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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州,在1987年之前,大部分时间叫滕县,它既是一个县的名称,也是一座城的名字,别看小城不大,可历史不短。
小城在唐代元和十二年(公元817年)从现在位置西北方向2公里处的低洼地处迁过来,就搬到了目前的老东门的位置,现在我们管这一带叫做老县衙。这儿的地势较高,解决了原来小城常被水淹的问题。《创设志》曾载:“魏隋以前皆治城西,今称其故县城,盖魏隋郡城也。唐宋降为县,更筑而小之。金元因之,旧惟土城”。
小城在当时是不小,可到了现在确实是不大。我在百度地图上测量了一下,大概南北长750米,东西长850米左右的大小,大约不到0.7平方公里。小城四个角的位置分别是:西南角在现在的步行街南口;东南角在现在的实验小学步行天桥;东北角在现在的人民医院大门对着的地方;西北角在现在的步行街北口。
小城自建成后,已风吹过了千年。现在,除了一些地方还保留有原有意义的名字之外,已完全看不出来原来地方的样子了。因此,四个门的位置成了小城重要的参照系:东门就是现在中医院西面那个十字路口的向东的方向位置;北门在人民医院西南角朝北的路口;南门在老三八饭店朝南的路口;西门在现在的步行街与西门里街交叉处。
(示意图)
小城的四个城门的上方均有石刻门额:东门内额为“云连东岱”,外门额为“宗鲁”;南门内额为“化洽南离”,外门额为“迎薰”;北门内额为“恩承北极”,外门额为“望阙”。城门设卡,朝开夕闭。而且城墙外有濠沟,在城门位置设有吊桥,跟老电影中的一样。
老滕县的西门叫“宝庆门”。高大城门的门额上写的是“怀古”两字,按照滕州文化学者张格先生的解释,大概是为了追怀西边滕国故城所在地滕城那儿的故都,有慎终追远,不忘记过去的意思!在门内的匾额上写有“宝庆西畴”四个大字。“宝庆”在古代除了年号和地名,它不是一个词。《汉语大词典》和《四库全书》都没这个词(地名和年号除外)。经请教滕州籍学者、我高中同位李士彪先生的说法是:任何地名和年号也是有寓意的。宝庆就是“庆”的美词,相当于“大庆”“瑞庆”等。西畴,有出处,就是陶渊明《归去来兮辞》:“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指田地。宝庆西畴,就是西畴宝庆,希望滕州大地五谷丰登的意思。
看来几百年之前的古人就看到了城西应是个丰沃之地。但这种期盼丰收和富裕的愿望一直到了改革开放后,经过多代人的努力,才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丰收一词。就在滕州西部的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还真出了优秀的成绩,2022年西岗镇杈子园村,级索镇龙庄村等3处高产竞赛田年的亩产均突破1600斤,还刷新了山东省小麦单产和全国超强筋小麦单产纪录,实现了“西畴”两字的真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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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切实在的西门,可惜现在是真的不存在了,但是地理位置意义上的西门,在滕州人们的心中,是永远地存在。
西门朝向西,向外的那条街本是一条细长的泥路,但当时就称为了西关大街。门向里面就是有名的西门里大街。说是大街,其实不过是长度四、五百米的一条街巷,但在过去的农耕文明时期,就不算窄了。这儿在过去还曾叫过两条街名:西门大街和当典东街,再向东是奎文街,并在奎文市场西街口那儿,与南门里大街相交垂直,足见小城之小。
西门里大街,这条商业古街,过去曾是小城的重要存在。大部分路段已用青砖与青石板混合铺成,这条不长的街,到了清与民国的时候,已经是相当繁华。从西门的入口向东,街的两边是陈旧的砖木质结构的平房或是二层小楼,那斑驳的门窗与掉下的漆痕,似乎都在默默诉说着往昔曾经的繁荣。门楣上的招牌,虽已历经风雨的侵蚀,却仍能依稀辨出当年曾经的辉煌,它们像是岁月的守望者,见证着这条古街的变迁。
其实到了民国时,这儿的街道两旁就已店铺林立、旗幡飘扬了。绸缎庄里,一匹匹色彩斑斓、质地华美的绸缎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那细腻的触感仿佛能让人触摸到小城人的生活。生家药铺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气,一格格的药柜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珍贵的药材与熬制好的膏药,仿佛能让人看到古时郎中们悬壶济世的身影。
街头的小吃摊是古街的一道独特风景:热气腾腾的蒸笼里,散发着大肉包子的香气;铁板炉上,烤着金黄酥脆的麻火烧;刚出锅的羊肉从大锅里捞出,挂在门前的架子上,冒着腾腾的热气;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如玛瑙般诱人。摊主们热情的吆喝声、食客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
当然,能促成这条街的繁华的,其实有一点,那就是小城地理位置的优越,这个是加速让小城的商贸走向前台的重要因素。滕县地居通衢要冲,南通南京上海,北达天津北京,交通便利,自古以来就是鲁南地区重要的物资集散地。史书记载,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滕县境内“以粟易械者”,“陶冶亦以其械易粟者”,“纷纷然与百工交易”(《孟子·许行》)的集市已经出现。从城外滕州境内相继出现的羊庄的“北庙会”,官桥的“官桥会”,东沙河的“香火会”等农村商业市场上也可以看得出。至少从明代开始,特别是到了清代前期,出现人口第一次暴增时,滕州的商业就出现了一定的规模。
滕县火车站
