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网友香泉河提供,整理/伊河生活】

1976年12月部队征兵时,我也想报名参军,但由于我们家是中农身份,我给大队



民兵连长张二虎家挑了两天的水才让给我登记,且以替补身份排在报名登记表的末位参加体检,入伍竟改变了命运。

年龄大了,总爱回忆以前的事情,尤其是四十九年前的当兵经历,因为那段经历让我和我们家的生活拐了一个大弯。

1958年我出生在蛮河河畔一户人家,我出生后虽然遭受了三年极为严重的自然灾害,但作为商周时期的诸侯国所在地,我这们这里物产相对富饶一些,再由于我们家祖上历代为官,后来被划分成下中农,因此,我从小就没有挨个饥饿,再由于我在我们家排行老二,村里人常开玩笑戏称我为二少爷,简称“二少”。

但是到了我小学的时候,土地、家具和牲口都被分了出去,我们家剩下的东西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实际上家道已经没落,到了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家里的日子过得愈发紧张,我这个曾经的“二少”,则成了村里人眼里常被戏弄的对象。

1976年11月,大队开始了征兵,当时我们都挺纳闷,今年3月份村里刚送走一批新兵,转眼到了年底又开始了征兵。夏天高中毕业的我,在家里已经呆了4个多月,虽然家道中落,但生在红旗下的我,从小就受到周围人的影响,格外喜欢绿军装,喜欢军人,大队放的战争影片,我们一场不落地看。

有时别的大队放战争电影,我们晚上跑十多里山路过去看,虽然挺累,但一看到银幕上熠熠生辉的八一标志时,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3月份征兵时我家当时忙着整修院子,没来得及报名参军,因此到了冬天征兵,我跑到大队民兵连长张二虎那里报名登记。

但是,在报名登记时我却受到了人生第一次挫折。

当时,张二虎一看到我来报名登记,就不怎么搭理我,他在报名登记时上先给其他人一一做好了登记,当轮到我的时候,他却不给我登记了,借口说登记表没了,让我回家等。

当时,我看到登记表下面还有表格,但他仍这样说,由于张二虎是大队干部,我不敢和他争辩,只好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父亲看我兴高采烈地去报名,垂头丧气地回来,就问咋回事,我就把在大队进行



报名登记的事情和父亲说了,父亲听完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自嘲说,谁让咱们家是“三无”家庭呢。

我好奇地问父亲,啥为“三无”家庭,父亲看了一眼家里的老房子说,咱们家以前被划成下中农家庭,你爷爷和我经常被大队叫过去训话,还扫大街,打扫厕所卫生,这些年来,虽然公社和大队不再批斗咱们家了,但好事从来轮不到咱们家,也就成了“家里无党员,家里无大队干部,家里没有工人和军人”的“三无”家庭……

父亲还说,前两年大队不让我的大哥和大姐报名当工人,更也不让参军,这一切都和家里的中农家庭成分有关。

但是,我想起来了,在大队部报名时,民兵连长张二虎登记过的一个青年人,他家也是中农。不给中农家庭登记,他也应该统一都不登记才对,但当时二虎确实给另外一个人登记了,当时那个青年就站在我前面,我看得清清楚楚。

听到我这样说,父亲犹豫了一下说,张二虎的父亲以前给咱们家当过长工,估计他现在心里对这事在意。听到父亲这样说,我无言以对,便心情不悦地溜出了家。

当我走到村子小路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张二虎正挑着一担水往家走,看到他我立马走了过去,殷勤地对他说,二虎哥挑水哩,我这会没事,我给你挑吧,说着就要去接他的挑子。

张二虎一看是我,就不好意思地说,我挑水自家吃,你忙你的去吧,说着就要走。我当时想,为了能报上名,我必须得巴结人家,人在屋檐下,肯定要低头,张二虎不给我登记,我不知道啥原因,如果我帮他挑两担水,最起码算我求他,说不定能让我报上名呢。

于是,我并没有多说话,直接把水挑接过放到了自己的肩上,嘴上还说,二虎哥,你在大队忙了一天了,我年轻,挑水很轻松,你先回家,我给你家的水缸挑满,说着,也不管他说啥,直接把水挑到他家厨房的水缸里。

接着我又挑了第二挑水。第二天,我又来到他家,二虎老婆看到我又来挑水,就客气地说,你不要挑水了,有啥事给我说,我笑了笑说,我想当兵,二虎哥没空给我登记……他老婆一听就明白了咋回事,接着又客气地说,我以为是啥大事,当兵是好事,我问问他,你不用给我家挑水了,外人看了影响不好。

