,十天半个月不来往也是常事,近几天的事,我确实不清楚,离林光有家最近的是常骞,不如把他叫来问一下。”
牛公想了想,的确林家是个独门独户,最近的一家也在百丈之外,只好叫提常骞来问话。
常骞回答得模棱两可:“前两天,小人碰见林光有的时候,他的确状态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就不知道了。”
林光之大怒,指着常骞怒骂:“你这小人,我哥哥这几天根本没病,你肯定是收了邓万才的钱!”
邓万才向牛公一揖,冷冷地说道:“牛大人,他红口白牙地污蔑我们,请大人治罪!”
林光之气满胸膛,大声向邓万才喝道:“如果不是心虚,你派人抢走我哥哥的尸体干什么?不是怕牛大人验出伤来吗?”
邓万才愕然问道:“我啥时候派人去抢过你哥哥的尸体?”
接着他转向牛公说道:“一定是他们怕验不出伤,才把尸体藏起来不让大人验尸,还伪造成了被抢的样子,望大人对他们严刑拷打,让他们交出尸首来!”
牛公摆了摆手,又向常骞问道:“昨晚你可曾见到有人去林家?”
常骞答道:“昨晚小人睡得早,没见到有人去林家,也没听见声音。”
这分明就是串通好了!
林光之指着邓万才和常骞怒骂起来。
牛公见双方各执一词,难分真伪,一时难下定论。只好吩咐暂且退堂,待明日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