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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日本经济来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全年GDP高达5.45万亿美元,占比全球经济总量的17.9%,仅次于美国之后。当时的日本社会昌盛、经济繁荣,独特的文化输出在世界各地都造成了广泛影响。
然而30年后,日本的国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走向今天的日本社会,我们会发现这里的年轻人毫无斗志、中年人疲惫不堪、老年人孤苦伶仃,整个社会尽显萧条衰败之态。
数据显示,日本生育率连年创下新低,2022年更是跌破80万。与之相反的老龄人口比例却在逐年升高,现已保持在29%左右。如今的日本社会有多凄凉?30年光阴,又是如何将日本从高山跌入低谷的?
年轻一代躺平
浮躁自卑、懒惰迷茫,这些负面词汇套用在如今的日本年轻一代身上可谓极其贴切。根据日本调研公司统计,2017年日本的年轻一代中有54%表示没有梦想,仅有32%的人认为迁徒是光明的。这组数据能完美解释日本的高自杀率,以及日本年轻人一代的躺平啃老现状。
前两年日本网络盛兴一种观念,名为“父母扭蛋论”。该观点将人生比喻成扭蛋,有些人生来运气爆棚,拥有家缠万贯的优质父母,有些人却命运惨淡,生下来就一贫如洗。日本作家三浦展在著作中还提出过“下流”概念,意指一代不如一代。
25岁的铃木是某所大学的毕业生,他在毕业后选择迅速投身职场,但短短半年后他就选择了辞职回家。如今他完全依靠父母退休金生活,一日三餐吃外卖,唯一的娱乐活动是网络游戏。当问及缘由时,他坦言道:公司一天上班12个小时,所得薪水却连房租都付不起,这样的日子没有坚持的意义。
铃木的生活只是日本万千年轻一代的缩影,根据数据统计,如今20~29岁的日本年轻人中,至少30%是处于无业游民状态。本应承担社会生产主力军的日本年轻人,却默默退出了社会的主舞台。
但这种现象的背后原因是什么呢?1997年前,日本年轻人多为企业正式员工,积累了一些固定资产。但金融危机爆发后,年轻人失业率陡然上升,日本职场环境发生了剧烈变化,强烈的不确定性让年轻人的价值观与信念几近崩塌。此后数年间,日本年轻啃老族不断壮大,数量也逐年递增。
如今的日本年轻人,俨然成为了社会弱势群体。社会福利政策没有向他们倾斜过,年轻人又缺乏能力和动力去改变社会现状,最终导致摆烂群体不断扩张,存在感逐渐消散。
中年危机严重
日本的中年危机同样严重,所谓中年危机一般指40~60岁的中年烦躁期。日本中年男性所遗留的普遍刻板印象是,白天一本正经,但到了晚上就变成了疯狂酗酒、大喊大叫的姿态。接着在醉醺醺的状态中入眠,第二天一如既往的赶电车上班。
43岁的日本中年男性斋藤健是一家中型企业的白领,在面对《环球日报》记者采访时,他疲惫的表示:相较于年轻时的赖床,现在我起床根本不需要闹铃,各方压力已经让我很久没有睡个饱觉了。
根据了解,斋藤健月收入为40万日元,其中东京地区的房租水电要扣掉13万日元,餐饮支出为12万日元,两个孩子的教育费与家庭开支为14万日元。斋藤健的月薪只能说可以勉强维持家庭运转,唯一的储蓄只能依靠公司的奖金。
斋藤健说:我时常对如今的生活深感厌倦,一切想改变又有心无力,可能日本大多数男人都在面临着中年危机。斋藤健为代表的白领群体生活尚且能自满自足,对于一些失业在家的日本中年人而言,生活才真正是步入到地狱。
佐佐木原本是电气公司的职工,但有一年他的父母去世,父亲便要求他辞职回家继承被褥店的生意。45岁那年,父亲腿脚出现疾病,还伴发了阿尔兹海默症的疾病,于是店铺和父亲的重担同时落在了佐佐木身上。
佐佐木精力有限,无法再继续精心经营被褥店,于是不久后店铺倒闭,父子俩便常年依靠5000元的退休金生活。父亲去世后,他便彻底丧失了对生活的期望,57岁的佐佐木说:现在光是活下去就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
佐佐木并非日本中年群体的极端个例,2018年根据日本某节目组的调查统计,全日本单身中年群体大约有650万人,其中103万人都长期处于无业状态。他们没有工作,也不会主动求职,直接被排除在就业统计对象之外,被日本社会称为“消失的劳动者”。
老年人的孤寂
日本的老年人是全球最幸福的群体,他们享受着世界上最优质的养老制度和医疗体系。然而这些只是事物的表面,对于大多数日本老年人而言,他们的晚年生活是劳碌且凄凉的。
山口今年已经80岁了,但她每天还必须五点按时起床,搭乘两小时电车前往便利店打工,所求的不过是一份月薪15万日元的微薄薪资。如果不是这份工作,她可能连生活中的电费都承担不起。
根据统计,日本老年独居率高达34%,许多老人直到去世数周后,尸体才得以被人发现。一些老人为了寻求群居的温馨感,甚至刻意犯罪自首,因为监狱中有人聊天,能提供为数不多的情绪反馈。
日本如今65岁以上老人总数高达3617万,占比总人口超过28%,可见日本整个国家都全面步入了深度老龄化。对于日本政府而言,他们也十分鼓励老人下岗再就。因为老人数量太多必然会影响到国家的生产与发展,国家想要向前迈进,这些老人就必须参与到社会生产之中,这样才能保证最基本的社会不被僵化。
为何昔日繁荣鼎盛的日本社会,会演变成如今的模样?其实这一切现象的根源都可以归纳为经济问题,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日本经济迅速腾飞,以年均10%的经济增速在短短30年内就荣登全球第二。当时的日本消费主义盛行、工资飞速增长,这种看似欣欣向荣的景象背后,却暗藏着无尽的危机。
1991年,日本经济泡沫碎裂,全国经济立刻从高峰跌入谷底。企业大规模倒闭,民众大范围失业,房地产价格更是一落千丈创下新低,外界将日本的经济遭遇成为“失去的三十年”。
在这三十年内,日本经济即受错误政策影响,又遭遇了外部因素的多重冲击。比如1995与2011年的大地震,以及全球金融危机的负面影响,但这些因素只是加剧了日本经济的衰败,真正造成日本经济衰退的开端,依然是日本泡沫经济的破灭。
现如今,日本一方面面临过于内卷的经济模式,严重遏制了中小企业的发展和社会创新力。加上低利率与依赖出口的策略,国家经济活力也尽显枯竭。另一方面日本爆发严重的人口危机,老年人持续增多,新生儿日渐减少,人口衰退带来的连锁反应几乎即将击溃日本社会。
这些问题互相叠加,错纵交织,形成了一个难解的死循环。日本未来怎么办?一两个经济政策调整当然解决不了问题,日本社会真正需要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思想改革,只有在人们心中种下前景希望的种子,才能激发每个人向前奋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