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在我那短命鬼前夫死了三年后，我入宫当了皇帝的宠妃。
我是皇帝豪夺白月光最亲密的帮凶，他却要我死。
“所以你是怎么诱骗她背叛朕的？”
他像曾经那样伸手掐住我的下巴，想要迫使我正视他的脸。
我看着他脸上的死气笑靥如花。
“陛下，你为什么觉得她会爱上你呢？”
她又不是我这个蠢货，会爱上自己的仇人。
1
我再次见到卫瑶华，是生子一年后首次向皇后请安时。
一入凤仪宫，我看见除我之外的其他嫔妃们早已到来，我是最后一人。
原本殿内众嫔妃交谈低笑很是热闹，但当我出现的瞬时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我能感受到她们的目光中羡慕、有嫉妒，更多的却是恨意。
短短两年，我凭皇帝的盛宠从宫女升妃，而且还有个亲生的皇子，这怎能不让这些困守于后宫的女人们咬牙切齿。
可众嫔妃别管内心对我是不是看不上，起码表面上已经不像两年前那样对我轻蔑低视，面上还得恭恭敬敬。
我落座后，对向是卫瑶华。
我神情嚣张，盛气凌人。
她态度冷淡，容颜憔悴。
两张相似的容颜，此刻却完全不会被混淆认错成一个人。
我想他们此刻心中怕不是还在暗骂卫瑶华这个贵妃无用，竟然轻轻松松让我踩着她这个原主替身上位了。
虽然我知道，她们所想的鲜花着锦，与我而言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触即碎。
坐在上首的皇后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是病了，只是勉力维持仪态不坠。
我对此一点都不同情。
我同情皇后，那谁来同情我呢？
一个蠢得爱皇帝爱的疯疯癫癫不择手段的皇后，只会是皇帝掌控后宫最好用的刀——需要时立刻抛弃不要那种。
小恙的皇后三言两语打发了众嫔妃，请安结束各自散去时，我在凤仪宫门前见卫瑶华似是想要对我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而是转身走了。
我想，怕是只要再有外力将站在悬崖边上的卫瑶华推一把，萧泽应当就能如愿收获一个全心依赖恋慕他的白月光了。
2
萧泽来了。
在他已有一年未曾踏足毓秀宫后。
我轻车熟路地门口跪迎，引人坐下，递上茶水，然后脸上挂上谦卑的笑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等着萧泽腻了后大手一挥把我轰走他自己占据主殿我就可以睡觉了。
可萧泽今日显得极有兴致，说了一会儿话就叫我梳妆打扮给她看。
我从善如流，衣服一件件换，萧泽却都不满意，直接让大宫女银杏把我初侍寝他赏我却被我压箱底从没拿出来穿过的那件月白色水袖罗裙拿出来，又亲自上手给我画了眉、插了簪。
“好看吗？”萧泽站在我身后。
“好看。”
可是不像我。
我的容貌同卫瑶华原本就有五分相似，故平日里我刻意着装风貌不同于卫瑶华的清冷而是大多娇媚，以免太过令人瞩目。
可如今被萧泽这般梳妆打扮，我同卫瑶华的相似已经有七分，若非我着实学不来她的气质风骨，说不定能同她像九分。
“可惜了。”
萧泽应当也是看出来其中的问题，不禁惋惜地摇头，却出乎我意料地没见恼。
“就寝吧。”
一夜云雨后，我正要识情趣地滚去侧殿，却被萧泽一把捞了回来非要我再穿上衣服陪他去御花园赏月。
为了不影响皇帝和爱妃游园的性质，宫女太监们跟在我和萧泽身后起码有十丈远，前头也没有让人去开道。
萧泽和我一边走一边说话，却都是些无聊琐碎的闲语，我小心应承着
刚踏入御花园不久，在前往梅林的路上，萧泽突然道：
“朕把孩子给了贵妃养，你可曾有怨？”
