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春梅,今年四十七岁,出生在北方一个小县城。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靠种地为生。
我是家里的老大,下边还有一个弟弟,叫李春明,比我小了七岁。
因为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总觉得“女儿早晚是别人家的人”,所以从小对弟弟更偏心。
小时候我就学会了做家务、帮父母干农活,甚至连弟弟换尿布、喂饭的活儿也都是我来做。
勉强读完初中后,父母让我辍学去打工供弟弟读书。
我没说什么,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也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
后来弟弟考上了大学,家里更是倾尽所有供他读书,甚至还向亲戚借了不少债。
再后来,他大学毕业回到县城工作,娶了媳妇,有了孩子。
父母觉得一切都值了,却对我这个女儿依然不闻不问。
我二十五岁那年经人介绍嫁给了现在的丈夫张建国。
他是个老实人,家里条件虽然一般,但对我还算不错。
婚后我们一起努力打拼,日子过得虽不算富裕,但也算安稳。
比起娘家那种重男轻女的环境,我觉得自己嫁人后才算有了个真正的家。
这些年,我和弟弟的关系也算和睦,平时大家各过各的日子,逢年过节走个亲戚,表面上都还过得去。但有些事情,我心里一直记着,也一直憋着。而今年腊月二十二发生的事,彻底让我爆发了。
今年腊月十五那天,弟弟突然打电话过来。他开门见山地问我:“姐,今年过年我们能不能去你家?爸妈去年走了,今年也没个聚的地儿,咱们总不能分开过年吧?”
我听了心里一震。是啊,自从爸妈去年相继去世后,家里的老房子就空了。作为姐姐,我也不能不管不问,总得让弟弟一家有个地方过年吧。于是我答应了:“行啊,你们一家三口过来吧,正好热闹热闹。”
挂了电话,我就开始盘算家里的年货。我们家虽然不算富裕,但过年图的就是个喜庆热闹,能招待好弟弟一家也没什么。可我没想到,腊月二十二这天,弟弟一家来了,却不仅仅是他们三口人。
那天早上我正在厨房忙着剁肉馅,准备包点饺子搁冰箱里备用,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
我赶紧擦了手出去一看,顿时愣住了。
弟弟一家三口来了没错,可跟着他们来的,还有弟弟的岳父岳母、弟媳的妹妹和她妹妹的孩子,总共七八个人!
我惊得张大了嘴:“春明,这……这是怎么回事?”
弟弟笑嘻嘻地说:“姐,他们一家也没地方去,我想着你家地方大,就让他们一起来了,反正人多热闹!”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弟弟,你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吧?当初我答应你们一家三口来,可没说让你带这么多人啊!咱们家也不是大别墅,就这么点地方,怎么住得下这么多人?”
弟弟的脸色立刻变了:“姐,这大过年的,你至于这么小气吗?我带他们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想着一家人热闹热闹。再说了,他们来了还能跟你要吃要喝不成?”
这话说得我心里直冒火。
什么叫“跟我要吃要喝不成”?
他们一家七八个人到了我家,难道我还能真让他们饿着?
我瞪了他一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春明,我不是不欢迎他们,但你得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吧?
这么多人突然来,我家东西都备不齐,怎么弄?”
弟弟却不以为然:“哎呀,不就是多添双筷子的事嘛,你至于吗?”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
“多添双筷子的事?
春明,你是不是忘了,这些年我们家是怎么过来的?
你小时候我帮你换尿布、喂饭,长大了供你读书,结婚了爸妈帮你置办婚房,这些我都忍了。
我没指望你回报我,但你不能这么不懂事吧?
我那是答应你一家三口来过年,不是让你拉一车人来蹭饭的!”
我话音刚落,弟弟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媳妇也在旁边冷嘲热讽:“哟,姐姐这话说得好像我们是来抢你家东西似的。过年了大家图个高兴,至于说得这么难听吗?”
我看着他们一家,心里一阵悲凉。我终于明白了,什么亲情不亲情,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姐姐就是个随叫随到的免费保姆、提款机。
我当场下了逐客令:“春明,要么你们一家三口留下,其他人回去;要么你们都别住在这儿。谁也别想占我这个便宜。”
弟媳立刻拉长了脸:“你什么意思?我们一家都来了,让人回去多丢人啊!”
我冷笑一声:“丢人?那你们当初来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丢人?我不想再争了,要么走人,要么就按我说的来。”
见我态度坚决,弟弟最终没办法,只好让其他人回去了。他当时脸色不好看,临走前还撂下一句:“姐,你真是越来越不念亲情了!”
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我心里五味杂陈。我不是不念亲情,而是这些年我付出得太多了,却从来没被他们真正放在心上。我不是他们的亲人,而是他们的工具。
后来丈夫问我:“你真不怕他们记恨你?毕竟是亲弟弟。”
我苦笑着摇摇头:“如果他真把我当亲人,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反正我已经忍够了,这辈子我为这个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往后我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今年的年夜饭,我只打算和丈夫、女儿三个人吃。我已经不想再委屈自己了。亲情固然重要,但如果只是一味地索取,那也没必要再坚持下去。
我不知道弟弟以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跟我心生隔阂,但至少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终于为自己活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