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殷天堂
她是一位退休的高级教师,不尽人如意的就是把钱看成生命。他是一个在读学生,是她家的楼上邻居,每月要乘绿皮火车去趟大姨妈家,给大姨妈送去一只鹅,据说大姨妈病得很严重,他想用鹅肉给大姨妈滋补身体。她是老师的女儿,与男孩同桌学习,学习不求上进,酷爱打扮,她并不讨厌男孩,而是在某些程度上喜欢他。而女孩的妈妈很矜持,总想课外补习男孩和她女儿,盼望他们考上名牌大学,希望男孩将来成为她的上门女婿,为自己养老送终。因为老师和男孩志向不同,况且两个人的脾气都很倔犟,因此,杠上了,谁也不服输。
女孩惦念关心着男孩。她13岁时出了远门,到她姑姑那里上学,因为她的姑姑住在京城。出发前女孩曾经劝过男孩:累了不必告诉任何人,别人不会同情你的感受;生气了抬头看看天空,天空那么蓝,定能包容你的一切委屈;难过了也不必告诉别人,有些疼痛只能一个人承受,自己的悲伤,别人无法体会。人要学会与自己和解,看淡得失,珍惜拥有。我们争不过岁月,也跑过时间,唯有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好每一个日出日落。
男孩的母亲很爱他的儿子,她靠着捡破烂供养他读书,虽然没啥大本事,但是为人厚道。他是个感恩的大孝子,一次母子谈心,男孩说:“唉,妈,我问你个事啊,昨天晚上,我跟俺姐聊天,俺姐说嘞,你这几年,还了别人我上学借的3万块钱的账,有没有这回事啊?”
妈妈说:“我不知道还了多少啊?”
男孩说:“你叫钱都给俺姐了,让她去还账,她那有底,他给我算了一下,一共还了3万块钱的账,妈,等于你捡了3年,是吧?”
妈妈说:“我也不知道,我忘了,总共捡了3年半吧?”
男孩说:“从2021年开始捡的吧。”
妈妈说:“2021年下半年开始捡的。”
男孩说:“俺姐给我一说,我心里可不是个滋味,妈,我真的不敢想,这3万块钱,你是咋捡哩呀?3年半,每天二、三十块钱,你得捡多少天呀,才能捡够3万啊。”
妈妈说:“那要还欠人家的钱,都是你上学的时候借哩,我若是不还了,我这心里天天睡不着,不安生哩。”
男孩说:“妈,我在好好的跟你聊天,请你停下手里的活儿。你别难受过年了吗?过年了嘛,难道3万块钱,你就不心疼。”
妈妈说:“只要你好好的,妈累再狠都没事。”
男孩给妈跪下了,痛哭流涕,男孩说:“我不敢想这3万块钱,是你捡破烂捡来的,用它供养我读书上学啊。”
妈妈说:“儿子,站起来,站起来,妈妈走投无路,也没办法呀。”
男孩说:“都是我不孝啊,你就让我跪一会儿,我必须给你跪着,不然,我心里面太愧疚了,你别哭,让我静一静,妈,好吗?过完年你就别捡了,我上学的钱,有我姐给啊。”
男孩从不让退休老师补习功课。他每月都要去看大姨妈,每次都带着作业,每次都在绿皮火车上做完作业,然后再去看窗外的风景。每次下车都有个女孩接送。这样日复一日,女孩风雨无阻,坚持了三年。而他逆风翻盘,成功上岸,顺利地考上了自己向往的著名大学。他说:“真正供养生命的东西,是思想,是精神,是灵魂,是等待,是守望,是内心的繁花似锦,而非金钱。”
男孩最终没有同女孩走进婚姻的殿堂,而是分道扬镳,原因是她退休的教师制止了他们的交往和相爱。在绿皮火车站,女孩一直等着男孩的拥抱。“哥哥,我知道你会来接我,你等一下,我收拾下行囊,跟你回家。”男孩甩开了女孩拉住他的手说:“请等一下,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而不是你,很遗憾吧。”女孩默默地问:“真的吗?”女孩还不忘补上一句:“祝你幸福”,说完,“啊”的一声,她蹲下过去,她哭了,哭着跑走了。
女孩没有投江,而是病了,她终于答应妈妈去医院为她做手术,妈妈拿出所有积储为女儿做了切除肝癌手术。妈妈跪下哀求医生,医生不忍心就免费给女孩做了手术,但院长罚他停了职,他只能聘用到私人小诊所当医生。
有一种陪伴 ,不见身影,却很真诚。有一种守护,悄然无声,却很深情。不是所有的鲜花都盛开在春天,不是所有的河流都流向大海,只要你热爱,山海皆可平,无处不风景。如果无法改变环境,那就绝处逢生吧。女孩走了,她坚信路在脚下,山高人为峰。她去了东海进行疗养。她的病都是爱情折磨的,不称的妈妈是罪魁祸首,把你的心情搅乱,这种负面情绪就象一把无形的剑,一点一点的伤害着她,长期的压抑郁闷导致肝病就是这么来的,可她是自己的妈妈,她根本没有办法怨恨。如是心有千千结,心事与谁说呢,如是花开也要注定花谢,她就化作一枕诗书,解她身上千千结。若是雪已不再溶解,若是月儿没有了盈缺,她要化作一条长路,等她走出这飘渺的世界。
