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格陵兰岛是个带给人无穷遐思的地方: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岛屿,比它更大的都叫“大陆”,却又因位于极地,是地广人稀的苦寒之地;当年最先抵达这里的欧洲人——维京人为吸引族人前来定居,特意起了“格陵兰”(绿色土地)这样一个诗意盎然的地名,与这片事实上的白色与褐色大地形成鲜明反差。



去格陵兰的路径并没有太多选择余地,几乎所有旅行中介都会向您推荐两个转接点: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和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您只要设法抵达这两个转接点之一就能方便地前往格陵兰了——绝大多数通往该岛的国际航班是从这两座城市飞往格陵兰康格尔鲁斯瓦克国际机场的。事实上这座机场也是绝大多数外来客人的第一个岛上旅游目的地。

康格尔鲁斯瓦克既不是格陵兰首府,也不是岛上最大城市,之所以一度垄断格陵兰岛上国际航班枢纽,是因为它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岛上最好的机场:这里早在二战期间就被进驻的美军辟为空军基地,代号“Bluie West-8”,冷战期间这里是北极圈内最庞大北约空军基地——松德雷斯特罗姆所在地,长长的跑道可起降世界上最大的飞机。如今军机已转移至别处,和稀疏旅客数不相称的跑道,成了美国军事存在唯一的遗痕。

即便以格陵兰的标准,康格尔鲁斯瓦克也是非常年轻的城市:1941年10月7日才在二战硝烟中作为美军军事基地建立,为保密的需要刻意选择在长达190公里的格陵兰最大峡湾最深处,这让康格尔鲁斯瓦克成为岛上唯一几乎完全处于内陆(只有窄窄的峡湾线)的城镇,也为后来形成的城市连同峡湾本身赢得了自己的名字(“康德尔鲁斯瓦克”正是格陵兰语“大峡湾”的意思)。

“大峡湾”最出名的景点并非峡湾,而是城市东北部伊松瓜冰盖壮观的侵蚀地貌,和壮观的拉塞尔冰川。拉塞尔冰川是格陵兰岛上最早出名的“打卡地”,也是北极圈内欣赏冰川胜迹最理想的目的地。从机场出发,在夏季的话可以租徕客的越野车,沿着颠簸不平的碎石路前往那里——事实上这也是格陵兰最方便的陆路交通,在冰盖边缘步行,或近眺冰川、峡湾美景,都令人心旷神怡。。

如果您更喜欢人文景观,可以搭车去城外的阿玛洛图普努纳高地——事实上在格陵兰,您并不太容易看到想象中的北极熊、海狮和海豹,却可以看到另一些特有的格陵兰动物,而这座高地号称“格陵兰动物多样性的剪影”,您在这里能看到长着夸张巨角的北美驯鹿,长着威风长毛的麝牛,仰望天空,有时还能看到曾被中国东北少数民族用为猎鹰、如今在中国已很难看到的猛禽海东青。有趣的是,这里的动物多样性原本已被美国驻军破坏殆尽,最典型的动物麝牛更被灭绝,目前的麝牛种群,是美军搬家后当地人从别处尹进27头“种子牛”繁衍的。

把大峡湾地区的几条碎石路说成“岛上最方便陆上交通线”,是因为格陵兰几乎没有连接岛内的公路和铁路,仅有的简易步道也多是季节性的,“自驾游”几乎是奢望,您只能在旅行中介提供的4-6个“大区”中选择其一,乘坐小型岛上客机“点对点”赶到那里。

最容易抵达的岛内旅游“大区”自然是首府努克。它是岛上最早建立的殖民点之一,也是目前最大城市,更是世界上最北的首都(尽管实际上只比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北几公里而已)。值得一提的是,努克位于北极圈之外,因此并没有极昼和极夜这两种外人印象中格陵兰“标配”的景色,冬季却是欣赏极光的好去处。2024年11月,这里的机场升级完成,当地人表示,作为加拿大居民,笔者可以从加拿大北方城市伊魁特直飞这里,而无需绕道“北欧线”——尽管本身位于北冰洋第二大岛巴芬岛上的伊魁特即便对加拿大居民也绝非一个理想的中转地。

这里号称“北方好望角”,事实上直到1979年也的确叫这个名字(Godthaab),而“努克”意为“海角”,是土著因纽特人自己的名字。这里早在公元前2200年就是长得和中国人很像的因纽特人家园,如果您感兴趣,可以前往附近著名的因纽特古村落遗址——库尔诺克参观,这里1952年被挖掘,至今仍能看到保存和还原完好的古代因纽特人小屋,和10世纪抵达这里的挪威人所建立农场农舍残存的双层外墙。库尔诺克号称“格陵兰的历史层积岩”,因为这座不大的古村落居然层叠了三个不同时代的人类文明:古代因纽特人,中古维京人,和近代在这里建立夏季捕鱼基地的丹麦人。说是“遗迹”,是因为即便最“近代”的定居点也已在1979年捕鱼者人去楼空后不再有定居者,只剩下旺季值班的旅游服务人员。这里有岛上唯一一条很短的铁路线,原本是用于将鱼运到码头的,如今也早已废弃。