还有一点,就是转运贸易,这也是城市发展的重要条件。特别是小城通了火车之后,一大批的“洋货”来到了西门一带,并形成了商品的集散地,并从这儿与各村镇相关联,形成了转贩贸易的起落点。因此,在一个地区一定是要由城市经济组成和带动的网络,并以此为中心四周扩散。这儿往往会成为控制一个地域经济的枢纽,联系周围各地小市场的中心。所以,当年西门里的街上“贾店鳞比,各有名称”,不仅出售苏杭的罗缎、潞州的丝绸,还有临清的布帛、绒线及各各类杂货等,是切实的存在。有统计表明,到清朝末年,滕县小城内已有了十几个行业、400多位商人。这条街,已是当年小城繁华的一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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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向西,一条看似平凡却承载着滕州厚重历史的街道 —— 西关街,从距离上来看,它西起铁路一孔桥东口,东到西门口,东西走向,全长不过区区的 400 多米。然而,可别小瞧了这条街,它在滕州的发展历程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在 1911 年津浦铁路通车之前,西关街或许只是一条普通的小道,默默地存在于小城西部,但随着津浦铁路的建成通车,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条贯穿南北的铁路于 1908 年破土动工,历经四年的艰辛建设,终于在 1912 年全线建成通车。而正是这一交通大动脉的贯通,宛如一阵春风,吹醒了西关街以及整个小城沉睡的商业梦。
因为津浦铁路的通车,西关街凭借其优越的地理位置,成为了县城向西的重要交通街。于是,也成为了由小城西去的必经之路。往来的行人、车辆日益增多,原本寂静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起初,可能只是一些小商贩在街边摆起了摊位,为过往的行人提供些许便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的商业氛围愈发浓厚,特别是铁路下来的各类货物,在这儿形成了各类的货栈,小型批发点等,于是各种店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逐渐发展成了真正的商业街和商业片区,从发展的脚步看,先是有了西关街后,连片向北发展,在高中街一带也形成了商业区,于是多了洗澡、理发、饭店,还有唱戏的等娱乐场所。
据相关资料记载,西关街还是小城最早的夜市之一。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里便呈现出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烟火气的生活画卷。人们在这里选购着心仪的商品,品尝着特色的小吃,感受着这条街独有的魅力。
其实西门这一带之所以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要归结于那呼啸而来的火车。津浦铁路通车之时,火车就像一头张狂傲慢、旁若无人的巨大怪兽,一路呼啸着从远方飞驰而来,风驰电掣般轰隆隆地开进了滕县站。据说,当火车第一次抵达滕县时,那场面可谓是万人空巷。万千滕县民众怀着好奇与惊叹,纷纷拥到铁路两侧,争相观看这从未见过的钢铁怪物。甚至还流传出了这家伙躺着跑都这么快,站着跑不得更快的笑话,虽说是笑话,却也真切地反映出了当时人们对火车这一新鲜事物的新奇与震撼。
所以,历史上的1912 年,对于滕州无疑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关键节点年。从南京到北京的津浦铁路全线贯通,车过滕县境,沿途还设置了界河、官桥、薛城、沙沟等站点。这些站点的设置,就如同一个个活力的节点,大大加快了商业物资的流通。史料中记载:“自津浦路通,滕县商务极其发达,北连济南,西接济宁,南通徐州,遂为山东省南部贸易之集散地”。这清晰地描绘出了当时滕州的经济兴旺发达的景象。
西关街,便是这繁荣商业的一个生动缩影,见证着滕州在时代浪潮中的变迁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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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能知道的资料来看,较早来到这条街上的名人,是宋代的一位大诗人苏东坡。而且是连续两年来这儿!
苏轼在熙宁十年(1077 年)任徐州知州时,到属下滕县来检查指导工作。巧的是,与苏轼同科的进士时宗道也居住在滕县小城,时宗道是北宋时期的人物,家在秀州崇德县,位于今天的浙江省桐乡市崇福镇。关于这位时宗道,因资料有限,他担任了什么职务,为什么来滕县生活并购置房产,并无更多的详细记载。
苏轼在工作之余,到了时宗道的私宅西园,游览并写下了《滕县时同年西园》一诗。
全诗如下 :
人皆种榆柳,坐待十亩阴。
我独种松柏,守此一寸心。
君看闾里间,盛衰日骎骎。
种木不种德,聚散如飞禽。
老时吾不识,用意一何深。
知人得数士,重义忘千金。
西园手所开,珍木来千岑。
养此霜雪根,迟彼鸾凤吟。
池塘得流水,龟鱼自浮沉。
幽桂日夜长,白花乱青衿。
岂独蕃草木,子孙已成林。
拱把不知数,会当出千寻。
樊侯种梓漆,寿张富华簪。
我作西园诗,以为里人箴。
诗人的诗词大意为:人们都种榆柳,想等到十亩的树荫。我却独种松柏,坚守这一寸心。你看乡里之间,盛衰变化很快。只种树木不种德,就像飞鸟一样聚散无常。年老时我不认识他,他的用意是多么深远。知道能得到几个贤士,就会重义而忘千金。西园是他亲手所开,珍奇的树木来自千座山峰。滋养这些霜雪之根,等待鸾凤来吟唱。池塘有流水,龟鱼自由浮沉。幽桂日夜生长,白花缭乱了青色的衣襟。岂止是繁茂草木,子孙都已成林。双手合围粗的树木不知有多少,将来一定会长出千寻高的大树。樊侯种梓漆,寿张变得富贵。我写这首西园诗,作为给同乡人的箴言。
说来也巧,这曾经的一代名园西园差一点就湮没无闻了。直到清代中期,滕人黄冶山先生得到西园遗石,作文记幸,这才把沉睡数百年的西园在滕地唤醒,清道光二十六年《滕县志》后补本,始把苏轼西园诗入志。通过苏轼的这首诗,让后人可以了解到当年还有所这么好的一所园林,从园内花木繁茂,水绕楼台,有池塘、龟鱼、幽桂等景致来看,宋代滕县已有相当富足的生活,并可见已有相当的生产力水平。
苏轼第二次来滕是在公元1078年(宋元丰元年),宋神宗赵顼用过的年号有熙宁、元丰,这么巧苏轼在徐州当三年官恰巧用了两个年号,也正好找到了他来过滕两次的证据。
