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建强,今年38岁,出生在河北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
高中毕业后,我没能考上大学,便外出打工,辗转了几个城市,最终在天津落脚。
现在我是一家快递公司的主管,收入不算高,但也能勉强养家。
老婆王丽比我小两岁,是个细心温柔的女人,我们结婚已经十年,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叫小果。
日子过得虽然不算富裕,但一直还算平稳。
我家还有个弟弟,比我小五岁。
他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跟着村里人去外地打零工。
后来他结了婚,有了两个孩子,一家人一直住在老家。
父母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所以弟弟留在村里,算是尽了孝。
我妈常说:“你弟在家伺候我们,你在外面挣钱,咱们家就是一个靠天一个靠地,谁都离不了谁。”这话听起来有道理,可总让我心里堵得慌。
我和王丽结婚后,生活的重担基本都压在我们俩身上。
每次我妈让我给家里寄钱,总会提到弟弟的难处,说他没文化,赚不来钱,四口人吃饭都靠她和我爸种田补贴。
我心软,总想着多帮衬点,可时间长了,王丽也有意见。
她说:“你弟弟一家难道就不能自食其力吗?
咱们家孩子将来上学、买房,这些钱又能少得了?”我听着也是理亏,但又不忍心拒绝母亲的请求。
于是,每次寄钱,我都会跟王丽打点招呼,免得生出不必要的矛盾。
可今年过年前,王丽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
她经常在家抱怨,说过年又要花钱,又要操心,我妈还总想着带弟弟一家人来城里住。
我劝她:“你就忍忍吧,过年图个热闹,咱妈也不容易。”王丽没吭声,可我感觉她的火气一直压着没发。
昨天,我妈果然带着弟弟一家人来了。
他们到的时候,家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王丽还买了些蔬菜和水果。
我妈一进门就开始夸:“丽丽真能干,家里弄得这么好!”我弟媳妇也跟着附和:“嫂子就是比我会过日子,咱家孩子过年能吃上好的了!”王丽笑了笑,没说话。
她把水果切好端过去,孩子们抢着吃,弟媳妇却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连句“谢谢”都没说。
我看见王丽的脸色有点不好,就赶紧打圆场:“你们一路辛苦了,先喝点水歇歇,晚上吃火锅。”
晚上吃饭时,我妈提起老家的事,说村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地也没人种,村里的老人们都盼着孩子们回来过年。
我妈话里话外地埋怨我不常回家,说:“你弟弟多懂事,年年陪着我们在村里过年。
你倒好,结了婚就跟家里断了联系似的。”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只能干笑几声,低头吃菜。
弟弟的两个孩子在饭桌上吵吵闹闹,把火锅汤都洒了。
我妈脸上却挂着笑,说:“孩子闹点才热闹,咱家有福气啊!”王丽放下筷子,拿抹布擦桌子,一句话也没说。
吃完饭,王丽忙着收拾厨房,我弟媳妇却坐在沙发上喊累。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弟弟到阳台抽烟,悄声说:“你媳妇也帮帮忙,别什么事都让王丽干。”弟弟点点头,回去说了两句,可我弟媳妇却翻了个白眼:“她是城里人,咱乡下人哪敢跟她抢活干?”
我听了很不是滋味,但也没再说什么,想着等过两天他们走了再跟王丽道歉。可我没想到,王丽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今天早上,我一醒来就发现王丽不在家。
打她手机,她也不接。
我妈见状,皱着眉头问:“丽丽是不是出去买菜了?
这两天看她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没吭声,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过了一会儿,我收到一条王丽发来的消息:“我带小果回娘家了,过年你自己解决吧。”
我看着那条短信,脑子嗡的一下,站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我妈见我脸色不好,追问发生了什么。我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她看。我妈一脸惊讶,弟弟和弟媳妇也愣了,他们显然没想到王丽会突然离开。
弟媳妇最先开口:“哥,这不就是她矫情嘛!咱妈和孩子们来了,她不就是多干点活,至于这样吗?”我妈也皱着眉头说:“过年了,家里多个人多双筷子,她至于跑回娘家不回来吗?建强,你是不是没哄好她啊?”
听着他们的指责,我心里又气又无奈。
我想起昨天晚上王丽擦着桌子时的沉默,想起她早就提过的不满,终于忍不住了:“妈,你们来是过年,可她辛辛苦苦伺候了一天,你们谁帮过忙?
弟媳妇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孩子们闹得家里一团乱,我看着都心疼她。
她不过是想过个清静年,怎么就成了矫情了?”
我妈和弟媳妇被我吼得愣住了,弟弟赶紧拉了拉我,说:“哥,别激动,咱妈年纪大了,你说话注意点。”我冷笑了一声,心想,这个家里,我是唯一需要“注意”的人。
下午,我给王丽打了几个电话,她终于接了。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疲惫:“建强,我不是不想伺候你家人,但我累了。
你妈和弟弟一家来了,我能理解,可他们一来就把咱家当老家那样,什么都不管,孩子闹,嫂子懒,你妈还总挑我不是。
我真心觉得,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我沉默了很久,说:“你先回来,咱们好好聊聊。小果也在外面待不了几天,家里总要有人过年的。”她叹了口气,说:“过年就过年吧,我带着孩子,你自己看着办。”
挂了电话,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家里饭桌上的笑声此刻显得讽刺,我妈看我脸色不好,问:“丽丽怎么说?”我摇了摇头,说:“妈,你们先吃吧,晚上我不回来了。”
我一个人走在街上,冷风灌进衣领,冻得我直哆嗦。我想起这十年,王丽一直是家里的支柱。她吃苦耐劳,从不抱怨,可我却总是忽略她的感受,一味地让她包容我的家人。我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心寒了。
年关将至,大街上的灯笼和对联显得格外喜庆。可我的心里,却是一片空茫。我不知道这个年该怎么过,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丽。我只知道,如果再不改变,我可能真的会失去她。
或许,这个年夜饭,我真的得自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