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带着一大袋水果和营养品，忐忑地走进了小洁家。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上门谈婚事。虽然跟小洁谈了两年恋爱，感情也一直不错，但想到即将面对未来丈母娘，他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小洁的妈妈李阿姨是个干练的女人，一个人把小洁拉扯大，现在还经营着一家小超市，在邻里间很有威望。
“阿姨，您这边用得上这些补品吗？我随便带的，没啥贵重的东西。”赵宇笑着把袋子递过去，李阿姨接过东西，连连点头。
“来就行了，还买什么东西，浪费钱。”李阿姨嘴里这么说着，却把袋子接得稳稳当当，脸上也带着笑。
赵宇坐在沙发上，有点拘谨，小洁则在旁边给他倒水打圆场：“妈，咱们今天就聊聊婚事吧，别客气了。”
“好啊，这事儿本来也该早点说清楚。”李阿姨坐到沙发另一边，语气倒是轻松，“小宇啊，阿姨是个直性子，有啥就说啥，你别介意。”
赵宇连忙点头：“阿姨，您说，听您安排。”
李阿姨微微一笑：“咱们家对彩礼没什么要求，也不想给你们俩添负担。你们年轻人过日子，房子车子这些开销本来就大，阿姨不是那种死认钱的人。”
听到这话，赵宇如释重负，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阿姨，您这么说，我真挺感激的。我原本还想着，彩礼问题会让您为难。”
“感激什么？小洁是我唯一的孩子，只要她幸福就行。”李阿姨摆摆手，语气里透着几分骄傲。
赵宇的心里顿时多了一份好感。他之前还担心，小洁家可能会开出高额彩礼，让自己家里人难以接受。如今听丈母娘这么一说，他不禁暗自庆幸，觉得遇到了通情达理的长辈。
正当他琢磨着怎么继续接话，李阿姨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一些：“不过呢，有个事儿我还是得提前跟你说清楚。彩礼我们不要，但孩子得随我们家姓。”
这话让赵宇一愣，刚刚放松下来的表情又紧绷了起来。
“随……随您家姓？”他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对啊。”李阿姨点点头，眼神没有丝毫闪躲，“你也知道，小洁她爸去世早，我这辈子就指望着她了。我们老李家没儿子，这姓氏，总得留下一条传承吧？”
赵宇嘴角的笑意僵住了。他心里突然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堵得难受。这么重要的事，小洁之前竟然只字未提。
“阿姨，我能不能问一句，这个决定是您和小洁商量好的吗？”赵宇尽量保持语气平和，但声音里还是透着几分不安。
李阿姨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了，她一直都支持我。这不，她也是这么跟你说的吧？”
赵宇咽了咽口水，尴尬地笑了笑：“她是提过，不过我以为……以为只是开玩笑。”
“这怎么可能是玩笑呢？”李阿姨正色道，“小宇啊，咱们两家以后就是亲戚了，这事儿得提前说清楚。你们年轻人日子还长，这点小事总不能成了你们感情的绊脚石，对吧？”
赵宇看着李阿姨平静却坚定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刚刚听到不要彩礼的那份轻松，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冲散得无影无踪。
赵宇硬挤出一个笑容，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他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情绪，喝了一口茶，却发现茶已经凉了。
“阿姨，我能不能问一句啊……”赵宇放下茶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些，但语调里仍带着点僵硬，“如果孩子随母姓，那我这算什么？这跟倒插门有什么区别？”
这话一出口，原本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小洁坐在一旁，脸色立刻变得难堪：“赵宇，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宇听着这话，心里的不满再也压不住了：“阿姨，您可能觉得姓氏是小事，可对我和我的家人来说，这就是大事！如果孩子不跟我姓，那我怎么跟我爸妈交代？我在我们家又算个什么位置？”
小洁看着赵宇，眼圈红了：“赵宇，你这样说，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妈都这么退一步了，你连这么点事都不肯让步吗？”
赵宇抬起头，看着小洁的眼睛，感觉到一种陌生的情绪。他一向觉得小洁温柔体贴，可此刻的她却像一座难以靠近的冰山。
“让我让步？小洁，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家事！”赵宇的语气不觉间提高了几分，“你妈的要求我可以理解，但这事儿你不该早就跟我商量好？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小洁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以为你会理解的！我以为你是真的爱我，愿意为我做出点牺牲！”
“爱你不是让我失去自尊！”赵宇猛地站起来，情绪已经失控，“小洁，我一直觉得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生活的困难，可我没想到，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给我！孩子随你姓，这已经不是牺牲的问题了，是我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行了行了！吵什么吵！”李阿姨拍了一下茶几，语气冷得让人心寒，“赵宇，你今天这态度让我很失望。我们家小洁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彩礼不要，婚事简简单单地办，最后你连这点心意都不肯表示，说明你根本没真心想娶她！”
赵宇脸色通红，攥紧了拳头，沉默了几秒，随后转头对小洁说：“小洁，如果你觉得我连这点底线都不该坚持，那我们根本没必要结婚。今天就当我们没谈过。”
“你什么意思？”小洁的声音颤抖。
“分手吧。”赵宇一字一顿地说，语气里没有一丝余地。
小洁愣住了，随即猛地站起来：“赵宇，你会后悔的！”
赵宇没再回应，转身就走出了门，留下母女俩面面相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