据洪迈写的《容斋随笔》记载: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范仲淹的四子范纯粹任滕县知县,到滕后,他把好多年没整修,破烂不堪的滕县县衙的公堂吏舍给修葺一新。公堂建成后,范县令对这项事彼感满意,于是想起正在徐州为官的上级苏东坡来。因为父亲的关系,苏、范两家私谊甚厚,接到邀请后,苏轼愉快地答应要再来滕县看看。在听取了范县令的工作汇报后,又亲自参观了滕县小城现在的西门里,南门里,北门和府前路几条主街。当他看到这滕县城市场繁荣、人民安居乐业后,很是高兴,范县令带他视察一下刚修复好的滕县公堂。苏轼见到高大敞亮的大堂,又看到人民生活安定富足后,感慨之际即挥笔写下了著名的《滕县公堂记》(又名《修公堂记》),其中言:“凡五十有二年,而赞善大夫范君纯粹,自公府掾谪为令,复一新之。公堂吏舍凡百一十有六间,高明硕大,称子男邦君之居。”文中夹叙夹议,记述了滕县公堂修复始末。
苏轼的这次滕县之行,不仅表现出对公堂的修复之举表示赞赏,更是对滕县未来发展作了一次深刻思考。他的《滕县公堂记》不仅是一篇记叙文,更是一篇议论文,其中蕴含的治国理政的思想,至今仍有借鉴意义。苏轼在文中提到,地方官吏应当以民为本,让人民生活富足,安居乐业,这样人民才会愿意为国家付出,为公共利益着想。这种以民为本的思想,是苏轼政治理念的核心,也是他一生为官的准则,体现了苏轼作为文人的社会责任和历史使命感。
而今,苏轼所记滕县公堂至今已近千年,几经修复,老县衙旧址犹在,并开发出了集文化,商贸,娱乐为一体商业综合体,人们在这儿休闲娱乐,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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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清朝,在同治五年二月十三日这天,来到这个小城的还有一位在中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人物,曾国藩。
这位老先生有记日记的习惯,据说蒋介石就学习了他的这个好习惯也是记了一辈子的日记。日记详细记载了他这次为督师剿捻,从江苏徐州起程前往山东济宁、兖州等地查阅有关军务。
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二月十二日,从沙沟起程,行二十五里至西仓桥住宿(西仓桥位于滕县辖内,这里距离滕县县城还有一定距离,因前方无可供住宿之处,所以在此稍许停留。这儿就是有名的孙家大院,后曾改作过一所中学)。二月十三日,从西仓桥出发,行五十里至南沙河打尖(打尖即中途吃饭、短暂休息)。休息后又行十八里至滕县县城,在道一书院作临时公馆住宿。二月十四日,行二十里在北沙河打尖。又行二十里至界河住宿(当时界河属邹县)。
从记载可以看出,仅在滕县一地,一百三十多里的路程就住了三宿。所以,曾国藩在剿捻途中路过并在滕州停留过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他一定对滕县当地的一些情况进行了了解。
曾国藩在滕期间,极有可能的是,到过咱们滕州的名人王东槐家,因为是公差,不能及私事,怕是有人念过,没有记入日记中。
介绍一下他们的关系:两人是道光十八年(1838 年)同科进士。两人登科后同在京城入翰林院,除了同年、同榜、同科关系外,还一度曾是同事,二人私交甚厚。从以下他们之间的一些具体关联事件就能透出一二:一是曾国藩曾为王东槐母亲写寿序,写有《王荫之之母寿序》,在文中高度赞扬王东槐之母教子有方,这么不爱表扬人的老曾,他竟然把王东槐比作宋朝名臣欧阳修。二是曾国藩曾邀请王东槐赴宴,道光三十年(1850 年)九月,王东槐被任命为湖南衡州知府后,一向以节约、不爱花钱而闻名的老曾单为王东槐祝贺并饯行,真心地邀请王东槐赴宴,并写了一封便笺,他在信中提到了邀请的时间以及陪客人员。有意思地是,这封信的背面,还有曾国藩写给王东槐的几句关于人事安排的 “悄悄话”。三是仕途上的相互推荐,有资料记载,王东槐曾向皇帝极力推荐过曾国藩,后来曾国藩受到朝廷的重用。在清朝有官员保举推荐人才的制度,可见两人在仕途上也有一定的相互支持。总的来说,曾国藩与王东槐既是同年好友,又在仕途上有一定的关联并相互支持,可见两人的关系较为密切。
同治五年(1866 年)时,王东槐已去世多年。王东槐于 1852 年 12 月 4 日,在太平军攻破武汉时,与其妻自缢而死。所以在同治五年二月十三日,王东槐已不在人世。于公于私,他都应去追念一下他的老伙计,而且是从他临时下榻的道一书院到王家是仅一步之隔的西门里街上,他一定是趁着夜色,乘一顶小轿到了王家进行悄悄地慰问了一下,而且反复叮咛不要对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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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岁月的洗礼,滕县这座古城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发展壮大。到了清代1767年,城池的重修标志着这座城市已经颇具规模和档次。在这次重修中,小城新增建了街道13条,巷子31条,这样的扩建不仅提升了城市的交通网络,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经济的繁荣和人口的增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滕县的发展步伐越发加快。1894年,在滕县设立了电报局,这一现代化通讯设施的引入,使得滕县与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信息传递更加迅速。
1901年,大清邮政在离西门里街东头的胡家场街设立了邮政局,开办了收寄国内国际信函、明信片、印刷品等业务,这不仅方便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也为商业贸易提供了便利。1912年,随着现代邮政系统的完善,滕县传统的驿站被正式撤销,这标志着滕县的交通和通讯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1932年,长话业务的开通,使得滕县与外界有了电话联系,进一步缩短了与世界的距离。
然而,小城能够进入发展的快车道,最大的一项标志莫过于1920年电灯股份有限公司的成立。济南商人马惠阶与本县人黄筱山在西关大街北边,开办了这家公司,解决了电力问题,使得滕县的夜晚首次有了电灯的照耀。
