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 | 正视双城论坛对两岸关系的意涵

台北、上海“双城论坛”于2024年12月17日圆满落幕，双方并签署智慧医疗与动物园小猫熊等两项合作备忘录。来台的上海市副市长华源宣布将推动上海居民入台旅游团，还说“亲戚越走越亲、朋友越走越近”，被认为是对台释放善意。台北市府坚持推进两岸城市交流，为台海和平寻找一条新出路。

台北市长蒋万安也在结语致词时表示，要“多一点对话、多一点和平的橄榄枝”，并重申两岸愈紧张、愈是困难的时刻，愈需要交流以增进了解。尤其他提到“和平是可贵的，和平之路尽管曲折，但值得我们负重前行”，这番话既浅显易懂、又恳切真诚，更说出多数台湾地区民众对两岸前景的心声与期待。

尤其，这次双城论坛落幕时，意外收到华源副市长带来的大礼：恢复上海团客来台旅游。此举也为因新冠疫情中断四年多的陆客来台旅游，重新打通经脉。对此萎靡多时的台湾地区旅游业者倍感振奋，台方陆委会及观光署也表示欢迎。更重要的是，两岸藉由观光恢复交流，有助化解一些误解与僵局。

正如蒋万安前述的，和平之路值得“负重前行”，并强调“双城论坛更显得是有意义的坚持”。由于双城论坛诞生于两岸和平发展一帆风顺的黄金期，而此后，从柯文哲市府到蒋万安市府，都经历了台海情势的剧烈变化，几乎每届论坛都是“逆风球”。但双城论坛还是坚持下来，成为两岸目前极少数可以公开、制度化的市政府间的交流渠道。

众所皆知，2024年的两岸关系充满动荡，但大陆仍坚持让上海团来台，台北市府也不畏压力坚持主办论坛，岛内蓝白两党均力挺双城论坛，民进党当局也让论坛如期举行。可见在各方坚持和默契之下，让和平、交流的主流民意牢固地站在中心位置。

复以此次的双城论坛因政治因素纠葛，而推迟至12月举行，由于该论坛是两岸之间2024年度的最后一场大型活动，机会必须把握；且主事方是国民党执政的县市，陆方相对放心，两个市政府的联系也密切。此外，上海是整个大陆最适合开放团客来台的城市之一，上海人与台湾人的生活习惯相近，素质高；上海市人口与台湾地区总人口也相当。对大陆来说，若开放团客赴台是推进“两岸促融”的重要作为，那么在天时地利人和上，选择在“双城论坛”上宣布，应该是最适合的选择与考量。

值得注意的是，本届双城论坛圆满落幕，台北与上海达成几项重要的合作案，包括“台北市与上海市推动智慧医疗”与“台北市立动物园与上海动物园小猫熊物种交流及保育”2个合作备忘录。然而最重要的，就是上海推动恢复团客来台旅游。这是继2024年6月台方交通部门禁止组团赴大陆后，两岸再次提及开放旅游团客，对于恢复两岸人民交流，无疑是注入一剂强心针。

其实，民调显示，台湾地区人民仍然支持在最危险的时刻，两岸必须交流，可见台湾社会重视双城论坛所带来的功能。单就恢复两岸旅游的部分，双城论坛带来一个非常重要的讯息：在两岸关系进入深水区时，若有一个沟通交流的平台，并且适当地递出橄榄枝，则促进合作并深化和平的机会就会大增。

若再进一步深层探索，上海市为何把开放团客的消息选在双城论坛宣布？主因在于，台北、上海双城的交流由来已久，双方具有平等与互信的基础，是个可以充分表达善意的场域，上海市自然愿意在公开且适当的场合释放善意，更何况台北市有七成多的民意支持两岸交流。

再加上，福建开放对金、马小三通后，对台湾地区离岛的观光经济助益颇多，因此台湾的旅游业者莫不期待能迎来更多陆客。上海市有2千五百万人口，居民的经济能力普遍很强，也更具全球观。由上海团客先行，对台湾的旅游业自然是一个很好的起点；也就是，两岸旅游由上海市民领头重返台湾地区，是个有序开展的契机。

