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6月的野人山,陷入野人山丛林中的远征军,大多已经只剩下了半条命。饿死病死的官兵尸陈山野,昔日无人踏足的野人山大林莽,眼下已然成了人间炼狱。



少年兵朱锡纯拖着孱弱的身子,为了喝一口干净的山泉水,带着破旧的雨衣往回赶。就在昨天经过的那座小山弯下,有一口天然形成的可口山泉,汩汩清流从山脚下的石头缝里溢流出来。

一路上少不了倒毙的尸体,这条死亡之路真是名副其实,但对于见惯了死亡和尸体的朱锡纯来说,这些尸体与路边的杂草没什么两样。

朱锡纯打水回来,走到一半路时,天上下起了雷阵雨,这阵雨将死尸体身上拇指般大小的苍蝇驱赶得无影无踪,可是又把黑的、蓝的尸水混进了雨水里。



雨水混杂着尸水,尸水浸透着雨水,蔓延到小路上,路面上带着难闻的尸臭味。大雨不停的落下,尸水不断蔓延冲进了路两边的临时窝棚,几乎要把窝棚里的篝火熄灭。

朱锡纯将打来的清水放在一边,拔出缅刀在篝火的四周开挖出了一条排水沟,将又腥又臭的尸水排出窝棚外去,随后他又趴在地上将即将熄灭的篝火吹燃。这样的天气不可能再重新修建窝棚,朱锡纯不得不将这个窝棚管理好,这是他睡觉的地方。

朱锡纯一把扯住一根木棍,掀翻了上面躺着的两具死尸,抽出木棍用缅刀砍断,丢进篝火堆里焚烧,为快要熄灭的篝火续柴加料。那两具死尸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一边,现在他们非常地安静,没有痛苦的哀嚎也没有抱怨的语言了。



山蚂蟥

“哎呀!”朱锡纯突然大叫起来,原来是突然发现左边的肋骨上有一条蚂蟥,当场吓得他惊叫起来。这种山蚂蝗最毒,在丛林里到处都有,有不少远征军官兵就是死在了它的手里。

野人山的蚂蟥又叫做山蛭,山蛭比平常见到的蚂蟥厉害得多,这种蚂蟥喜欢附着在树木的枝叶上,人走过时扰动树木的枝叶,蚂蟥就会趁机爬到人的身上去,嗜血的蚂蟥咬破人的皮肤,钻进人的肉里面去吸血。

这种蚂蟥一旦钻入人体就很难拔出,比起野人山的其他毒蛇猛兽和传说中的凶残野人,蚂蟥才是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灾星。山蛭长度不过一寸,破坏力却极为惊人。



远征军士兵检查自己受伤的脚

有一个远征军女兵去小解,误入了山蛭窝里,身上钻进了上百条山蛭。女兵们为了救她,脱光她的衣服。女兵赤身露体拔出山蛭,不料被男兵路过看见,这个女兵顿感羞愧难当,也是迫于山蛭钻身的痛苦,跳下悬崖自杀身亡。

有一些远征军士兵,经常被山蛭钻入身体,心脏里、睾丸里、鼻子里、眼睛里、肛门里都有,这种东西就像病毒一样,会把人活活折磨而死。上士朱斌的双脚被蚂蟥钻入,烂得双脚流黑水,一双脚差点报废。

朱锡纯也是深受其害,他的双脚被蚂蟥钻入,烂得双脚掌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丝丝纽纽的红肉附着在一张脚皮上,要不是及时得到英国医生的救治,朱锡纯的双腿就要截肢了。



晚年的朱锡纯

朱锡纯抓起肋骨上的蚂蟥,用力将它往外拔,暗红色的鲜血顺着钻口处流出。

我将蚂蟥丢进篝火堆里烧死,我深知这种蚂蟥的危害,顾不得羞耻脱下裤子,把肾囊、肛部都仔细检查了一遍,顺着大腿往下检查,又发现了一条蚂蟥。——《朱锡纯野人山日记》

这条蚂蟥已经爬到了大腿上的伤口处,准备从这里钻进去,朱锡纯一把将它揪住,同样投进火堆里将它烧死。在野人山,朱锡纯也见过几次野人,但野人并没有主动袭击他们,反倒是这小小的蚂蟥令人苦恼,这才是野人山最恐怖的东西。



几十年过去了,朱锡纯在回忆这段往事时,他总是哭着说道:

“野人山什么最可怕?有一种东西比野人恐怖,那就是无孔不入的山蚂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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