电业的兴起,不仅让小城的夜晚变得光亮,也预示着小城进入了一个新的“光明”时代。随着电气化的推进,西门里与西关这条街道两旁的店铺如雨后春笋般涌现,鳞次栉比,灯红酒绿开始出现。在西关街上,有了滕县真正意义上的首家专业旅店--大金台。沿店铺的橱窗里,开始陈列琳琅满目的新商品,华美的服饰如同彩蝶般绚丽。各类洋火、洋布、洋烟、洋车子,手表等洋玩意开始出现,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勾起他们心中对未来更远更大的渴望。这些变化不仅仅体现在物质层面,更深刻地影响了人们的生活和思维方式。电灯的普及,让夜晚不再黑暗,人们的活动时间得以延长,文化娱乐活动也更加丰富多彩。电灯的光亮不仅照亮了西门里街,更照亮了滕县人的心灵。
其实滕县的发展,也正是中国的小城市一步步走向现代化进程的一个缩影。从电报、邮政到电话、电灯,每一次技术的革新都为这座城市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滕县的发展历程,见证了中国从传统走向现代的历史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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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相关资料记载,天主教于 1885 年传入山东南部地区,并在1889 年传入邹县,向外延伸,到了现在的城前镇等地,隶属兖州总教区。而城前镇在当时属于滕县,由此可推测天主教传入滕县的时间大约在 1889 年左右。于是在县城南门内开始有了天主教教堂,据现有资料推测,最早到滕县的天主教传教者可能是德国圣言会士鲁南代理主教安治泰及意大利籍的福若瑟神父,他们就曾住过西门里大街。
1913年春天的一个清晨,随着一声汽笛的长鸣,一列火车在刚建成不久的滕县火车站停了下来,一位金发碧眼的牧师走下火车,踏上了这片鲁南大地。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一路向东,穿过熙熙攘攘的西关大街,来到了滕县的西门。
下了车的赫士来到了位于西门里的一位叫王宝伦的教徒家中,他要与最早来滕县传教的牧师罗密阁会面。与这位于1901年来华,最早在西门里路南买下宅院住在这儿进行传教的牧师商议,要在小城的北关外购置土地建设一所华北弘道院(新民学校),要将创办于潍县(今潍坊市潍城区)的华北神学院迁到这座滕县小城。
只不过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到了12年以后的1934年,这所学院已发展成为接纳全国16个省区的人员来学习的场所,竟然还有朝鲜人来小城学习。但最为可惜的是没有像北京和南京那些教会院校一样,在滕县发展成为一所著名的大学。
基督教传入了滕县,这个深受传统文化和儒学思想影响的地方,对于外来的宗教,起初并不那么友好,传教士们刚来时,受到了抵制和排斥,但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采取了一些策略,将教义与儒学相结合,并在教堂附设学校,在传播宗教的同时,也传播了一些新的文化知识,这些举措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基督教在滕县的传播。
于是,在这座小城的北门外,相继建立起了教堂与学校,并将学校命名为新民中学。这所学校不仅教授宗教知识,还开设了数学、物理等现代课程,为滕县的孩子们打开了一扇学习新的知识的大门。随后,一些洋玩意也来到了滕县小城,出现了被叫做洋车子的自行车和照相机,还有能制作洋服的缝纫机等。这些新奇的物件,让小城的居民们感到既好奇又兴奋,他们开始尝试接受这些新鲜的事物,逐渐地,这些洋玩意成为了小城生活的一部分。
铁路的兴起,让小城西边的那条承载了千年无限风光的运河迅速地老去,它再怎么鼓足余勇,强打精神,也无法与铁路抗争。从此代表自然文明的帆船再也追不上了代表工业文明的火车。如果说滕县城有跨越一词的话,1912年,绝对算上一个。
铁路的开通,不仅改变了滕县的交通格局,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铁路的便捷和高效,使得小城的物资能够快速地运往全国各地,同时也吸引了更多的商人和投资者沿西边这条西关街来到滕县城里,促进了当地经济的繁荣。
而且,有意思的是这座小城,恰好正处在北京与上海,中国两座最大城市的中间,这通顺的南北互通,有效加强了地区间的经济联系,推动了资源开发和商品流通,带动了小城工商业的兴起与发展。小城的地理位置优势,使得它成为了南北交通的重要枢纽,大量的人流、物流、资金流在此汇聚,为小城的发展注入了强大的动力。
于是,从那时起,一个被城墙紧紧包围的小城,再也容不下她快速发展的脚步。于是不断由城里向城外发展,西门之外的商业区慢慢兴盛起来,北门外随着教会学校的发展,也有了规模,人口开始聚集,小城的格局不断发生着变化。
小城的发展,最重要的一个标志是促进了教育事业的进步。随着新思想的传播和新文化的兴起,小城越发重视教育事业的发展,在城里一些新的学校,如滕文中学、新民中学、国立滕县小学、五三小学等,并在国内较早有了专门的女子学校。这些小学、中学、职业学校等相继建立,为小城的孩子们提供了更多的学习机会,提高了小城的教育水平,培育了滕州人重视教育这种好的文化氛围。
铁路的兴起,让西关大街等那一片的商业区开始兴起,带来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吸引了周边地区的人们前来谋生。他们在这里开店、做工、经商,逐渐形成了一个繁荣的商业社区琏条。出现了更多的商家与新的产业,引发了小城社会的变革,催生了新的职业群体和社会阶层。西门出去的西关街以及西部的高中街等发展了起来,有了工厂、货栈、澡堂、药店等不同的商业,西关大街也因此形成了城外的繁华地段。
小城的居民们因为接触到更多的外界信息,他们的思想观念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一些年轻人开始追求新知,他们通过阅读报纸、杂志,甚至出国留学,来开阔自己的视野。这些新思想的传播,为小城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小城发展到了今天,滕州市户籍人口达到了176.5万人,小城的城区面积达到了70平方公里,城区的人口数量达到了70万人。这些,正有力地显示了这个城市的经济商贸和社会文明的发达程度。
这些,不能不说有西门里,西门外这条街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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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向西20公里,就是著名的京杭大运河。