我有什么怨呢？要有怨，那也应该是卫瑶华。
萧泽三天前告诉她，她的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只是萧泽怜惜她，好心让她养我的孩子，而且怕她承受不住所以是在身体有所康复才告诉她真相。
卫瑶华能怎么办呢？
一心疼宠的孩子，历经洗三、满月，马上抓周了，却被皇帝告知自己的孩子早死了，现在的孩子是自己的替身生的。
我要是她，早就疯了。
“陛下明鉴，妾身自知身份卑微，能生下陛下的孩子已是得天之幸。贵妃身份高贵，孩子能让贵妃抚养妾身怎会有怨。”
我觉得想吐，同时看见萧泽的眼角在抽动，想是也觉得我这话听着有点恶心。
毕竟我俩都知道彼此是什么样的人。
“你放心，玉牒上孩子的母亲依然是你。待孩子长到七岁，就让孩子回到你身边。”
换了别人怕是此刻就要跪地谢恩，我却是心下一沉。
萧泽竟是准备让我最迟活不过六年吗？
“咔嚓——”
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我猛地回首。
一袭月白色宫装背影飞快从我视线中消失。
“顾流光，回去吧。”
五年过去，我都快忘了我原来的这个名字了。
流光，月光下的清波。
瑶华，玉白色的仙花。
出身大家的顾流光不需要做卫瑶华的替身，但出身卑贱的宫女顾絮儿需要。
我知道我的利用价值将要用尽，萧泽要准备杀我了。
3
我生子后复了绿头牌已有两月，可在这两月里，我却已经遭了好几次暗害。
从御花园遛弯时假山上坠下的落石，到去皇后处定期请安回程路上冲着脸扑过来的猫犬，再或者是造办处送错的掺有麝香的香料。
大部分是有惊无险，可还有两次是真真切切差点要了我的命。
一次是发生在在这毓秀宫后面的小花园中，我如在孕中往常那般到园中的小池塘边散步，走在池塘边鹅卵石小径上却莫名其妙窜出来一条蛇——耀眼的花纹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条毒蛇。
我心跳如鼓，一时间竟忘了不知作何反应，就在这时，银杏反应迅速，猛地出手将我向后拉扯离开了原来站立的位置，险险躲过了毒蛇迎面的攻击。
我回过神来，正要高声呼救，却发现毒蛇已经调转方向再次袭来。它速度极快，我几乎能感觉到它口中的毒液即将喷发，我下意识向旁边倒去，正好坠入了池中。
此时已是初冬，我早已换上了厚实的冬装，落水后湿沉的衣服将我向水底拖去。
“娘娘落水了。”
我听见银杏的高呼，也听见了侍卫的拔刀声。
最后将我从水中救起的是毓秀宫中一个不起眼的洒扫宫女，而毓秀宫有蛇和我落水的事情却不了了之。
“陛下，我可是差点丢了命呢。”
事后皇帝来毓秀宫中慰问我，我一边咳嗽，一边垂泪娇嗔试探他的态度。
“朕已经查明，是南疆进贡去除毒牙毒腺后送至庆丰司饲养的菜蛇看管不利跑了出来。”
萧泽拍拍我的手：“朕已经下令将那伙渎职的奴才送进慎刑司给爱妃你出气，而对爱妃你落水救驾有功的宫女，朕就越俎代庖让她贴身伺候你吧。”
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我既不能说我清楚地看见那蛇冲我亮了獠牙，也不能说自有孕生子至今负责我脉案的太医院院使说水性寒凉我的肺部脉络受损怕是会留下病根。
萧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第二次也让我最遭罪的，是中毒。
这次的手段隐蔽，用的是夹竹桃花粉，下在我要吃的桃花糕里，银针试毒也测不出来什么。
糕点入口我便察觉香甜中隐隐透出微苦，但我以为是桃花花瓣未曾处理好，可一炷香后我就觉得恶心欲呕，头昏胸闷，后面甚至浑身无力几欲昏迷。
太医院院使再次被紧急召来，把过脉后便确定了我中的什么毒，立刻开方令人取了药，就在我这毓秀宫小厨房熬药让我服了下去，我才捡回一条命来。
