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特朗普就职典礼上,除传统政要外,一个全新群体的亮相让人嗅到不寻常味道——“科技右翼”。他们与比尔·盖茨等为代表的传统硅谷精英理念截然不同,多数并不出自微软、苹果等传统科技巨头。

其来龙去脉值得分析:来龙,是通过海量资金和舆论影响力参与特朗普团队运营,从幕后走向台前,以“技术自由”之名,行“权力垄断”之实;去脉,则令全球警惕——科技右翼的崛起不仅是政治立场的转变,更是对全球科技伦理底线的挑战。

科技右翼,与传统精英截然不同的理念

近年来多国政府对硅谷巨头加强监管、出台日益严格的反垄断法案等,可视作科技右翼不满的根源之一。最早下注特朗普的要数彼得·蒂尔,硅谷右翼精神领袖,早年通过PayPal、Facebook等实现财富暴增后,不断以投资基金影响硅谷风向。

透过蒂尔的主张,可以看到科技右翼与传统派全然不同的理念——

激进自由意志主义,信奉技术至上,认为科技“赤裸”而无关道德和责任;反对政府干涉,信奉精英寡头,无视垄断对中小企业生存空间的碾压和就业的剥夺,认为一切优胜劣汰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结果;在科技及相关产业布局层面强调美国优先,其底层逻辑为极右翼保守主义,认为全球化导致同质化,而多元化牺牲效率和质量。

透过这样的理念可以看到,科技右翼以所谓“零束缚自由市场”为旗,向着技术发展摆脱监管干预的终极目的进发。然而,这种叙事掩盖了试图将技术权力垄断化的现实,其本质是资本试图通过技术霸权重构政治经济秩序,将社会达尔文主义从经济拓展至人类生存的每一个维度。

科技右翼与政治右翼的共振

传统硅谷精英,身上带有浓厚的初代硅谷气质,他们将科技对社会的反作用考虑进科技伦理,对技术的“双刃性”保持警惕。

在当今硅谷,越来越多科技企业被右翼思想冲击,企业架构、资本风向等多方位右转。OpenAI的高层震荡为左右之争作出了标志性诠释。其董事会被洗牌后,追求AI技术极速进步、最大化盈利的新锐金主入局,持谨慎和警醒态度的一派被驱逐,传统派完败。

而社交媒体X走上了技术右翼与政治右翼共振的道路。马斯克将推特改造为社交媒体X后,奉行自由主义技术模式,内容审查团队被裁,X以互联网自由社会的形象重生。然而技术右翼化不会止步于技术——平台生态环境恶化,右翼政治内容、极右翼账号关注度大幅上升。马斯克本人则以强势影响力指点欧洲政治,为德国极右翼政党助选,对极右势力进行资金支持等,举世哗然。


马斯克出现在屏幕上时,德国选择党主席爱丽丝·魏德尔鼓掌 图:央视中文国际

1月20日,法国主流媒体《世界报》等无法忍受X平台虚假信息横行、仇恨言论甚嚣尘上,宣布集体退出X。无独有偶,西班牙首相桑切斯在达沃斯年会建议社交媒体实名制,以打击匿名制下的仇恨渲染、犯罪激增。这无疑是X右翼化冲击下,西方内部不得不发出的声音。

对于全球科技伦理的危险冲击

从生产力角度看,纳斯达克概念下的硅谷企业是美国经济发展最快速群体,当科技右翼认为上层政治已对科技经济产生制约,就有动力摆脱制约,改换门庭。这也是越来越多硅谷新锐从民主党阵营转投特朗普阵营的最大动力。

然而,个人风格鲜明却实际充满传统商业考量的特朗普是科技右翼的更好选择,但未必是最终选择。未来,科技右翼最危险的也不只是一国政治力量的改写,而是对科技伦理基础共识的冲击。在右翼投资者游说下,美国《算法责任法案》一直迟迟未能生效。

在另一个科技头部的生物医学界,人类改造必须到哪喊停,全球始终有清醒共识。而科技伦理一旦右翼化,无束缚的技术潘多拉魔盒被打开,不负责任的实验和应用将对人类健康、隐私和基本权利造成巨大冲击。

从彼得·蒂尔的“零束缚自由市场”到马斯克的“技术乌托邦”,背后隐藏着精英寡头对社会公平的漠视。当科技产品以社会生活金字塔尖的优势强力输出,人类行为习惯、思维模式不断面临改写。而在与政治右翼共振后,它不再仅仅限定科技,而是蔓延至更多层面。

科学技术真的能不顾社会风险、冲开道德之义,自顾自一味向前吗?如果这种思想不断蔓延,其危险的吊诡还在于——当激进派科技走出太远,人类的试错成本已变得太高。对于这一点,《终结者》等许多科幻电影为人类预警了一个无法控制、无法回头的未来世界。

(大众新闻记者 王文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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