明代实行海禁政策,但对于内河航运相对宽松。除了漕运船只保障京城的粮食供应外,还有许多用于商业运输的民船被允许在江河湖泊等水域航行。政府为了促进地区间的物资交流和经济繁荣,允许民间船只运输各类物资,如江南的丝绸、棉布、茶叶等运往北方及其他地区进行贸易。但对于非漕运船只,有一套严格的登记管理制度。船主要向官府登记船只的大小、载重量、船员人数等信息,并且要按照规定缴纳相关税费。特别是在康熙、乾隆时期,国内贸易繁荣,内河航运发挥了重要作用。
在历史上,滕县与运河有着较为密切的关系。这条河虽未直接从滕县县城穿过,但滕州境内有重要的水路经过。例如,过了济宁向南到徐州,中间就有属于滕县的南阳镇与夏镇(现在的微山县驻地,过去属于滕县)等渡口码头。在古代,这些地方是运河上船只往来、货物装卸的重要区域,呈现出繁忙的商贸景象。
运河作为古代重要的交通纽带,其在滕州附近的流经促进了南北水陆商贸的交流。运河的存在使得滕州与其他沿运河地区的经济联系更加紧密。一方面,滕州的农产品、手工业品等可以通过运河运往其他地区销售;另一方面,外地的商品也可以通过运河运输到滕州,丰富了当地的物资种类。这种经济交流对滕州的人交流、商业发展、市场繁荣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有效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和繁荣。
这条河给滕州带来的不仅是经济的发展,更重要的是文化传播与融合:运河就像一条线,把物贸,信息和各式各样的饮食体系串起来。来自不同体系的文化,不仅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滕州本土文化的菜系的数量与质量,同时,运河也促进了人员的流动和文化的传播,不同地区的文化元素在滕州汇聚、融合,丰富了滕州的文化内涵,使滕州的文化更加多元。
还有一条就是文化传播与融合,运河就像一条线,把京菜、津菜、鲁菜、淮扬菜、杭帮菜等各式各样的饮食体系串起来。来自不同体系的华夏饮食文化,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滕州菜系的数量与质量。同时,运河也促进了人员的流动和文化的传播,不同地区的文化元素在滕州汇聚、融合,创新,丰富了滕州的文化内涵,使滕州的文化更加多元。这也找到了滕州菜为什么好吃的根源。
从运河到小城来,当然要经过西门,所以,这条街无疑在沟通与发展上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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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西关大街,就是滕县最早的夜市一条街。
夜幕降临,现在的西门里与西门外的商业街被五彩斑斓的灯光照亮,霓虹灯闪烁着,如同繁星般璀璨。店铺的灯光透过橱窗洒在街道上,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浪漫的氛围。人们在灯光下漫步,享受着这夜晚的繁华与宁静。
太阳升起了,西关大街上,人们渐渐多了起来,行人匆匆,正在完成的也许是一次购物之旅,但居住在这儿的人们则是演进着他们每天不同的故事。
上世纪三十年代,滕县颜楼村开明人士颜钧甫先生在滕县西关大街老槐树旁开办“鸿德隆茶庄”。该茶庄主张诚信为本、童叟无欺,发扬儒商精神,生意颇为兴隆。其产品畅销滕县及西部的老凫山县、北边的邹县以及东边的临沂等周边地区,在鲁南地区享有盛名。1949年后,颜钧甫先生筹资扩大经营,鸿德隆茶庄顾客盈门。他在经营茶庄过程中,展现出独到的商业眼光和经营理念。他注重茶叶的品质,从南方采购名优茶叶,并聘请优秀技师进行加工烘焙和筛选分级,以满足不同消费者的需求。在滕县解放后,他积极响应政府号召,扩大经营规模,还在抗美援朝期间慷慨解囊,主动捐献一万元现金,体现了其爱国情怀和社会责任感。后来在政策变化等因素影响下,茶庄经历了公私合营等过程,最终字号并入滕县茶叶公司门市部。
可见滕州人喜欢喝茶是有传统的,后来王林兄弟开办的恒丰茶叶,以及现在一杯香、大益茶等,还有真爱商场连片规模的茶叶市场,都是那个时期渐渐发展起来的。
就是在这条西关街上,因为这里离火车站近,出现一批小商小贩的聚集,还有好多的小生意出现在这儿,于是吃饭的摊点成为最初的“繁华”。最盛行的就是流行的小吃“丸子汤”。丸子由萝卜、葱、姜、五香粉和绿豆面等配料制作而成,绿豆面炸出的丸子颜色酱红,久煮不烂,有嚼劲且有独特香味。卖丸子汤的通常会在交通路口或商业繁华地段支起大锅,锅旁放几张方桌。风箱一拉,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热气,丸子在汤里滚来滚去,散发出浓浓的辣香味道,吸引着过往行人。与丸子汤配套的饭食是煎饼,人们把煎饼往汤里一泡,就着蘸满辣椒油的煎饼,大口吃起来,既充饥又解馋。盛汤的碗一般是粗瓷黑碗,后来也有换成白瓷大碗的,碗大盛的汤多,能让人吃饱喝足。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靠近火车站的西关大街和大同路交叉口,就有一排溜十几家卖丸子汤的。
滕州在历史还是一个产烟的大县,不仅大量种植,还加工销售。1935年,在滕县西关大街建成利华烟厂,由滕县烟丝店商人康秀峰和吴新三等人创办,卷烟商标为“民船牌”。1940 年,滕县引种烤烟成功,原料得到就地解决,进一步推进手工卷烟的普遍发展,至 1947 年,仅滕县一地就有各类卷烟厂(手工作坊)达 200 家,共有木制小型卷烟机 400 余部,从业人员 800 人,年生产卷烟折合标准箱 1.2 万箱。
1951 年 11 月,滕县专区产运公司创建了地方国营滕县烟厂,即现在的滕州卷烟厂(山东省四大卷烟工业企业之一)。当年“普滕” 牌卷烟还作为慰问品送给抗美援朝前线志愿军部队。“飞鸽”、“荆桥”、“大孔府”成为了滕州烟民永远的美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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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是八十年代,著名诗人海子的一首诗。
这首诗以质朴、清新的语言反映了当时人们在物质生活逐渐丰富的同时,对精神世界的美好向往和追求。
同样,文学的八十年代,是滕州曾经最辉煌的年代,就在西门里街这里,当年文联的文学创作室就在这里。那时,一大批文学青年围在这儿,并出现了众多的作家与诗人。
