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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笔下五彩斑斓的运河文化应时而兴
“我们一进屋就感觉像过年了一样！”
“现场画可真多，这幅《秋》一下子就让我回忆起小时候在村子里秋收时的快乐时光。”
“第一次来看农民画展，还真跟国画、油画大有不同，特别朴实、可爱。”
“‘新北辰 新农村’2024年北辰区第23届农民画新作品展”上 100多幅色彩饱满、充满生活气息的农民画如同将人们带到了那片农村大地……
▲《喜迎盛会》何小宝
▲《新农村》 高文亮
▲《喜盈门》 朱桂兰
▲《包饺子·庆团圆》 王珍
▲《运河两岸秋收忙》刘健
▲《运河两岸瓜飘香》 周永金
农民画是中国特有画种之一，是一种原生态的现代民间绘画形式。“农民画在咱们国家传承了差不多1万年了，像宁夏的贺兰山岩画，新石器时代的彩陶，后来又到了殷商时候铜器、鼎上的装饰图案……这种审美意识一直在承传着，是自然天成。”北辰农民画家代表人物张为民说，“风格奇特，手法夸张，被称作‘东方毕加索’”
到了现代社会，伴随不同时代特色，中国农民画经历了从50年代的兴起到70年代的多元化风格转变再到80年代的风靡全国，走向世界，村村户户开始出现了农民画热的景象。当时，《人民日报》也曾发表文章，号召在全国开展农民画绘制。
跟正宗的绘画，国画、版画等所谓学院派、精英画派是有明显区别的，农民画具有独特的味道，“我理解就是两个字——稚拙。儿童般的、天真烂漫的‘笨’。这个词是贬义词，但是评说艺术那是高品位的。”“它不靠怪诞哗众，而以天趣盎然的率真质朴、雄强粗犷的活力气质感人”中国现代民间绘画奠基人廖开明曾说。这其中，农民画这颗耀眼的文化之星，也随着时代的流转，从北辰冉冉升起，使北辰区逐渐成长为中国现代民间绘画之乡……
上世纪中叶，北辰部分地区地下水含氟量普遍超标，饮水安全的问题一直困扰百姓。“过去青光镇他们有一个村，地下水含氟特别高。村民们喝水以后出现两个问题，一个是黄牙板子，一个是骨质疏松。”20世纪70年代，为改善农村的生活条件，由政府出资为北辰农村地区安装了除氟装置，让农民们喝上了放心水。“后来，村里就没有黄牙板子了。”农民任振秀感动之余，绘制了《家家喝上除氟水》，用图画的形式把农民的喜悦和对政府的感激之情表现出来。当时，在北辰区举办的民间美术展览中，这幅画斩获大奖。“一花引来百花开”，第二年，这一展览再次举办时，很多作者都参与了农民画创作，在画作中越来越多的画者感受到了农民画的魅力，自此，北辰农民画开始逐渐自成一派。
随后，政府文化部门开始组织农民免费在文化馆、文化站学习农民画，并有专业美术干部辅导。从1978年起步，到1983年首次入选全国首届农民画展，北辰农民画逐渐走向成熟。上世纪80年代以来，北辰区被文化部命名为“中国现代民间绘画之乡”；两次在中国美术馆举办“天津北郊区现代民间绘画展”。2018年北辰现代民间绘画被列入北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名目。目前，北辰区有200多名农民画家，他们以手中的画笔画出美丽乡村，展现美好生活，助力乡村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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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农人成为北辰农民画的主力军
