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十八年了，我一直在寻找离开的母亲。
直到收到她留给我的上海小洋楼，我以为终于能找到她。
可推开那扇门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她一直没有离开，只是用另一种方式陪伴着我。
01
那个电话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打来的。
“您好，请问是杨旭先生吗？我是上海明道律师事务所的李律师。您母亲宋婷女士生前委托我们，将她的一处房产转交给您。”
我攥紧了手机，喉咙发紧。十八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提起母亲的名字。窗外的雨丝密密麻麻地织成网，模糊了整个世界。
“宋婷…已经去世了？”
“是的，一个月前的事。她留下了徐汇区的一处小洋楼，房产证上写的是您的名字。”
我沉默了。雨水拍打着窗玻璃，像极了那年母亲离开时的场景。八岁的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她提着那个褪色的帆布包走进雨中。她没有回头，背影在雨幕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那天之后，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的身影。父亲说她去了上海，过她向往的生活。村里人说她抛夫弃子，不是个东西。我只记得她走时的背影，还有那句“对不起”。
每月固定会有一笔汇款寄来。父亲说那是她的赎罪钱，可我宁愿她从没寄过这些钱。钱能代替什么？能代替她每天给我做的三餐吗？能代替她教我写作业时的耐心吗？能代替她深夜里给我盖被子的温暖吗？
我把那些钱都存了起来，一分未动。那是我对她的怨，也是我对她最后的念想。
“杨先生，需要我们这边帮您订机票吗？”李律师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挂掉电话，望向窗外。雨还在下，打湿了整个城市。
第二天一早，我坐上了去上海的高铁。列车飞驰在雨中，车窗上的水珠不断滑落。我闭上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些不愿想起的画面，那些想忘却又无法忘记的细节，都在这趟寻找真相的旅程中慢慢浮现。母亲，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这座小洋楼，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上海站台的雨更大了。我撑着伞，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母亲曾经也是这样，带着对未来的期望来到这里吗？
人潮涌动中，我仿佛看见了她的背影，依然是那样决绝地向前走，从不回头。
02
童年的记忆像一卷泛黄的胶片，零星散落着一些难以抹去的画面。
那是个寒冷的冬夜，我蜷缩在被窝里，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争吵声。父亲又喝醉了，酒瓶摔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刺耳。母亲在收拾着碎片，一声不吭。
“你就知道干这些没用的！我让你去找你那有钱的亲戚借钱，你为什么不去？”父亲的声音里带着醉意。
“我说过了，我不会去的。”母亲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坚决。
“你这个没用的女人！”又是一声酒瓶破碎的声响。
我掀开被子想冲出去，却听见母亲轻声说：“你小声点，别吵醒孩子。”
第二天早上，母亲照常给我做早饭。她的手上缠着纱布，脸上却带着微笑。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我发现她的头发已经有了几缕白丝。
这样的场景在我童年里不断重复。父亲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母亲却越来越沉默。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写画画，有时整天不说一句话。
直到那个雨夜。我躲在房间里，听见母亲在收拾东西。
“你真的要走？”父亲的声音里带着威胁。
“我累了。”母亲的声音很平静，“这样的日子，我过不下去了。”
“你走可以，但别想带走孩子！”
我听见母亲的脚步停了一下，然后是一声极轻的叹息。
天亮时，我看见母亲站在院子里。她穿着那件褪色的蓝布棉袄，手里提着一个旧帆布包。雨水打湿了她的肩膀，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妈……”我冲出去拉住她的衣角。
她蹲下来，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旭旭，答应妈妈，要好好的。”
这是最后一次听见她叫我的小名。她转身走进雨中，背影在雨幕中渐渐模糊。我站在原地，直到浑身湿透，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她。直到十八年后的今天，站在这座小洋楼前，我才明白，也许我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03
钥匙插入锁孔的那一刻，我的手微微发抖。老式铜锁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叹息般沉重。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来，照亮了满屋的灰尘。这是一间保存完好的老式小洋楼，家具都盖着白色的防尘布，像是被时光凝固了一般。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排照片。走近一看，我愣住了。那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小学入学、初中毕业、高考那天…甚至还有去年我参加公司年会的照片。十八年来，我以为她抛弃了这个家，可她却一直在暗处默默注视着我的成长。
书房的书桌上摆着一本发黄的日记本，封面上是母亲熟悉的字迹：“给旭旭”。我翻开第一页，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今天又去看了旭旭，他长高了不少。站在学校门口，看着他和同学说说笑笑，我多想冲上去抱抱他。可是不能，我不配。”
“医生说我的伤需要静养，但工地的活不能停。房贷每月都要还，我得继续干。旭旭还在长身体，得多给他寄点钱。”
翻到后面，字迹开始变得潦草：“他又来找我了，说要把旭旭接走。我不能让他得逞，绝对不能。那些年的伤害还不够吗？我宁愿自己吃苦，也不能让孩子再受苦了。”
我的手开始颤抖。原来母亲离开，不是因为不爱这个家，而是为了保护我。那些我以为是内疚的汇款，其实是她用血汗换来的爱。
书桌抽屉里，我发现了一沓泛黄的病历单。最上面那张的诊断清晰可见：“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骨裂，疑似家暴”。日期写着母亲离开前的那个月。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我跌坐在椅子上，捂住脸，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原来这些年，我一直在恨着一个为我承受了一切的母亲。
此时，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抬起头，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