努克是格陵兰最像城市的城市,有岛上独一无二的城区公路系统,甚至还有公交车,这里也是岛上唯一可以参加“正规”滑雪的地方(有唯一的滑雪场),收藏许多因纽特人文化元素的格陵兰国家博物馆、世界最北端大学——位于老城区的格陵兰大学,建成于1849年号称“格陵兰地标”,“红色风景线”的努克救世主大教堂,被称为“格陵兰身份证”的岛上第一家格陵兰语报纸Atuagagdliutt报社遗址。事实上作为因纽特人占比逾八成的城市,当地浓郁的因纽特风情本身就是城市最亮眼的名片。当地人会向您热情推荐他们心目中的“豪华商城”——1972年建立的格陵兰“最豪华商圈”努克中心(NC,事实上对于游客,当地杂货店、折扣商店,甚至通常兼营赌场的餐馆,都比这座“缩微板城市购物中心”有趣得多),而欧洲人则会建议您去老城区凭吊格陵兰的“再发现者”汉斯.艾格德(Hans Egede)纪念地。这位既是商人又是传教士的丹麦人在17世纪抵达格陵兰,穷祖孙三代人之力接续了中断300年的北欧对格陵兰殖民。原本为纪念他而建立的艾格德司明德镇如今已整体搬迁至努克附近的阿西亚特岛,在这里您可以看到这位争议人物的雕像和许多殖民时期场景的还原。

也有人说,努克最夺目的风情一抬头就能看到:海拔1210米的Sermitsiaq山在城市几乎每个角落都能看见,岛上最大报纸以这座山命名,它也被越来越多个格陵兰人当作民族的象征。

最富格陵兰“土风”的旅游项目许多都围绕着岛西北部的迪斯科湾展开,在这里可以从容欣赏极昼、极光,领略特色鲜明的Oqaatsut 皮划艇探险,可以在晴朗天气下搭乘小巧的迪斯科湾渡轮,运气好便可以看到憧憬中的海豹、海狮,甚至鲸鱼。这里最富盛名的旅游目的地是塞尔默缪特,在那里不仅能领略富有活力的现代因纽特人“活的”定居点,踏上令人叹为观止的木质栈道,还可欣赏壮观的伊卢利萨特冰峡湾胜景。如果参加岛内“套餐”,还能领略经典的因纽特冰屋,看到梦寐以求的海豹和北极熊。

如果您觉得还不够“野”,可以尝试一下探索世界最大、位于岛东北部的格陵兰国家公园,或拥有壮丽冰山雪景的东北部斯科比松德。那里人迹罕至,您能真切感受到大自然的令人敬畏。

一位资深格陵兰游客不无遗憾地表示,格陵兰也沾染上“网红旅游景点病”:“打卡景点”千篇一律,虽然服务生和“路人”大多数是因纽特人,但几乎每个领班和导游、老板都是丹麦人,他们只会给你提供似曾相识的旅游内容。在原本是因纽特人城镇的塞尔默谬特,当地旅游手册上能找到的“纯因纽特”旅游项目只有两个:参加当地人特有的“咖啡聚会”和参加格陵兰岛速成学习班,但可遇不可求(如咖啡聚会一个月才办一回)所以,如果您想看到真正的因纽特风情,不妨在周末甩开“打卡点”,去寻常街巷转转,您会遇见穿着传统民族服装的因纽特人,也能多少领略一些当地社区的生活日常元素。当然,在伊卢利萨特和塞尔默谬特这样的地方,您也可以去探访因纽特艺术家们的工作室,在那里可以找到最富特色的纪念品,而不是免税店的大路货。

许多老手都会建议,不论采用何种旅游方式,在格陵兰最好预订一款Greenland-Travel.com推出的在线旅游套餐,以应对岛上缺乏陆上交通网,和岛内空中交通经常因晚点而塌班的情况,一些特色旅游项目(如长线皮划艇)如果不和“套餐”挂钩,几乎只有看得份。

同样,最为老手唾弃的是格陵兰唯一的沿海邮轮Sartag Ittuk号:尽管每个“套餐”都竭力推销这条船,但踏上这条乏味的邮轮就等于在自己和\“真正的格陵兰”间建立了一层膈膜,除非您希望每小时都呆在“活动酒店”,吃着昂贵自助餐眺望千篇一律的格陵兰海岸线,期待“中头奖”看到漂流冰山上的北极熊,否则请远离这艘邮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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