72岁的张桂兰，创作的是一幅过年场景的农民画。
在北辰区大张庄镇文体中心综合楼一间画室，农民画画家高文亮正在指导几位农民画学员进行创作：“把色彩给调节一下子，对，这个颜色要融合一下子，才显得不那么扎眼……”
今年65岁的高文亮，是地地道道的北辰农民。从小对绘画感兴趣的他，一直学习国画，工作后也服务于当地文化馆工作。上世纪80年代，随着北辰农民画的兴起，北辰区组织各镇文化站组织爱好者学习农民画，高文亮也走上农民画创作之路。
“最初看着又笨又拙的是吧？有点不好看。”一开始，高文亮对农民画并不是很感兴趣，但随着学习的深入，他感受到“咱们农民画出自于画家特别真实的生活，而且都是土生土长的家乡人，这是把自个对生活的感悟用画表达出来。”
一次，他看到自家房后的鱼池，鱼儿、鸭子在水草间自由地穿梭着,像是在肆意地跳舞，非常优美。受到情绪感染，他就地而坐，一边看一边琢磨，“就拿个草纸构思，我把鱼都画的挺大，然后有个背着筐的姑娘在那喂鱼，坑里有鱼、有鸭、有水草。后来成稿后这幅画叫《养鸭姑娘》。这实际上就是画的咱自个身边的事儿。”这幅画因为画作朴实、生动，充满动态感，后来，被中国美术馆收藏。
相对于城市人的生活状态，80年代的农村，农民每天下地干活、播种耕种，时间可以自己调节。于是，带着自己对农民画的浓厚兴趣，高文亮开始在文化站开展农民画培训。“一开始是文化站的工作人员在那开始学习，回去之后培训各乡的积极分子，现在叫村委会那时候叫大队，跟他们座谈了解，哪些人会画画、喜好画画，再把他们都召集上来参加学习。”
“在耕种完了以后会有一段农闲时间，比如，种完棒子、豆子，他可以休息一下，咱们就召集一次学习班。”农民从田间地头来到文化站，免费上课、使用纸、颜料等，带着泥土味的农民画就一张张诞生了。作为北辰农民画第五代传承人，现任职于天津市北辰区文化馆的85后副研究馆员、著名书画家何小宝说，“很多人以前会剪纸、刺绣，当他们把剪刀换作画笔，用画笔绣花，把民间艺术融入画中，农民画也就应运而生。”最早报名参加培训的吕家庆农闲之余，院里种的都葫芦，一直想学烫葫芦绘画。听说成立培训班后，吕家庆立刻报名，“就陶冶情操，为了我开心。”
随着时代的变迁，农民画的主题也不断发生着变化。从金色的麦场、丰收的喜悦，到山乡巨变、美丽乡村、网络经济等与时俱进的主题，“可能一个农民走过一座大桥，他想记录下来，或者他看见改革开放以来身边的各种变化，他就拿起了画笔，直观地去表现他内心所想。”何小宝说。
▲刘玉梅展示画作《秋收》
“挺怀念小时候的生活。”最早开始接触农民画时，52岁的刘玉梅被画作中体现的农村场景所触动。一次，她到姐妹家做客，看到了院子里晾晒“大棒子”（玉米）的场景。丰收的喜悦和现代化机械的便利，都深深打动了她，回去后创作了名为《秋收》的画作。“大棒子收到家以后，大家一起忙忙碌碌，有的操作机器收棒子，有的站在那帮忙。丰收了，也不用自己多受累，实现了机械化特别高兴！”《秋收》入选“美年画好年华”——中国年画展，并在布鲁塞尔、巴基斯坦、河内等中国文化中心线上展示交流。
近年来，大张庄镇推动示范镇提质增速、向优向好，镇域内31个村中已有27个村完成拆迁，1．7万余名村民告别平房、搬进了高层社区。学校、卫生服务中心、商业中心等陆续投入使用。随着镇里不少人搬入了还迁房，找农民画画家要装饰画的亲朋好友也越来越多，“都快忙不过来了。”刘玉梅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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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农民画的传承与发展
