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1日,台北笼罩在10度寒流低温中,天空三不五时还飘着小雨。 午后,有一群人顶着寒风细雨守候在中山南路旁。大概下午三点,广场牌楼下主舞台附近已经挤不进去,四点半左右雨停了,人潮逐渐往中山南路、爱国西路口方向蔓延,现场没有热汤也没有姜茶,参与者的表情是严肃甚至带着哀伤,有好几位参与活动的年轻人还穿着柯被押时的同款蓝色外套,天气很冷,他们坐在冰冷微湿的水泥上,一待就是4,5个小时。这是一场蓝绿明着不说,但私下都高度关注的街头活动。因为蓝白两大阵营都在观望,没有柯的白营还能不能凝聚人气。在代龙头黄国昌的发起下,白营发起「钉孤枝(闽南语,单挑之意)」行动。此活动是柯卸任,黄上任之后的首场活动,从现场气氛看,当天不仅展现展现出小草的凝聚力,更引发蓝白从议场以外的合作效应,这些都将成为后续观察焦点。
尽管11号当天,台北寒流来袭,但是「钉孤枝」活动当天,现场依旧涌入大批民众,人群一直来来去去,加上两厅院旁边的走廊跟阶梯也有爸妈带着小孩一起参加活动,现场实际人数并不好掌握,根据媒体估算,最高峰时期至少有4万人同时在现场守候,再加上同时间线上直播观看人数最高11万,线上线下大概有15万人同时在关心这件事,三天以来柯文哲的YT频道直播点阅已超过139万次,成为发烧影片。这场活动成功凝聚了挺柯的白营核心支持者「小草」,也吸引了许多中间民众,以及蓝营支持者的高度关注,现场不仅出现齐聚白营一众核心要员,还有18位蓝营籍的民代、1位无籍民代(高金素梅)及同属蓝营的云林县大家长张丽善、马基金会副执行长萧旭岑等蓝营重要人物都共襄盛举,他们共同高喊「拒绝绿色,捍卫正义」。现场的小草们也给予热情回应,让现场气氛热烈激昂。
当问起现场的白营支持者,在柯卸下龙头宝座之后,谁适合接棒柯,他们大多认为,这场活动成功展现了黄国昌的实力,他们希望黄国昌能继续担任白营龙头。活动现场的人潮也证实了白营的基本盘依然稳固,并没有因为柯涉入京华城案,目前身陷牢笼而人气溃散。这次的活动,除了是为了声援柯文哲,黄国昌也成功将「绿营不公不义」议题推上主轴,藉此凝聚在野势力。 曾经担任检控的蓝委吴宗宪,则在演讲中猛烈抨击北检,指其800多页的诉书,堆砌大量不构成犯「案」的内容,目的是藉此抹黑和击溃柯。吴宗宪直言:「柯案不应该成为一众名嘴的话题工厂。」此外,蓝委谢龙介则批评,绿营正将法律当作工具,用来打击异己,这种行为让其实在是危险和可怕。看得出来,蓝军中支持柯的不在少数。而现场的小草,每当台上提及柯的不公遭遇时,他们显得都神情悲愤和凝重。
活动中,蓝营年轻时代的民代如洪孟楷、徐巧芯、罗廷玮、廖伟翔、牛煦庭等人,展现出对白营的友好态度。 因为他们也很清楚,不管是接下来的大罢或是未来在2026及2028的选战中,他们想要在续任战中取得胜利,着实需要白营的协助以争取过半的支持者。此外,蓝白在地方选战上的自然合作也已开始酝酿,尤其张丽善、谢龙介等蓝营南部重要人物的站台,更被视为蓝白从议事机构的合作,深化到地方合作的指标。虽然蓝白合作的具体形式未来仍待讨论,包括未来可能的县市民代席次让渡问题,以及领头角色的协调。 但最起码从这次活动来看,蓝营内部已初步接受黄国昌作为合作的重要桥梁。曾几何时,黄国昌被蓝营视作眼中钉,曾经坚定反蓝的黄,如今却让绿营最为痛恨和不齿。岛内的这些分分合合恰好说明,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共同利益。
这场活动被外界视为黄国昌担任龙头后的第一场大型活动。 他将活动主轴提升到对赖的不满,现场口号如喊赖下「台」充分展现了对绿营的愤怒。活动最后,黄国昌等白营主要要员,更刻意上宣传战车率群众向几百米以外的赖府方向大声吶喊「不是不能冲官邸,而是选择不冲」,试图让赖感受到压力,此情景引发现场一度紧张,员警在爱国西路围起人墙。 2024大位选战,柯曾拒绝与蓝营合作,让蓝白翻脸,但如今柯深陷京华城案,反而促成蓝白合作的空间。也就是说,钉孤枝虽然以声援柯为出发点,但其影响力已经超过个人层面。 藉由此议题,黄国昌成功凝聚了在野力量,并为蓝白合作提供了一个初步框架。 未来,白营能否持续凝聚「民」心,并借此推动蓝白合作,将成为重大关键之一。 毕竟即将到来的2026选战,地方的蓝营县市龙头想要续任,需要白的力量会比白需要蓝更多一点。
