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在深夜的办公室里，刘湘云被一个关于观音的梦惊醒。
她将梦中情形告诉丈夫，郝琳却嗤笑道："观音托梦？你也信这些迷信的东西？"
不久后，郝琳就来报喜："温泉寺的地皮拿下了，12亿投资，建成后年收入3个亿。"
刘湘云望向窗外的寺庙，忽然听到一声悠长的木鱼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01
2006年3月28日，农历二月十九，重庆。
朦胧的月光下，刘湘云从办公桌前惊醒。她抬手擦去脸上的冷汗，呼吸仍然急促。窗外传来沉闷的木鱼声，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
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重庆温泉寺项目的开发方案。她本想再改几处细节，却在深夜不知不觉睡着了。
"做噩梦了？"郝琳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不是噩梦。"刘湘云摇头，"是观音显灵。"
郝琳笑了起来。他拉开百叶窗，指着远处的山峦："就在那里，温泉寺的地我已经谈下来了。12个亿，建成后年收入能达到3个亿。"
刘湘云没有回应丈夫的兴奋。她望着窗外的夜色，回想着梦中的场景：古朴的寺庙大门，清冷的佛堂，还有那尊金光璀璨的观音像。观音一手指向她，一手合十。她想开口询问，刺眼的佛光却让她睁不开眼。
"我在寺里见过住持。"刘湘云说,"他说这是千年古刹,不能建商业设施。"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郝琳在办公桌上摊开图纸，"看，露天温泉就建在观音殿前。温泉是天然的，水质是全国一流。再配上千年古刹的风景，就是最好的卖点。"
"在佛像前建温泉，这不太合适吧？"
"现在还讲这个？"郝琳转过身来，眼中带着不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迷信了？"
"十年前我们刚起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记得吗，95年在英国注册公司时，我们连房租都付不起。"
刘湘云当然记得。那时他们刚从国企辞职创业，白天跑业务，晚上挤在朋友家的地板上。为了省钱，两人一周只吃一次肉。
"我们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郝琳的声音放缓，"你也说过，做生意就要抓住机会。温泉寺的地理位置太好了，错过就没有了。"
刘湘云站起来，走到窗前。月光下，远处的山影若隐若现。那里有一座千年古寺，还有一尊慈悲的观音。她想起梦中那道刺眼的金光，突然打了个寒颤。
"项目书我改好了。"她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明天我去跟住持谈谈。"
"别管那些和尚说什么。"郝琳不耐烦地收起图纸，"该打点的关系我都打点好了，手续很快就能下来。"
"总要尊重一下寺庙......"
"现在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郝琳打断她，"重庆这边机会难得，再拖下去，地价就要涨了。"
刘湘云不再说话。她望着电脑屏幕上的开发方案，突然想到，十年前他们刚创业时，也是这样不计一切代价地往前冲。可那时他们一无所有，输得起。现在他们已经站在了高处，为什么反而更急切了？
02
郝琳的计划很快就开始实施。一个星期后，十几台挖掘机开进了温泉寺。寺庙外的围墙先被拆除，露出了斑驳的影壁。
"砰"的一声巨响，影壁倒塌了。尘土飞扬中，僧人们抱着一摞经书跑出来。有几个老僧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念经。更多的僧人围在住持身边，焦急地询问该怎么办。
住持正刚走到郝琳面前。他的白发和灰色僧袍上沾满了灰尘，但目光坚定。"郝施主，这座寺庙已有千年历史。藏经阁里的佛经，观音殿的壁画，都是无价之宝。"
"我会补偿。"郝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这是一百万。足够你们在别处重建一座更大的寺庙。"
正刚摇头："寺庙不是买卖。佛祖在此驻世千年，观音菩萨慈悲护佑，这是用钱买不来的。"
"那你说怎么办？"郝琳收起支票，声音变得强硬，"土地我已经买下来了，手续都办好了。你们再不搬，我就叫人强拆了。"
正刚沉默片刻道："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转身向观音殿走去。寺庙的大门敞开着，露出殿内那尊高大的观音像。阳光透过门窗，洒在观音慈悲的面容上。
"郝施主，你看那些来寺里祈福的人。"正刚指着匆匆进出的香客，"他们带着病痛而来，带着希望而归。菩萨慈悲，从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你要在观音菩萨面前修温泉，让人在佛前嬉戏玩闹，这是对菩萨的亵渎。"
郝琳不耐烦地挥手："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讲这些！寺庙年久失修，还不如拆了建个新的。到时候游客来了，香火会更旺。"
"郝施主，"正刚的声音突然提高，"佛经有言：毁坏佛像，拆毁伽蓝，是出佛身血，乃五逆重罪。菩萨慈悲，自会警示世人。但你若执意妄为，必有因果。"
"你这是在威胁我？"郝琳冷笑一声，掏出对讲机，"继续拆！先拆藏经阁。"
刘湘云站在一旁，看着僧人们慌乱地搬运经书。她想起那个梦里的场景：观音像前的金光那么刺眼，却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至少等他们把经书搬完。"她拉住郝琳的胳膊。
"你又心软了。"郝琳甩开她的手，"做生意就要狠得下心。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
挖掘机的轰鸣声更大了。藏经阁的房顶被掀开，几本经书被风吹起，纸张在空中翻飞。正刚跪在地上，捡起沾满泥土的经书，放在怀里。
突然，一声巨响。施工人员大喊："不好了，有人受伤！"
原来是藏经阁的横梁突然断裂，砸中了两名工人。救护车很快赶到，但这个意外还是让工地停工了半天。
郝琳看着被抬走的工人，皱着眉头。刘湘云走过去，正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别跟我说什么报应。这只是意外。"
天色渐暗，僧人们还在搬经书。正刚最后一次走进观音殿，对着佛像重重磕了三个头。他起身时，看到观音像的眼角，似乎有一滴清泪滑落。
03
三年后的深夜，刘湘云伏在办公桌前，专注地核对着法国大河酒庄的收购文件。窗外的月光忽明忽暗，照在桌上厚厚的合同上。
郝琳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瓶红酒。"都准备好了，明天就能签约。"他看起来心情很好，"这可是波尔多最好的酒庄。"
刘湘云点点头，却突然感到一阵困意。她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睡意刚起，她又看到了那座寺庙。观音菩萨依旧伫立在半空，但失去了往日的金光。她定睛看去，只见观音眼角缓缓滑下一滴血泪。
"啪"的一声，刘湘云从梦中惊醒。面前的水杯打翻了，水浸湿了合同。
"怎么了？"郝琳递过纸巾。
"我又梦到观音了。"刘湘云擦拭着文件，"跟温泉寺那次一样。"
郝琳笑了笑："你看看温泉度假村现在多赚钱。一年营业额都快到四个亿了。"
第二天，他们在法国波尔多签下了收购协议。晚宴上，酒庄原主人格雷瓜尔提议带他们乘直升机俯瞰酒庄夜景。
"我就不去了。"刘湘云有些心不在焉。
"妈妈胆小！"十二岁的儿子笑着说，"我要去！"
郝琳拉起儿子的手："走，爸爸带你看看咱们的新产业。"
看着丈夫和儿子登上直升机，刘湘云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对讲机，要求与直升机保持通话。
夜色中，直升机缓缓升空。郝琳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介绍着酒庄的规划。儿子在一旁兴奋地叫着："好漂亮！"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奇怪的电流声。
"怎么了？"刘湘云连忙问道。
对讲机里传来郝琳含糊的声音："等等...那是什么？"
刘湘云抬头望向天空。直升机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三年前那个关于观音的梦又浮现在脑海，那时候的她没能理解，而如今，她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