▲世界开放教育大会上，北辰农民画备受关注
“请老师们带画去展了三天，把家里的、库里的都给卖了！”
2013年，世界开放教育大会在天津梅江会展中心举行。大会上，北辰区将多幅农民画带去展出。过程中，来自多个国家的艺术家、艺术从业者，对北辰农民画赞不绝口，当即纷纷进行购买。这让当时在现场的大张庄镇农民画创作培训班负责人李洪顺非常惊讶。“原来咱这农民画还这么厉害，特别震惊！”
“农民画受到海外欢迎，一方面因为它与西方稚拙派画作间存在共性，另外，北辰农民画较为具象地呈现了中国的变迁和时代的特点。”何小宝说。西方的稚拙画家出现于20世纪初叶，大多没受过专业美术教育，画作风格天真古朴，不受羁绊，“中国的农民画画家亦是如此。”
北辰农民画“出海”之路并不短暂。之前，曾多次赴瑞典、挪威、美国、韩国、意大利等国展出，百余件作品被国内外国家级博物馆收藏，万余件作品被国内外艺术馆及个人收藏。20世纪80年代，北辰农民画一度风靡于国外，深受使馆外交官喜爱。
然而，北辰农民画的“出海”之旅并非一帆风顺。近十年来,随着印刷业的进步与书画行业行情的变化,农民画销量下降。受疫情反复、农民画创作者群体较少等因素影响，近年来北辰农民画的国际交流形势存在些许缺憾。
一面是尚未开发到位的“出海”市场，一面是农民画传承与市场化的压力，北辰农民画一直在探索之中不断前进。李洪顺更是看到画展上农民画热卖的场景后，加紧了大张庄镇农民画的培训工作。
2017年，大张庄镇农民画培训班成立，传承农民画社区教育荣获天津市“终身学习品牌教育项目”。农民画《十二生肖》折扇，入选了天津市人民政府外事办公室举办的首届“津品·精品”天津礼物外事礼品展并入选天津市外事礼品库。李洪顺说，“结合旅游、文创，接下来，我们还要尝试网络直播、电商等形式，让农民画真正走上市场化！”。
▲农民画家高文亮展示将农民画绘制在扇子上
目前，北辰区有两所小学已经将农民画纳入课堂教学内容，农民画课程吸引了300余名学生参与；河北工业大学天津附属小学、北辰区王秦庄小学2所学校添置了专门的农民画教材。
北辰区文化馆设有专门的农民画展厅，常年陈列农民画作品，免费对外开放参观；北辰区文化馆也经常举办各种农民画展览、采风、培训、辅导等活动，迄今为止已经举办了23届农民画展览，还主办过以运河为主题的专题农民画展览。
目前，已形成以区文化馆为中心，双口镇农民画基地、大张庄镇农民画基地和青广源街农民画基地共同发展的“一中心三基地”日常培训网络。与此同时，北辰区文化馆还与中小学校合作开展小传承者培训，在中小学校挂牌成立“农民画人才培育基地”。现如今，北辰区农民画创作队伍不断壮大，200余名骨干以画笔绘就“繁花似锦”时代风貌。
“一些农民画画家本身是农民，靠自己的画笔不仅打开了国内市场，还走向世界。很多画家富了不忘乡亲，带徒传授技艺，乡村振兴之路越走越宽。”何小宝说。
据了解，北辰区借助农民画亲和亲民的优势，与当地旅游、文化产业紧密融合，开启“农民画+”模式，顺应数字藏品发展态势，探索数字版权经济发展模式提高农民画附加值。依托“红色+非遗”发展模式，融入现代艺术表现形式，以农民画、三力体育等本土优势资源为基础，着力打造以发展沿革展示、教育培训、研学体验、直播销售、产品研发等为一体的北辰农民画传承体验基地，全力探索推动北辰农民画产业提档升级，力促指尖技艺变成指尖经济，争取实现以“一幅画”兴一方产业、富一地百姓的美好愿景。
▲北辰区双口镇正在尝试把北辰农民画的元素融入非遗文创产品设计生产中（农民画篮球）
▲绘制在鸵鸟蛋上的农民画（装饰品）
编辑 | 吴昱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