对此，台湾的旅游业者要做好软硬件服务，台当局与民间也要做好心里准备，才能迎来后续大陆更多城市的开放。正因如此，当华源抛出推动上海市民来台团队游之后，台湾旅游业界相当振奋，台方陆委会也重申欢迎的态度，更重要的是许多大陆年轻网友也一片欢腾，甚至喊出“求加入上海市”，说明陆客来台旅游的民意基础之广。尤其两岸交流贵在坚持，坚持就会有好结果。

以陆客来台旅游为例，虽然从2023年初疫情解封后开始，旅游议题就因两岸政治互信薄弱而延宕许久，但无论是最初蔡当局单方面开放第三地陆客来台，还是后来大陆先行开放福建游客到金门、马祖，再到“阁揆”卓荣泰公开宣示“实际上并没有禁团令”，最后华源表态开放上海游客来台，双方固然有难解的政治争执，但至少方向保持一致，透过各自的方式，坚持把两岸民间双向互动之门一点一点地打开。

尤有甚者，陆方决定开放上海团客来台，带来改善两岸关系的一丝契机，将更有助于两岸融冰。当上海团客来台成效丰硕后，未来可能扩大到其他省分适用，甚至是其他层面，例如开放陆生来台。

对于当前两岸关系而言，更是一种正向能量。因此台方陆委会对此举可以持续保持积极正面的态度，让陆方善意的火苗能继续稳定地爲两岸关系升温。再者，许多大陆民众来到台湾地区，不约而同对庶民生活与文化素养留下深刻的印象；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蔡奇多年前来台参访，曾发表文章盛赞台湾的人情味，许多大陆交换生在社群媒体分享在台湾生活的体会，真情流露让人感动。台湾生活的魅力，透过交流才能更多地把台湾的美好让大陆民众认识，这才是突破两岸关系冰冻、降低冲突、促进和平的共好之道。

再进一步言，台湾地区多数民众对上海并不陌生，无论是旅游或经商，上海几乎是台湾民众赴大陆的首站。而且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自2010年以来双城论坛，乃至大陆各级城市官员来台参访，陆方大多对台湾城市的治理成效表示肯定，亦学习了不少台湾的城市治理方式，包括环保、卫生医疗、文化体育、电子票证等；甚至大陆一些城市区公所的便民服务、旅游景点规画，甚或垃圾分类，也都是在来台考察后将经验带回大陆。换言之，由于台湾地区民意机关的监督及媒体的针砭，再加上城市相对较小，台湾的城市治理较高效，因此多年来城市治理已经成为大陆来台的考察重点。

一言以蔽之，此次双城论坛，蒋万安是替两岸交流递出善意的橄榄枝，上海方也回应友善的态度。因此，此次双城论坛所带来的效益，适时证明蒋万安所云，“愈是紧张、愈是困难的时刻，愈需要交流，以增加了解”。亦即适时采取避险策略，可见2024年的双城论坛证明，“办”比“不办”好。

也足见，即使两岸有再多歧异，只有透过交流才能对话，也只有对话才能寻求可能的相处之道。因此在两岸关系持续低荡的此刻，双城论坛能顺利举办，显见两岸当局仍企盼对话甚至合作的可能，也让所有人看到双城论坛坚持15年来的价值。换言之，本届双城论坛虽有风波，但以圆满收场，期盼赖当局能顺应两岸民意，从上海市民来台团队游为起点，顺势逐步开放陆客个人游，以恢复两岸旅游荣景。

总之，综观当前局势，台方面对美国特朗普即将回归白宫与可能施压，尽快修补两岸关系至为迫切。更何况大陆正处于旅游消费降级，台方也呈旅游业重创。此际双方若能在过去“大三通”曾缔造旅游荣景的基础上，一起合作拉抬振兴旅游产业，开放彼此居民互动交流，既裨益民生、共渡难关，亦必直接有助缓和紧张的两岸关系。无论如何，陆方已藉双城论坛，先行主动向台方递出了恢复两岸团客游的和平橄橄枝，后续就看台方执政当局能不能抓住机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