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桂芬，今年61岁，出生在湖北一个偏远的农村。
年轻的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多，父母为了供我上学，咬着牙让我读到初中，但初中毕业后，我就辍学回家帮忙干农活了。
后来经人介绍，我嫁给了邻村的刘建国，他家虽然条件一般，但人老实，我想着日子总能过下去。
婚后，我们有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刘志强和小儿子刘志明。
这些年来，我和丈夫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把两儿子拉扯大。
为了供他们读书成家，我们几乎掏空了所有积蓄，甚至还借了不少钱。
如今丈夫身体不好，常年靠药物维持，我也没了多少力气，只能靠种点菜，偶尔去村里打打零工补贴家用。
好在两个儿子都成了家，日子总算熬过去了。
去年春节，大儿子刘志强喊我和老伴去他家过年。
那年，我满心欢喜地去了，想着终于不用自己忙活一桌子菜，能轻轻松松过个年，但没想到那次经历让我心寒。
今年，他又打电话来说：“妈，过年来我家吧。”可我只回了一句：“不用等我了。”
去年腊月二十九，我一早就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和老伴从村里赶到大儿子家。
他住在县城，买了电梯房，生活条件比我们好太多了。
刚到门口，他老婆李艳就热情地迎了出来：“爸妈来了啊，快进来坐！”我心里暖暖的，想着李艳平时话不多，但对我和老伴一直不算差。
可还没坐稳，李艳就笑着说：“妈，过年菜市里人太多了，我怕抢不到好菜，您能陪我去一趟吗？
顺便看看还有啥漏买的。”我心一软，想着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确实辛苦，就答应了。
结果这一趟下来，菜市场挤得水泄不通，我和她提了大包小包，几乎把年夜饭需要的东西全买齐了。
她倒是轻松，手里就提了两袋轻的。
回到家，我刚想歇会儿，李艳就说：“妈，您来得正好，志强不太会做饭，今天您掌勺吧。”我愣了一下，但也没多说什么，想着她平时要上班带孩子，过年了也该歇一歇。
我进了厨房，从下午两点忙到晚上六点，才把一桌子菜做好。
吃饭的时候，大家倒是其乐融融，孙子也抱着我撒娇。
我心里挺高兴，觉得再累也值了。
可饭刚吃完，李艳就对我说：“妈，您做的饭太香了，厨房里碗太多了，您辛苦一下吧。”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发火，洗完碗回到客厅，发现一家人正在沙发上聊天看电视，谁也没注意到我已经累得腰酸背痛。
年初二那天，我想着终于可以清闲一点了，可李艳又喊我去厨房帮忙。
我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们平时不做饭吗？”她笑着说：“过年嘛，您做得好吃，大家都喜欢吃您做的。”大儿子志强也附和着：“妈，平时让您来县城您不来，这次就当多住几天吧。”我听了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开始隐隐觉得不对劲。
其实，大儿子家让我寒心的事不止这一桩。今年中秋节的时候，志强打电话说：“妈，您能不能帮我看几天孩子？李艳单位组织旅游，我们抽不开身。”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到了他们家，孙子调皮得很，不是打翻东西就是闹着要吃零食，我一边哄一边收拾，忙得团团转。
等到晚上，李艳回来后见我有点疲惫，还开玩笑似的说：“妈，您都习惯了带孩子，这对您来说不算啥。”我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但也没说什么。
小儿子刘志明的情况又不大一样。
他在外地工作，平时很少回家，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就算尽孝了。
我有时候忍不住埋怨他：“志明，你嫂子和你哥再忙，也没你这么久不回来吧？”他总是笑着说：“妈，工作忙啊，等我有空了再回来陪您和爸。”可这一拖就是几年，我和他爸都快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对两个儿子的付出，我从来没计较过。
可去年过年那一趟，让我发现自己在他们眼里似乎只是个“免费劳动力”。
我辛辛苦苦忙了一整天，却没人问我累不累，也没人主动说一句“妈，您歇会儿”。
我甚至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像个外人。
今年腊月二十六，大儿子又打电话过来：“妈，过年来我家吧，李艳说想吃您做的饭了。”我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句：“志强，今年不用等我了，你们自己过吧。”电话那头顿了顿，志强有点不高兴：“妈，您咋这样说呢？
过年不团聚，成啥样子？”我笑了笑，说：“去年我去了，厨房忙了十个小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你们也没问过我一句。
今年啊，我就在村里陪你爸过了。”
志强听了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问：“妈，您是不是生气了？”我叹了口气：“志强，妈年纪大了，做不动了。你们也该学着自己张罗一桌年夜饭了。”说完，我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解脱。这么多年，我和老伴为了两个儿子付出了太多，但他们似乎没想过，我们也有累的时候，也想被照顾、被关心。
大年三十那天，我和老伴在村里简单做了几个菜，吃得很轻松。没有繁琐的家务，也没有人催我进厨房。我坐在火炉旁，看着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心里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自在。
晚上，志强发来一条微信：“妈，今天我和李艳一起做了一桌菜。虽然没您做得好吃，但总算知道您有多辛苦了。以后，您就好好歇着吧，我们自己能行。”
我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暖暖的，回了一句：“好，明年妈就等着吃你们做的饭了。”
其实，父母对子女的爱，从来都不计较得失。可有时候，爱也需要被感激，被回馈。我不求儿子们大富大贵，也不求他们天天陪在我身边。只希望他们能明白，我们年纪大了，也需要一点点轻松和关怀。
今年的年夜饭虽然简单，但却是我这些年来过得最轻松的一次。或许，有时候学会拒绝，才能让自己活得更自在，也让孩子们更懂得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