1982 年,由钟海城创作的长篇小说《小楼昨夜》,作品以三十年代 “西安事变” 前后的泉城为背景,着重描写一群青年学生,在国难当头的险恶形势下,探索自己的人生。以郁蕾和文冰、方华和家乡女友苇的爱情以及一群热血青年之间的情谊为线索,展现了那个时代青年的理想、爱情与担当,反映了知识分子的生活。
张中海于 1983 年在《萌芽》发表的作品,他也因此成为当时著名的乡土题材诗人 ,他的诗展现了农村的生活风貌与农民的质朴情感,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
1984 年 11 月由一苇创作的短篇小说《老屋》,以作者家中翻盖老屋为契机,受到俄国作家蒲宁诗作的触动而创作。讲述了与老屋相关的故事,展现了特定时代背景下人们对家园的情感与生活变迁。
就在这条街上上过班,曾任《时代文学》副主编的诗人黄强在这里写下了诗集《一滴阳光》。
同样在这里当过专业创作员、发表过诗歌、散文、小说百余万字的侯贺林在这里写了小说《太阳底下无新事》和《女子世界》。
从这里走出的作家还有写下《咱们的麦子》的师庆涛;有写下《山乡锣鼓》的剧作家王中先生;写下长篇小说《脖子》的徐化芳;创作了大量剧本和词作家李诗芳。还有诗人赵公林、吴志强、以及闵凡利、任泽健等一批后来成为优秀作家的文学青年。
有意思的是,这条街上走出的“本街”作家是姜凡振,他1968 年从这条街上去应征入伍,1985 年成为了济南空军政治部创作室创作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学创作一级。写下了长篇小说《击落摩羯星》《血染芙蓉》,小说集《你在我心里发亮》《浪漫天空》,诗集《青春的幻火》,长篇报告文学《播种太阳》《桂冠上的明珠》《一代天骄》等六部,大型电视剧剧本《墨子春秋》,中篇小说《我的天空》获第九届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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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洒在古老的屋顶上,为西门里这条古街增添了一份宁静与诗意。远处,悠扬的乐声传来,仿佛在诉说着古街的故事。
在西门里街里的东部,有个特别建筑,就是徐家花园。
徐家花园的历史可追溯到清朝嘉庆年间,当时滕县易石园徐家在县城内建造了这处私家园林。建造的过程充满着一层厚厚的暖意:嘉庆十八年,滕县遭遇旱灾大饥,光禄寺署正徐缙文(光禄寺是古代负责皇家膳食和礼仪事务的官署,其主要职责包括管理皇家的膳食供应、宴请宾客、祭祀等礼仪活动的准备和执行等。光禄寺署正作为光禄寺的重要官员,负责协助光禄寺卿处理日常事务,管理下属人员,确保皇家膳食和礼仪事务的顺利进行。知道滕州的饮食为什么有名了吧,明代就有了管吃的官,而且还是国家级的)采用 “以米易石” 的方法救济灾民,饥民们用石头换取徐家的米,徐家宅院里、窗户下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石头,徐缙文便在家祠偏西叠石、凿池、筑亭,建起了园林,并命名为易石园。
易石园建成后,因其背后的善举故事以及独特的园林景观,吸引了当时朝廷铁保、王鼎等六十多位名公显官、文人墨客前来游览赏景,登高抒怀,并留下众多诗词墨宝,这些作品赞颂了徐氏的善举,也使得易石园成为当时滕县的文化胜地,承载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价值。
徐家在滕县是较有名望的家族,出了徐宪文和徐缙文两个有影响的人物。获誉 “才子家兄才子弟,状元门生状元师”。
后来查到,清代著名的人物林则徐也曾来到这条西门里街上。他是任东河道总督时,检查十字河改造工程时,抽空来到了这里。他作为晚清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和诗人,在当时具有较高的声誉和影响力,他对易石园的关注和参与创作,也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易石园的知名度。目前能确定林则徐为易石园所写的诗文有 “此中便有活民书,袍笏休嘲下拜初”。
不知有这位大林大人没有喝上一碗咱们正宗的滕州羊肉汤。
1931 年 10 月,王临之在滕县徐家花园主持召开会议,正式成立了中共滕县特别支部委员会,成为了滕州革命的星火燎原之地。王临之之所以选择徐家花园作为会议地点,是因为其距离国民书店仅一路相隔,便于开展工作。而且园内山石亭池、花木簇绕、环境幽静,且前后门通畅,在紧急时利于隐蔽和撤退,加之徐家当时正举全力编修家谱,族人经常聚集在家祠议事,不会招引当局注意,是理想、安全的开会地点。
这是中国共产党在滕县的第一个党组织,从此滕县的工农革命运动在党的领导下逐渐开展起来。
刚刚解放的滕县,不仅是一个县的中心小城,而且成为了整个鲁南的区域中心。西门里,西门外的街道上多了更多的穿制服的人们。原来 1950 年由尼山专区和台枣专区合并而成了滕县专区,管辖济宁市及梁山县、滕县、临城县、邹县、凫山县、平邑县、滋阳县、峄县、曲阜县、白彦县等 16 个县市 。可惜的是,这个中心仅存在了三年,1953 年 7 月,滕县专区和湖西专区合并为济宁专区,专署移驻济宁。
如果说滕县在整个历史上有错失机遇的话,这可能是最可惜的一次,如果当年的专区机构能保持下来,继续设在滕县的话,那么小城极有可能会形成一个人口超过500万人的区域性中型城市。
如果说人会有机遇,那么现在看,一个城市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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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西门里街上曾住过两位有名的街坊,靠西部的是被称为铁面御史的王东槐,这一片成了他后裔的居住地。
王东槐,字荫之,生于清嘉庆七年(1802年),山东滕县人。他十七岁时父亲辞世,谨遵父亲“虽饥寒,勿废学”的遗训,刻苦攻读,立志成才。道光五年(1825年)中乙酉科拔贡,后补选为滕县候选教谕,相当于候补的教育局长,这位老王先生在当了公务员后的他没有停止学习。他一边工作一边学习,经过勤奋刻苦的努力,中举人、贡士、进士,在朝考后被点翰林,有“王翰林”之称。
