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年前的今天,1949年1月31日,北京(当时称北平)城内的国民党守军全部到城外指定地点听候改编,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城接管防务。至此,北京和平解放,平津战役结束。
时任华北"剿总"司令的傅作义,无疑在这个事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现在对他促成北京和平解放之事,都是一片赞誉之词;因为是他让古老的文化故都北京及其全部珍贵历史建筑得以完好地得到保存,让200万北京市民的生命和财产免遭兵燹(xiǎn);为此,毛主席还亲自授予他一级解放勋章。
但实际上,傅作义的“投诚”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1948年12月17日,傅作义和中共初次谈判时,还心存幻想、想要保存实力,尤其想让中共放回他被围困的三十五军。
对此,刘亚楼19日明确答复:
- 1、傅先生必须丢掉幻想,解除华北‘剿总’所辖部队的全部武装,这是和谈的前提,以任何形式保存武装的做法,我们绝不接受。
2、可以给傅先生留两个军,把中央军的军长、师长统统逮捕,然后宣布起义。
傅作义没接受,选择搁置和谈。12月22日。傅作义的第三十五军被歼,其态度有所改变。1949年1月8日,他表达新意见:军队不用投降或在城内缴枪的方式,采取有步骤的办法,即是调出城外,分驻各地用整编等方式解决。
1月9日,毛主席就傅作义的这个条件作出指示:“为避免平、津遭受破坏起见,人民解放军方面可照傅方代表提议,傅方军队调出平、津两城,遵照人民解放军命令开赴指定地点,用整编方式,根据人民解放军的制度改编为人民解放军。”
庆祝北平和平解放
叶帅作为首任北京市长,登上前门讲话
但傅作义仍以“不能指挥中央军”为由拖延。1月14日,解放军攻占天津,北平成为孤城,火烧眉毛的关头,傅作义不得不接受中共条件。19日,傅作义代表和中共代表在《关于北平和平解决问题的协议书》上签字,傅作义部接受解放军的改编。
但此时,傅作义还想争取在国民党政府方面的主动。他让北平的国民党中央社发布文告,公布了北平和平协议中与民众生产、生活等有关的13条条款,并宣扬协议是“他之和平保全北平的功绩,并誉之为万众生佛”,对于战败之事刻意回避。
傅作义此举旨在表明自己的投诚事出有因,并希望以此来收买人心、捞取政治资本。2月1日,《人民日报》头版公布由毛主席亲笔撰写,以林彪、罗荣桓名义致傅的公函,历数傅作义的罪责并提出警告和通牒;新华社还播发了毛主席撰写的《和平结束北平战事经过》的新闻稿,对傅作义的政治表演进行了批驳。
这些公开发表的文件,在傅作义的耳朵里无疑如同晴天霹雳。他迅速向南京政府申领护照出国,但未得到批准,答复是让其先到绥远去。傅作义把自己将乘飞机逃离北平的时间定在3月26日。
但是,就在3月25日,毛主席率中共中央机关由西柏坡迁至北平,并于当日下午在北平西苑机场阅兵,打断了傅的逃离计划。
当时,傅作义的手下,也有一些顽固分子对于投诚心有不甘。谈判时,中共考虑到傅作义的面子,同意给他保留一个可以携带武器的警卫团,警卫团有三个营。
1949年4月的一天,警卫团在晨练时,趁着团长不在,两个顽固派营长煽动说:“傅作义向毛泽东低头,咱们不能低头!毛泽东就住在香山,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然后,就要去准备偷袭毛主席,结果上演了一出闹剧。
事实上,傅作义及其部下的情况,包括傅作义暗中策划的一些自以为只有天知地知的事情,在中共的眼底下统统都是暴露的。傅作义的一时动摇,根本不再足以撼动大局。
傅作义
傅作义部队出城接受改编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1949年8月,毛主席慨然允许傅作义赴绥远主持起义,傅作义也不负所望,圆满完成任务。但是,就在傅作义在绥远布置起义时,还暗中面见了国民政府特使徐永昌,并对徐说:“蒋先生权当认错了人,权当傅某力量投了敌,但最后必要发生一个大报答……"
在这次会见中,傅还向徐递交了一份给蒋介石的献策,献策分“(中)共可能失败的条件”、“相持阶段之形成”、“我们的做法”三个部分。在“我们的做法”中,提出了重建国民党的意见,说“我们应认识我们已经失败,应重新革命、重新复兴”。
但是,接下来局势的发展,并非如其所料,他这才不得不放弃原计划,向中共交了底。据中共中央书记处政治秘书室主任的师哲披露:“中央人民政府成立,让傅作义担任了水利部部长。约一年后的一天,他找到毛泽东,给毛泽东说,他还有多少电台,多少枝枪,存在什么什么地方。毛泽东说:‘你留着用吧。’他当然不敢‘留着用’。”
即便到了这一步,傅作义仍然“身在曹营心在汉”。蒋介石在日记中记录了傅作义向自己表忠心的事情。蒋在1963年8月9日的日记中写道:“傅逆作义特以专人带来其亲笔书‘悉贡所能’四字。密告于余,但其并未具名,其字确是真笔,可知匪共内部已至崩溃在即,有不可想象之势,否则此种投机分子,绝不敢出此也。”
综前所述,不难看出:在傅作义的内心深处,投诚中共真的是被迫无奈的违心之举。然后,正是他的无奈之举,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北京和平解放的功劳簿上,成为了一个对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有巨大贡献的人。
毛主席曾经这么说过傅作义:“你是北京的大功臣,应该奖你一枚天坛一样大的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