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志远,1963年出生在浙江温州一个军人家庭。
1981年高中毕业后参军入伍,被分配到南方某步兵师。
因为成绩优秀,1983年我被选送到某陆军步兵学校深造。
毕业后,1985年回到原部队担任排长。
那时部队正在进行体制改革,我们连队的训练强度也随之加大。由于我在步校期间成绩优异,连长让我负责连队的战术训练和射击训练。说实话,这份工作让我备受重视,也让我有些沾沾自喜。
1986年春天,一个叫林少刚的军官调到我们连队。他是军事院校毕业的高材生,比我大一岁,一来就被任命为连队军事教导员,主管军事训练工作。
这个消息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要知道,我在连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现在突然来了个"院校生",而且一来就是主管军事训练的教导员,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于是,我开始暗地里排挤他。每次训练课前的准备会议,我要么迟到,要么找借口不参加。
他提出的一些新训练方法,我也总是挑三拣四,说这些都是"纸上谈兵"。
林少刚似乎看出了我的敌意,但他始终保持着平和的态度。有一次,他特意找我谈心:"志远,你在部队这些年积累了很多实战经验,我有很多地方要向你学习。"
但我依然对他充满戒心,训练时也经常和他对着干。
甚至在连队干部会上,我公开质疑他制定的训练计划"脱离实际"。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1986年夏季的一次实弹演习中。那天,我们连作为蓝军,在山地进行反突击演练。
我作为排长带领突击组,林少刚作为教导员进行现场指导。
演习进行到关键时刻,我带领突击组摸上了一处高地。正当我准备观察敌情时,林少刚突然大喊:"小心!"随即一把将我扑倒。
"砰"的一声巨响,一颗流弹擦着我们头顶飞过。原来是相邻训练场的一发子弹偏离了靶心,险些酿成大祸。
倒地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林少刚的肩膀被岩石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很快浸透了迷彩服。但他顾不上疼痛,第一时间检查我有没有受伤。
"你这是为什么?"我愣住了。
他笑着说:"咱们是战友啊,这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你是三班的主心骨,要是你出了事,战士们可怎么办?"
那一刻,我突然感到无地自容。想起这几个月对他的种种刁难和排挤,而他却在危急关头奋不顾身救我。
这样的人,哪里是什么对手,分明是可以托付生死的战友。
演习结束后,林少刚的伤口需要缝了十几针。我守在医务室外整整一夜,心里愧疚难当。
从那以后,我和林少刚的关系发生了根本转变。我开始认真参与他组织的训练,虚心学习他带来的新训练方法。
他也经常和我讨论实战经验,我们互相取长补短,配合越来越默契。
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连队的训练成绩突飞猛进。
1986年底的军事考核中,我们连包揽了师里所有射击课目的第一名。
师长专门表扬说:"要学就学这种既有理论水平,又有实战经验的好作风。"
1988年,林少刚因工作出色被提升调走。临走那天,他送给我一本书,扉页上写着:"给我的战友志远,感谢这两年的并肩作战。"
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和林少刚一直保持着联系。每次通电话,我们都会谈起当年那次演习。他总是笑着说:"那颗流弹虽然来得不是时候,但却让我获得了一个真诚的战友,值了。"
生活告诉我: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往往源于自己的偏见与狭隘。一个真正的军人,不仅要有过硬的军事素质,更要有宽广的胸襟和战友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