而白营在13号出龙头补位的公告,宣布将于2月15日以网上票决的方式决定最终的白营龙头人选。而之前传出多人有意出门角逐,包括蔡璧如,黄珊珊,黄国昌等人。14日,黄国昌在社群宣布正式投入选战。黄透露,在前一次与柯对谈至夜深的讨论中,柯对自己的案情一字未提,心心念念的都是白营的未来,多次叮嘱白营以一人起家,但不能以一人持续。柯将这样的信念贯彻在他的行动中,现在这些责任就轮到白营其他人一起扛下。黄认为白营需要做到3件事,第一,延续柯包容精神,透过2026地方选战,让支持者相信他们的企图心和理念。第二,坚守草根精神,与民众一同茁壮成长,节制过度膨胀的个人之欲,站在民众立场发声。第三,必须接起柯所开始的火种,持续不懈地构筑未来发展蓝图,团结更多人加入。黄国昌最后表示,在柯不在的这段日子,他将竭力带领白营勇敢前进。
而另外一位呼声很高的人选,柯的爱将蔡壁如则表示,大家可以坐下来谈,团结出一个人,我没有非选不可。蔡壁如透露,曾多次邀约黄国昌出来聊,但是黄皆以事务繁忙为由婉拒。而蔡壁如14日再次发出讯息邀约黄国昌畅聊,被问及是否黄要回来,自己就不选了,蔡壁如给出肯定的答复,表示自己将全力支持黄国昌。而黄国昌宣布参与补位战后的第一个行程,就是拜访台北市议事机构,引发外界热烈关注。黄国昌在与蓝营籍的北市议事机构龙头戴锡钦会谈时表示,蓝籍的民代单独过半,希望能给白营的4位市民代更多挥洒的空间。而黄也细数柯在北市任内留下的多项重大建设,希望蓝营能持续下去。戴锡钦则对白委在议事机构给予蓝军的支持表示感谢。目前看来,黄国昌暂未遇到任何挑战者,其顺利接棒柯的几率很大,而今后由黄统领的白营,继续和蓝营合作的机会也很大。
然而,绿营内部对「钉孤枝」活动持批评态度。15日,五位绿委共同召开记者会,抨击此前在「钉孤枝」活动中出现的「火烧」地检署的言辞。绿委们更指出,公开说要「火烧」地检署的所谓「绿营元老」林正杰,其实是「统促」阵营的前荣誉龙头,当天甚至有「统」派人士到场声援。与此同时,绿委王定宇、林楚茵与绿营发言人吴峥也举行发布会,共同盘点近日在野阵营推动的提案,质疑蓝白企图破坏、弱化绿营的当家地位。此外另一拨绿委也同时发布调查数据称,有超半数民众,不满意蓝白民代的表现。绿营一个上午就祭出3场记者会,此景极为罕见。因在议事机构的表决战场上连连失败而意志消沉的绿委们,似乎已挺过了失落期和难熬期,现正全员动起来,准备紧接在总召柯建铭喊出「双罢」后,从场内到场外,对过去一年来把控议场议题节奏的在野阵营发起回击。
在11日钉孤枝活动中,林正杰,在台上一席「火烧」地检署的发言引起满城风雨。绿委庄瑞雄、赖惠员、范云、郭昱晴、陈培瑜15日就联手痛批,质疑蓝白与「统促」阵营「同流合污」。绿委赖惠员质疑,蓝白是否成为「统促」的附庸? 先是蓝委郑天财扬言「火烧」绿委,后有挺柯促统的林正杰喊「火烧」地检署,让人感到匪夷所思。针对有媒体称林正杰为「绿营元老」,绿委郭昱晴抨击,「蓝白一开口就说谎! 一开口就栽赃」,除了刻意忽略林正杰早就退出绿营加入统促的事实,黄国昌作为活动发起人也并未制止他的不当言辞。针对蓝白民代则轰绿委钟佳滨「油压剪破坏立院」反批绿营,郭昱晴就解释,去年12月20日钟佳滨委员是因为无法开门让救护车运送伤员,才使用油压剪剪开拒马,而事后也没有任何民众因此进入立院,蓝白时至今日却还在为了修「恶」法转移焦点。
白营钉孤枝所掀起的讨论,绿委一直有零星的批评,但相比于团结的在野阵营,绿营一侧的反击就相当分散和薄弱。13日,钟佳滨就安排了专报要质疑此活动,却因绿委回防不及,遭到蓝白民代接连反击。再加上去年「油压剪」事件,钟一度承担相当大压力,现场却不见绿委助阵。据了解,该专报其实是柯建铭所授意安排,但当时绿营司委中,竟有一位不知行踪,另有一位则是主动缺席表达对该战术不满。眼见蓝白联手,绿营对此相当警惕,更决定进行战术调整。有绿营人士就表示,柯建铭虽冲太快,但他喊出的双罢确实是解决如今困境的一大解方,也确实有人支持,虽有不少人仍有所疑虑,但已逐渐统整起来。也因此在15日上午除了这场5位绿委联手的记者会外,绿营总部也有绿委召开记者会,有绿委更是亲率地方市民代表达对发动双罢的公开支持,绿营可谓正式举起反击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