“娘娘当初怀着三皇子时便身体虚弱差点小产，否则后来也不至于老臣费了百般功夫还是让三皇子在不足八个月就早产。”
院使对我面露同情，我心底发凉。
“娘娘生产本身就伤了底子，前些日子又落了水，加上这次中毒过深，若是不保重身体，怕是寿数不永。”
可就算保重身体，我就能长命百岁吗？
这次没等我闹，萧泽就下令彻查后宫。
一个作为宫女被宠幸位份却一直未变的官女子自裁，死前留下遗书，泪诉我身份卑贱却能登临高位，她心生嫉妒一时冲动就让御膳房熟悉的宫女下了毒，如今事发故已死谢罪。
听到萧泽告诉我的这个裁论我只觉得好笑。我甚至不认识这个连向皇后请安资格都没有的女人。
本月过了不过四日，皇帝却除了初一去了皇后处，剩下三日都来了我这。
我想，若不是这毓秀宫中里里外外无论宫女太监都是萧泽的暗卫，我怕是在众宫妃的围剿下再活不过三月。
4
此时宫中已有传闻，萧泽要让我补上当前空着的那个贵妃位，我却很清楚这不过是妄言。
我侍寝的第二日，我便被萧泽封了贵人，封号——怡。
相似的封号，相似的容貌，再加上特殊的待遇，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的存在对于卫瑶华而言是种羞辱。
但萧泽是故意的。
懿，专久而美也——卫瑶华是美好。
怡，乐也——我是乐子。
在萧泽眼里，我不过是个玩物，他巴不得卫瑶华在我第一次向皇后请安时就一怒之下处置了我。
若是能让卫瑶华因我的存在而动容，他只会拍手叫好。
可惜卫瑶华是个好人，而在这宫中，好人只会如同微雪一般落地后被尘土浸染化作污泥最后什么都剩不下了。
我算了算日子，今年又是满二十五岁的宫女要放出宫一批的年头，错过这个机会我怕是再无求生机会。
我挥挥手招来银杏，让她去清宁宫截今晚本来定了要宿在懿贵妃处的皇帝来，理由就是怡妃娘娘身体不适。
而等萧泽来了又发现我不过是来了月事腹痛，又好气又好笑地回了他自己的乾元宫后，我重新穿好了衣服，偷偷溜出毓秀宫，去了御花园的梅林。
卫瑶华在那里等着。
面面相觑时，卫瑶华惊诧于私下约见她的人是我。
毕竟为我私下传消息的人是卫家当初送进萧泽府中她的陪嫁侍女。
她脸色瞬时一冷，打算转身离去，我猜想她大概是以为我收买了宫女，担心我对她不利。
但我其实没那个本事，那个宫女其实是当初先帝安排护着后族出身的卫瑶华的，只不过先帝死后我勉强能动用一部分先帝留下来的暗卫而已。
我着实没把握我能脱离萧泽掌控的时间能有多少，也许下一刻我就会被萧泽监视我或者监视卫瑶华的人发现，干脆开门见山：
“贵妃娘娘，想要回萧桓吗？”
萧桓就是生母是我这个怡妃养母是卫瑶华这个贵妃刚被皇帝取名的三皇子。
“顾大小姐，萧桓是你的孩子。”
她出乎我意料的这样称呼我。
“你如今所做的一切，是在为萧润报复我吗？”
我报复卫瑶华？
我恍然，卫瑶华可能一开始就认出了我是那个嫁给他心上人的正妻，以为我入宫是来给亡夫报仇来了。
我嗤笑出声。
“那卫瑶华你难道是为了我那短命鬼前夫才看不上萧泽的？”
毕竟距离萧润是为了卫瑶华才起兵谋逆兵败而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世人皆知也不过三年。
这对青梅竹马最终没能走到一起，我和萧泽这对奸夫淫妇可没少掺和。
不过我要得到卫瑶华的助力，不能让她爱上萧泽，可也不能让她一直把萧润放在心里来膈应我啊。
“卫瑶华，萧桓是你的孩子。”
“是你那个出生后就死了的孩子。”
我十分高兴地看着卫瑶华脸色变得惨白。
啊，我果然从来不是个好女人。
当初为了萧泽刺激卫瑶华的时候不是，现在为了自己小命刺激卫瑶华更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