王东槐历任江西道监察御史、户科给事中、内阁侍读学士等职。他为官清廉正直,情系民生,曾上奏《酌剂盐漕疏》,剖析盐政税赋及漕运保障的诸多利弊;归乡省亲时,见家乡地方官玩忽职守、贪赃枉法、官匪勾结,奏劾《沥陈山东地方官玩纵盗贼疏》。1852年,太平军威逼武昌,王东槐回省办理母亲丧事,本可躲避战事,但他选择坚守孤城,最终与继室萧氏自缢而死,时年五十一岁。咸丰三年(1853年),朝廷表彰王东槐临难捐躯,颁旨嘉奖晋阶。同治九年(1870年),同治皇帝敕旨王东槐谥号“文直”,并允许在本籍为王东槐自行捐款建专祠。王家祠堂是同治九年(1870年)由山东巡抚丁宝桢上奏朝廷,准允建立的。清末,每年的二、八月第一个丁日,滕县知县率地方官吏、士绅、王氏族人来此宣读祭文,奉旨举行祭礼,纪念王东槐。
光绪帝颁发给王东槐的圣旨
住在西门里街中间的另一位街坊叫高熙喆,他是清末民初的政治人物、经学家、史学家和书法家。他自幼熟读经史,入滕县道一书院学习,后考选副贡生。1883 年中二甲进士,1887 年授翰林院编修,后继任国史馆协修。曾担任甲午科山西正考官、甲午科会试同考官,河南道、贵州湖广两道监察御史等职。
1904 年后,历任甘肃宁夏知府、直隶宣化知府、大名知府等职。在任期间,他刚直不阿,直言进谏,致力于除积弊,易风俗,劝学倡俭,鼓励生产。冯玉祥主政中国西北时,曾在回忆录中高度评价高熙喆,称其在宁夏任知府时,勤政廉洁,上任时仅带两匹骡子拉的一辆轿车,夫人坐在车内,自己则跨在车外。在任期间,他着手改造当地的秦渠、唐渠、清渠等水利工程,每日带干粮及待批阅的公文到野外草棚中监导民工筑渠,一连五六个月不间断,使得地方年年丰收。
他饱读诗书,曾著有《周易注》、《毛诗注》、《春秋左氏传注》等著作。他热爱家乡,在1908 年编修《滕县乡土志》后,1935 年又撰修《续滕县志》(1-3 卷),为滕州留下了宝贵的地方史料和文化财富。他晚年在滕县修城墙、赈灾施饭、施药,是当地受人尊敬的乡贤、教育界的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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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盏古色古香的灯笼依次亮起,暖黄色的光芒如轻纱般洒在青石板路上,宛如一条流动的光带,引领着人们走进这个充满故事的世界。街边的店铺灯火通明,雕花的门窗里透出柔和的光亮,映照出店内琳琅满目的商品。那精美的瓷器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手工编织的饰品则散发着独特的艺术气息。
正是这些充满着艺术的氛围,陶冶了一位艺术大师的最早的梦。
非常巧的是,这儿还有一位乡贤也曾在这儿生活过一段时光,他就是大书法家、画家王学仲先生,他1925年10月出生,其曾祖王启方是清末秀才,能诗善书;父亲王履安,也是当地有名的书法家。王先生在这样一个书法世家中度过了他的童年,耳濡目染,中国博大精深的古典文化早已深深融入了他的血液中。1947年,在出了西门向北的高中街上,有一座县立初级中学,王学仲先生曾在此教书。那时的他,常到西门里街上转一转,走一走。
王学仲先生考入北平京华美术学院,后转入国立艺术专科学校墨画科,新中国成立后并入入中央美术学院绘画系。1953年毕业后,被分配到天津大学任教。前后二十余年的系统学习,和名师徐悲鸿等的精心教导,以及个人的刻苦努力,让王学仲在艺术上成为一位中西贯通的全才。
还在北平京华美术学院学习,课余之时,便和几个同学在北海办了一场书画作品的“沙龙”。恰好遇到时任国立艺专校长的徐悲鸿先生来参观。当时,徐悲鸿先生看到王学仲的书画作品十分赏识,便邀他报考北平国立专艺。那是王学仲第一次见到徐悲鸿。徐悲鸿看着王学仲的作品,你书画有一些文人画趣味,但还需要下深功夫,要有时代的足印,要有事物的特征,还要有艺术家个人的面貌”。在校学习期间,王学仲因为突患肺病,不得不回滕县老家休养。病中的王学仲,一度十分沮丧,甚至想过放弃学业。得知这样的情况,徐悲鸿几次写信鼓励:“病症静养可愈,需具信心”,还要求他“愈后仍需来院学习,以竟前功,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并且,徐先生每月还寄钱,资助王学仲的生活,直至他一年后痊愈返校。1953年,王学仲先生毕业分配到天津,师生分别,自是十分不舍。离校的那天晚上,徐悲鸿先生特意画了一幅《奔马图》赠给他后,王学仲先生便承担起发扬传统艺术、文化的重任。同时,他也成为了中国文化的传播者,中国书法大家。
古街青灰色的瓦片在月光下依然泛着淡淡的银光,那一片片瓦当如同岁月的印章,见证着古街的沧桑变迁。王先生的石头坐像安静地立在城东部的艺术馆内,里面的芭蕉在雨声中敲打着,仿佛是在听王先生吟诵着他的那首“日日梦乡关,荆河绕廓湾。风光何处好,还是旧家山”诗。让我们仿佛读到了那条西门里街、那座小城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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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古街上的西门处,还记录着中国历史上一段难忘的记忆。
1938 年 3 月中旬,震惊中外的滕县保卫战爆发,日军第 10 师团兵锋直插滕县城,该师团为日军的甲种师团,有坦克和重炮的强大火力。而相比之下,第 22 集团军下属部队,武器装备简陋、陈旧,主要武器为四川土造的七九步枪、大刀、手榴弹等。
3 月 17 日下午,日军增兵 2000 余人,并发射密集的燃烧弹,滕县南城墙内火光滔天。南城墙被日军攻克后,在城墙上架起机枪,从西南城角向西城墙上的守军攻击。同时,日军炮火猛轰西城门楼,下午 5 时,西门和西门以南的城垣被日军占领。
西门被占后,王铭章将军退守到城中心十字街口指挥作战。此时日军已从东、西、南三面攻进城内,川军与日军展开激烈的肉搏战。王铭章将军率领剩余的人马且战且退,从西北角登上城墙,指挥警卫连的一个排进攻西门城楼,但由于城墙上无遮无蔽,战士们还没有接近西城门楼,就全部倒在敌人密集的机枪火力下在战斗中,王铭章将军的参谋长赵渭滨被弹片贯穿腹部。王铭章正欲救护赵渭滨时,自己也被敌人的机枪击中腹部,肠子瞬间流了出来。但他把肠子往肚里一塞,不停地高呼:“杀!杀!抵住,死守滕县!” 最终,王铭章将军身中数弹,壮烈殉国。
滕县保卫战以巨大的牺牲阻滞了日军精锐之师数万人的南下,为备战台儿庄会战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时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台儿庄战役总指挥的李宗仁将军指出:“若无滕县之苦战,焉有台儿庄之大捷?台儿庄之战果,实滕县先烈所创成也!”