女孩琅踉跄跄回到了家,她沮丧地跪在妈妈跟前,哭诉道:“你为了捞钱,既毁灭了我的爱情和友谊,也毁灭了你的荣誉和尊严。”百病生于气而止于音,每一段旋律,皆是心灵的密语;每一幅景致,俱为灵魂的诗画。在这音乐与美景交融的天地,她唱起了《妈妈的脊背》《妈妈的羊皮袄》,她无所谓惧,心甘情愿,愿你寻得内心的安宁,邂逅生命的绮丽。
现在交代一下,尚不晚。原来老师发现女儿有遗传性肝病,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病情越来越明显,如果不抓紧治疗,后患无穷。为此,她整天吃睡不香,坐卧不安,唯一的办法就是存钱,只有多存钱,才能挽救女儿的生命。于是,她想到提前退休,抓紧时间进行课外补课,捞取好处。没想到,她的家庭培训还很吃香,轻而易举地就能赚到钱。她尝到甜头,利令智昏,一发不可收拾,大量捞金。于是,她顶风违纪,最后判刑3年。
“从此放下执念,释怀过往。”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心中所想皆是过往。放下执念心才能回归安宁,敢于和每一个昨天告别,无愧于昨天也无惧于离开,而她执迷不悟,出狱后,仍然我行我素,于是,她第二次入狱,受到人们的指责和谩骂。
“希望你是我的靠山,是我的避风港,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坏情绪的疏导者,是站在我身边听我说,是替我撑腰的人”,她找到了靠山,校长的夫人,一个见钱眼开的农村妇女,在她的引诱下,她开始趟浑水了,做了专门拉有钱人家的孩子下水访客。她们狼狈为奸,铤而走险,干了为人不齿的勾当,她最终又当了阶下囚。
她为了给23岁女儿治病,64岁的她曾靠课外补课赚钱,她也曾用布包裹着头部帮人送过煤气,搬到六楼,一罐赚了3元钱,这就是母爱,任劳任怨,无怨无悔,时刻能把生命交给女儿吃苦的妈妈。然而,女儿的第一次手术并不成功,她灰心丧气,脾气暴躁,不满情绪由然产生。她感到力不从心,最后她搬出了小诊所的医生,为女儿尝试着第二次手术。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女儿的病竟然痊愈了。
苍天不解人情暖,冷眼看花尽是悲。半身风雨半身伤,半句别恨半身凉。心酸纵有千百种,沉默不语最难过。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有情皆虐,无人不冤,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凛冽的风,拉扯着她们的距离,想念的刺,却钉住她的位置。诸多笔墨写不尽一个等字,诸多落日余辉她一人看尽。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触摸,一是记忆,二是相思。听说,记忆无花,却永远盛开,相思无用,却永远清晰。
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时,76岁的妈妈虽然老有所依,但很节俭,她每天只能被迫吃廉价的方便面,吃着那馊味的剩汤水,女儿看过后,心碎了一片。一眨眼,一年过完了,收获的是年龄,失去的是时间。坎坷也好,顺利也罢,都将化为句号。累好苦也罢,只要平安就好。
不要以为嫁谁都一样,其实真的不一样。嫁对了人,神经病都变正常了;嫁错了人,正常人都变成神经病,你们相信吗?不是人不如人,而是命不如人。你嫁对了人,他在外面为你拼命,把你捧在手心里;嫁错了人,他在家里跟你拼命。
女孩反对并拒绝妈妈退休后借助课外补课捞钱,妈妈痛改前非,撕毁标语,重新做人,最后赢得了女孩的尊严,女孩也获得了爱情。于是,男孩与女孩一起,乘坐绿皮火车去给大姨妈送大鹅了。
乡村冬日里,风无声,花不语,满是温馨。女教师回到农村,留下几十万存款养老,过田园生活,吸着新鲜空气,每天睡到自然醒,种点菜,养点鸡,喂些鸭,养些羊,不打牌,不喝酒,不乱发牢骚,潇洒平淡过一生……
日落西山暮色浓,
余晖斜照万千重,
倦鸟归林声渐起,
声声啼破晚来风。
【作者简介】殷天堂,笔名殷夫、尹夫,网名过冬飞鹰。中国当代作家、编剧,自由撰稿人。军队团职军官转业,出生于河南息县,现居驻马店。《天中作家》主编,驻马店市自然规划局系统作协主席。曾写过数百篇获奖纸版网络小说散文,已发表纸刊中篇小说《将军眼里那只鸟》《陪作家一起看大雁》《凤凰村的乡愁记忆》《诗与远方》以及短篇小说《伤心岂独息夫人》《爬龟妇的末日》《父与子》《小六子》和散文《割麦》《在阳台上生存》《轮椅上的爸爸》《守望》《听蟹》,出版《梁山伯与祝英台外传》《生命提速》《息夫人秘史》等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