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建民,今年五十五岁,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农村家庭,家里兄弟姐妹四个,我排行老二。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靠种地为生,供我们几个孩子读书。

村里人都说:“多读书没用,早晚还是要回地里种田。”

但我母亲却坚持:“能读就要读,读书才有出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时,母亲甚至拿出嫁妆首饰去换钱。



靠着父母的支持,我走出村子考上中师,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师范生还包分配。毕业后,我被分配到离家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山区小学教书。这份工作虽然清苦,但稳定、体面,是当时农村人眼里的“铁饭碗”。

毕业那年,我有个女朋友,她叫李梅,是本县供销社的营业员。

我们是通过同学介绍认识的。



李梅长得白净,性格活泼,特别会说话。

每次我们约会,她总是爱问:“建民,你以后打算留在山区吗?还是回城?”

我知道她不甘心过苦日子,总想着我能调回县城,或者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可我刚毕业,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有了疙瘩。



我在山区小学教书的第一年,生活条件特别艰苦。

学校只有两间破旧的平房,学生都来自附近几个村子,家里穷得交不起学费。

我白天教书,晚上还要点着煤油灯备课。

每个月工资只有三十多块钱,节省着用才能攒点钱回家。



我写信跟李梅说这些,她回信说:“建民,我知道你辛苦,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没多久,她向我提出了分手。她说:“建民,你是个好人,可是我不想一辈子守在穷山沟里。”

她的理由很现实,我无话可说。当时,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可我还是答应了。我知道,她想要的生活,我给不了。



分手后,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山区的孩子们大多家境贫寒,有的连鞋都穿不上,但他们渴望知识,我看得出来。每次上课,他们都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听我讲课。那种眼神让我觉得,我的坚持是值得的。

前年腊月二十二的晚上,我坐在宿舍里批改作业,窗外的风刮得呼呼响,冷得人直打哆嗦。门突然被敲响了,是校长。他递给我一封信,说是县教育局寄来的。我拆开一看,竟然是调令——要把我调到县城一所重点小学去教书!

听到这个消息,我激动得一宿没睡。



这些年我一直扎根山区,没想过能有这样的机会。

第二天,我简单收拾了行李,向校长和同事们告别。

校长握着我的手说:“建民啊,你是个好老师,去了城里别忘了咱山区的孩子们。”那一刻,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到了县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学校环境好,工资也涨了,教学资源丰富得让我不敢想象。我教的班级里,大多是干部子弟、城里人的孩子,家长们对教育的重视程度远超山区。虽然压力大了些,但我很满足。

有一次,我去供销社买东西,意外遇到了李梅。

多年没见,她变化不大,还是那副精明的模样。

她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打招呼:“建民,好久不见。”我也笑着回应,跟她聊了几句。

她问我现在在哪工作,我告诉了她。

她听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说:“没想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好。”

后来,我听别人说,李梅后来嫁给了一位供销社的同事,日子过得并不如意。供销社改制后,她丈夫下岗了,家里经济压力很大。她曾跟人感慨:“当初要是没跟建民分手,可能现在不一样了。”

时光荏苒,如今我已经退休,回到了老家。每年腊月二十几,我都会准备一些年货,去山区看望那些孩子们。虽然我已经不教书了,但我始终觉得,那里有我的根,有我最珍贵的记忆。

回想起来,我并不怨李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追求的生活我给不了,而她的离开,也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路。人生的起起落落,无非是过程,我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做好自己。

风吹过院子,带着腊月特有的寒意。我看着天边的夕阳,心里想着:或许人这一生,无论经历什么,最终都要学会与自己和解。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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