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建国,今年五十二岁,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
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靠着几亩薄田将我们兄妹五人拉扯大。
我是家里的老大,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省吃俭用供我读完了中专。
后来,我成为了村里为数不多的“有文化”的人,进了县里的乡镇企业工作,娶了现在的妻子,生活渐渐稳定了下来。
相比之下,我的弟弟妹妹们过得没那么顺利。
二弟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了,三弟因为家里供不起学费,只读了小学。
两个妹妹虽然聪明,但是受限于家里“重男轻女”的观念,早早辍学,嫁到了附近的村子里。
母亲是个勤劳而坚忍的女人,每日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父亲去世得早,母亲独自一人扛起了养育我们的重担。
可以说,母亲是这个家唯一的支柱。
母亲去世那年,我五十岁。
她生病住院时,我和妻子跑前跑后,尽心尽力地照顾。
弟弟妹妹们虽然也来看过,但大多只是露个面,说几句“辛苦了”,然后就走了。
母亲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建国,妈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但妈走了以后,你还是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咱们是一家人。”我含着泪点了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
母亲去世后,我渐渐发现,所谓的“兄弟姐妹情”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特别是在母亲的丧事上,大家表面上忙前忙后,实际上却为了钱的事情争得不可开交。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有些关系,或许早已变了味。
母亲去世后的第一个春节,弟弟妹妹们提议来我家一起过年。我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母亲刚去世,大家心情都不好。但妻子劝我说:“妈刚走,大家心里都空落落的,聚在一起也算是个安慰。”于是,我点头答应了。
那年春节的情景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大年三十那天,弟弟妹妹们带着各自的孩子来了我们家,一时间热闹非凡。但热闹的背后,却隐藏着不少矛盾。
二弟是最先让我不满的。
他带着老婆孩子来了,却空着手,连一袋水果都没买。
妻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三弟倒是带了些年货,但吃饭时,他的孩子总是和我的孩子抢着吃好的,还把一碗汤故意洒在了我家沙发上。
两个妹妹也各有各的毛病,大妹总是挑剔饭菜不合口味,小妹则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完全不管自己的孩子在一旁大喊大叫。
更让我生气的是,饭后大家居然开始讨论母亲留下的几亩地和那间老房子。
二弟说:“大哥,你现在日子好过了,咱妈的地和房子你就别惦记了,给我们兄弟俩吧。”三弟也附和着:“是啊,大哥,你有工作有退休金,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他们的言外之意我听得明白——觉得我是老大,就应该让着他们。
我当时气得脸都白了,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发火。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妈的遗愿是让大家好好过日子,不是让我们争这些东西。”说完,我起身走到了阳台上,点了一支烟,心里充满了失望。
第二年春节前,弟弟妹妹们又提议来我家过年。这一次,我明确拒绝了。我在家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妈已经不在了,咱们各自安好吧。以后过年各家自己过,别再来我家了。”
消息发出去后,群里一片寂静。
过了很久,二妹回了一句:“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认我们这些亲人了?”三弟则直接打电话过来,语气里带着埋怨:“大哥,你这样太冷血了吧?
妈要是知道咱们兄弟姐妹闹成这样,泉下有知会多难过啊!”
我没有和他们争辩,只是淡淡地说:“咱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早就变了味。妈在的时候,我可以为她忍,但现在,没必要了。”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母亲去世后,我也曾试图维系这个家,希望大家还能像小时候那样相亲相爱。
但现实一次次让我失望。
每次聚会,除了争地、争房,就是对比谁过得更好。
没有人真的关心彼此的生活,也没有人愿意为这个家付出更多。
这样的“亲情”,不要也罢。
妻子一开始对我的决定还有些不理解,但后来也慢慢明白了。她对我说:“其实我早就看透了,你的弟弟妹妹们只会索取,从来不懂得感恩。你现在拒绝他们,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今年春节,家里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妻子忙着准备年夜饭,儿子在一旁贴春联,我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屋子里虽然没有往年的热闹,但却格外温馨。
吃饭时,妻子突然问我:“你有没有后悔过?”
我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妈不在了,咱们自己的日子还得好好过。与其被那些没意义的争吵烦恼,不如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小家上。”
窗外烟花绽放,我端起酒杯,和妻子轻轻碰了一下。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或许,放下那些虚假的“亲情”,才能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人这一生,亲情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分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利用。
对那些只会索取的人,说一句“各自安好”,并不是冷血,而是一种自我保护。
母亲在的时候,我们是一个家。
母亲不在了,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