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禾从前从不会这样失态。
什么脾气、什么质问,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
她向来善用暗刀,逼人不见锋芒,从不给人留下话柄。
陆之颐抵着她来势汹汹,忍无可忍地说道:“她要攀谈,那又怎么了,我相信她,她和人扯上关系也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
昏暗的包房内,只有门的那一线缝隙透过来些光。
打在他苍白的脸上,叶书禾看见他冷静又不肯退让的眼神。
好像和她划清了一切关系,所有事情和她无关一样。
这将叶书禾计划好的循循善诱全然推翻,变成一句简单直白的命令:“陆之颐,和她解除婚约。”
陆之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用一种觉得她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她。
他不肯低头,直直和叶书禾对视着,一字一顿地说:“叶书禾,你只是一个,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姨。”
叶书禾勾住他的领带,颇有些咬牙切齿。
“前面有一个许夕瑶,现在是你的小未婚妻,在女人的事情上,你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吗!”
就算情绪上头,她也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陆之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和凌若莹的流言蜚语是怎么走向未婚夫妻的阶段的。
可他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叶书禾一定要替自己试探什么。
一开始是许夕瑶,现在是凌若莹。
她非要把他放在天秤的另一边,再用结果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就是不重要的那一个。
其实陆之颐一直都知道,自己就是在无数次抉择中被放弃的那一个。
在病痛中毅然决然自杀的母亲,在新妻子和儿子中选择了新妻子的父亲。
最后,他以为能一直属于他的家也不再是他的。
唯一爱了十年的人,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看似无法跨越的伦理鸿沟,被她亲手加宽。
再也无法逾越。
陆之颐感觉到从骨头缝里发散出的寒意,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刻在灵魂深处的伤口。
无法忽视,无法愈合。
他是planB,是次等的选择,那又怎样呢。
难道他这些都不配得到吗?
“我知道,你全都展示给我看了。”
他声音颤抖,努力压抑着自己身体里激动的情绪:“但是你忘了吗,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叶书禾,我那么多年的喜欢,你是怎么让我死心的,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