我说我年轻,在家没事,给二虎嫂子挑两担水没啥,说着又挑着空桶往村后的水房走……我把二虎家的水缸又挑满了。邻居看到了,有几个人奇怪地问我,“二少”,你咋给二虎挑水哩,你弄反了吧,他爹当年可是你家的长工哦……

村子不大,很快人们都知道我给二虎家挑水了。

第三天吃过午饭,邻居一个小孩突然跑到我家对我说,外面有人找,我连忙到了



门外,发现是张二虎。二虎看到我说,大队已经给你弄好了报名登记,过两天你就和村里的青年人一起去体检吧。当兵是好事,大队都支持,昨天确实是没了表格……我笑笑说,谢谢二虎哥了。

后来,父母也都知道了我给二虎挑水的事情,母亲抹眼泪,父亲脸色铁青。我劝父母说,给二虎挑水不算啥,当年他父亲给咱们家当长工,咱们家对所有的长工都很好,管饭,还给工钱,而且,长工的伙食比咱们家吃还好,因此,虽然说后来咱家被划成了下中农成分,但没有一个长工跳出来上台批斗咱们家……现在我给人家挑两天水,真不算啥。

父母听到我这样说,尽管面子上不好看,但也没再说什么。

11月17日是通知体检的日子,二虎带着村里7个青年到县医院体检,后来在医院排队等候体检时,我们7个人是按照登记表上的先后顺序排队的,而且,我排在最后一个。

在等待的时候,公社武装部专武干事拿着我们大队的登记表时在翻看,我正好在旁边,我发现大队上报给公社的登记表上,我的名字出现在替补一栏里,在我和前面6个人的名字之间,有一条粗粗的红钱,后面备注一栏里,写着“替补”字样。

当我看到那两个字时,心里十分难受,我从没听说过大队报名登记还有替补一说,被大队列为替补对象,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的家庭出身吗?

据我所知,到了我们当兵的这一年,好像不怎么提家庭成分这个事情了。

巧合的是,张二虎恰好在那一会也来到了我们排队这儿,他看到我注意到表格,表情不太自然,就嘟囔了一句,表格没了,用的是以前的旧表格……说完,他拉着专武干部到一边说话去了……

后来,体检进行得很顺利,我们村来了7个,验上了3个,其中就有我。

当听说我体检合格的消息后,张二虎的脸色很快就变暖和了,他笑着对我说:你



年轻,身体棒,体检通过以后,接兵干部和公社会到你家走访的,你回去给你爹说一声,在家等着就行了。

到了第6天,3名接兵干部和公社武装部部长到了我们家,他们一行人到我们家时,大队民兵连长张二虎也陪同着过来了。

家访进行得很顺利。

11月29日,我和全县的新兵一起入伍到了部队。

1977年9月,作为下连新兵中的训练尖子,我被任命为副班长,1978年当上班长,同年的9月被保送到石家庄一所军校上学,三年的军校学习毕业后,我到防化部队当了一名的排长。

上军校期间我休探亲假,曾在村里遇到过张二虎,二虎看到我穿着干部服装,曾说当年为了我当兵的事情,他做过好几个人的工作,力排众议给我报上了名……

我望着他,自己也笑了,心想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毕竟他后来给我登上了记,如果他硬顶着不给我登记,或者在体检、家访时做点手脚,制造点障碍,那时的我估计也是没有啥办法的。事过境迁,一切都过去了,上一辈包括我们这一代经历的事情,都是过眼烟云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一切向前看。

后来,离开家乡到军校报到时,我曾专门到二虎家坐坐,他们一家格外客气,我走出他们家门时,他们全家把我送到大门外……

令我惊讶的是,就在我当排长后回家探亲时,二虎的老婆竟然跑到我家,给我介绍起了对象,她介绍的对象竟然是她娘家嫂子的亲妹妹常延秋,常延秋是县广播站的播音员,长相和声音在十里八村都没得说。

两年后,我和常延秋结了婚,十多年后,常延秋随军到了部队。我当兵后,我们家在村里的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

我在部队工作了24年后转业,前些年从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岗位上退休。

父亲曾和我说过,他根本想不到我们家现在会过得如此体面,其实我知道,今天



这一切,和49年前当上兵息息相关,如果不当兵,我们家就不会有今天的幸福生活。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关键几步可能很艰辛,但走过去就是一片艳阳天!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从故乡走来,也是从历史中走来,有所为,有所不为,才能走向未来!

【素材来源于投稿作者,整理作品不代表编者和平台观点,无恶意和不良引导。图片源自网络,联删】

ad1 webp
ad2 webp
ad1 webp
ad2 we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