战后,王铭章,国民革命军陆军第 41 军 122 师师长,被追赠为陆军上将;122 师少将参谋长赵渭滨,被追赠为陆军中将;124 师参谋长邹慕陶,被追赠为少将;122 师副官处处长兼新兵训练处处长罗世泽被追赠为少将。一场战争下来,倒在这座小城的竟有四位将军,这在中国的战争史上也为数不多。
走在西门的位置,我们仿佛听见当年英雄们的喊杀声!王铭章将军及川军的英勇表现,展现了中国军人不屈的抗战精神和崇高的爱国情怀,他们的高大形象永远留在了这条西门里大街上,他们的壮举值得永远铭记和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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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商业古街,承载着历史的厚重与繁华的延续。
它曾见证过无数商人的兴衰成败,也曾经历过时代的风云变幻。然而,它始终以一种包容的姿态,迎接着每一个走进它的人。在这里,历史与现实交织,繁华与宁静共存。它就像一本永远也读不完的书,每一页都写满了故事,每一个角落都蕴含着岁月的痕迹。
时光走进了八十年代,那时改革开放的春风也刚吹到了滕县小城,率先感觉到这风的味道的就是西门里街。一大批企业、商业快速兴起。但是,到了九十年代,走了下坡路,当年好多的国有的大型商场也因为经营机制等问题,倒下阵来。
从那时开始,一大批有经营头脑的人开始“下海”经商。起初,可能是由于其地理位置靠近城市的西门区域,离火车站较近,交通相对便利,人员流动较大,逐渐吸引了一些小商贩在此聚集摆摊,售卖各类生活用品等,从而形成了最初的市场形态。原来冷清的西门里街一下子开始热闹起来,渐渐变成了一座市场,主要经营服装、鞋帽等小商品。人们也从计划经济下的国有商场走出来,告别了“官商”面孔,来到这里,享受到了热情,多种花样和便宜价格。小街也因交易活跃,深受老百姓欢迎,成了市民消费地,人如潮水。
其实最大的变化是那批最先下海的人们,滕州人开始转变观念,不再认为抱上铁饭碗才是唯一的出路。如果说是滕州有改革开放的先河的话,无疑西门里就是一个重要的发源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城市的发展,西门里市场不断壮大,一方面,市场内的商品种类日益丰富,除了传统的生活用品,可能还增加了服装、鞋帽等各类小商品,满足了人们更多样化的需求。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街向西延伸,穿过了西门外,一直向西,就有了所谓的西市场,先是烟酒糖茶,后是服装百货,再后来就规模化经营,有了现的真爱商城。市场的规模也逐渐扩大,商铺数量增多,交易更加频繁,人气也越来越旺。市场不仅成为当地居民重要的购物场所,甚至在整个鲁南区域内具有较强的影响力,吸引着周边较远地区的人们前来采购。
随着城市的发展和规划调整,西门里街的商业经营也出现了不同的变化,先在这儿开花的种子,于是从这里出发,商业圈不断扩大,把经商的种子先后植入了新兴中路、大同路等街区,并有了伦达商贸城等。而今随着城市的进一步扩大,已遍地开花结果。
而且,从西门里向外走出的经商者,再也不满足于小打小闹,于是把全国各地的名牌引进来,把滕州的产品不断输出去。伴随改革开放的脚步,滕州人走入的是大市场的怀抱,完成了从接纳到投入到开放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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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古街从沉睡中渐渐苏醒。淡淡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泛起一层朦胧的光晕。
站在这条已有千年历史的古街上,漫不经心的走着,仿佛在触摸一段历史,仿佛在与曾经过往的街坊和行人在说说话,啦啦家常,谈谈每个时间段的变化和匆匆行进的历程。
其实整个滕州的小城与这条街一样,在行走的过程中,既有存入的收获,也有失去的遗憾。在千年的发展过程中也曾存下了能让我们骄傲的东西,比如我们还能见到的龙泉塔、老一中院子内的小洋楼。但也有好多东西变成了永远的记忆,比如:西关街上的那棵老槐树,小城四周的城墙和城门楼,西门里内的徐家大院,以及北门里的张锦湖的张家大院,东门外的古驿站,府前路的老文庙,还有火车站下的滕县宾馆,府前路上的老招待所,能看电影的老革委礼堂,新街下沿演戏的人民舞台、老新兴路上的工农兵剧场,还有那弯弯曲曲的老马号街等,那些拆除掉的不仅仅是建筑,更是一段段滕州人珍贵的情感纽带。
那些老滕县人曾在其中度过了美好时光,那些与之相关的人和事,都因为它们的消失而变得更加难以触摸。我们感慨时光的无情,感慨这座小城发展的脚步如此匆匆,快地已容不得我们有太多的不舍与留恋。
这条西门里与西门外的古街,也正因为小城的发展,已渐渐失去了昨天曾经的辉煌。
其实小城已告别了这条古街,迈入的是快速行进的路程。你看,小城原来的西城墙拆除后,先后建成了现在热闹的步行街;南城墙外建成了长长的荆河路,这条路在八十年代成为了滕县的著名的工业一条街;东城墙外建成了长长的善国路;北城墙外那儿建成了以文化教育和医疗卫生为主的杏坛路。
不仅如些,小城还不断长大,向南到了南沙河镇一带,形成了开发区;向西形成了商贸区;向北到了龙阳镇,新建的龙湖度假区成了滕州的后花园;向东到了高铁新区。那荆河上高高的解放桥,像一条长长的扁担,一头担起了旧城一头担起了不断的发展的新城区。
从某种意义上看,其实这条古街,并没有停下,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去延续不断扩大的商贸流通。不断发展的整个滕州也将建成为区域性商贸流通中心,把小城的地理位置优越和交通便利的优势继续扩展。
小城的未来,其实就是从那条古街走出的梦。“一主两副、双轴引领、廊道间隔、组团发展” 的中心城区空间结构。“一主两副” 包括城市综合服务中心、高铁新区副中心和北城新区副中心,将提升城市的综合服务能力和副中心的带动作用;“双轴引领” 即东西方向沿荆河大道城市服务集聚发展轴和南北方向沿善国路城市产业创新发展轴,有利于引导产业和城市功能的合理布局;“廊道间隔” 由三条京沪交通走廊、四条生态水系廊道和七条绿色隔离带组成,既保障了交通的便捷性,又注重生态环境保护和城市景观的营造;“组团发展” 是在中心片区、城北片区、高铁片区、城南片区、城西片区形成主体功能、混合用地的空间布局,有利于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实现功能互补和协同发展。
走在西门里、西门外的那条古街的早晨,再次感觉她的宁静与美好!她依然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承载着老滕州人岁月的沉淀和历史的记忆。
好久没听咱们滕州老炮乐队的歌了,下面的这首歌写给主唱贾磊先生,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听他弹着吉它,用他那沧桑的歌喉来演唱这首《曾经的脚步》:
老街青石板刻下的是岁月纹路
旧牌坊沉默看过多少朝朝暮暮
曾经的脚步丈量了那变迁之路
兴衰都被记住时光的从不虚度
褪色的招幌挂在那座座杂货铺
风过苔痕处故事正悄然地贮储
从繁华到荒芜再次走向她复苏
老街啊藏着几代人的每次倾诉
那是故事结局却有回忆的最初
一步又一步希望正在远处飞舞
2025年1月25日写于荆河岸边
作者简介:张桂革(笔名小戈、沧海一格),在央企工作多年。自80年代起,先后在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中国建材报》、《大众日报》、《时代文学》等几十家媒体杂志发表各类作品。1998年出版个人诗集《岁月的船》;2021年出版文集《碎片》。近期推出的《界河 界河》、《滕商 滕商》、《滕州味道》、《滕州人喝酒》等文章引起广泛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