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工作单位革委会地震办公室提前十几天管的就松了,说是上班,其实来不来也没人管,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留下一半个值班人员接收雁北地委的传真,其它人早回村里准备过年了,父亲曾经在部队是“枪工技师”,手巧的很,记得有一年给我用自行车链、钢管做了一把可以填火柴头磷粉的手枪,给妹妹编了一只铜兔子,那可是上佳的玩具了。
父亲如果不是当兵绝对是一个好木匠,他做出来的枪绝对可以称之为精品,比现在孩子们玩的塑料或成品玩具强百倍千倍,先找上好的杏木用锯或锉刀画线割制、刨平制成枪托,再用废旧了的自行车辐丝根据栓栓尺寸一头磨尖一头弯折成撞针,发射弹簧是用平板车黑脱皮里带做的,拉力足有 10 公斤,重要的环节是把自行车链条连接轴凿穿贯通形成撞针枪栓,枪管填药部分是趁着民兵训练时偷偷捡来的弹壳,在弹壳内注满水倒立在硬一些的土里加压便会将弹座下的铜芯去掉,寻找枪筒颇费一些周折,通常到铁匠铺偷来或是县城锁簧厂要下的配件,枪做成后再在枪把上系上红绸,枪管里注上二蹦脚炮仗里的倒出的火药,杀伤力极大,后座力也不小。炸镗是常有的事,自制手枪给我带来的乐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发挥你的想象力,冬日里、皑皑白雪下,“叭”,一枪干下 5 只麻雀是种什么感觉,捡起胜利果实后点燃野地里捡的树枝牛粪,对着北风尿一泡热尿和成泥将麻雀包了扔在火上烧熟,约摸半个时辰掰开泥包,撕下一条鸟腿嚼在嘴里,咸咸的,没有尿味,挺香的。
这种枪父亲一般管的比较严,害怕我不小心走火伤人,也就是春节期间玩几天便被肢解了,由此可见可见当年父亲对我的娇惯是没边没沿的,再加上母亲“不讲理式”的护犊方法,这也为我在日后成长过程中贪玩不努力用功埋下了隐患,印象最深的便是我们的地理老师左振青,阴阳怪气地当着父亲“夸奖”我:孩子很聪明,但聪明没有用到点子上;妹妹从小便是一个乖,编制的兔子能小心奕奕地保存一年,尤其学习成绩彻底碾压我百倍,寒假学校张贴在大队部墙上的红榜她总是名列前茅,而我如果不坐“未尾红椅子”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母亲常常用奖励“麻花”的形式表彰犒劳小妹,同时也想用这样的办法刺激我的学习热情,在物质匮乏年代这种眼睁睁看着妹妹吃香喷喷麻花的样子很是锻炼人的毅力和发奋图强的精神,可惜朽木不可雕也,从小到大我的学习成绩糟糕透了,假如有一次成绩考的不错,那老师一定认为我是抄别人的,客观地讲绝大部分抄袭是真的,但有时候碰巧做的顺手语文成绩好了,卷子下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直怀疑是老师眼睛糊涂叛错了卷子,在此暂且不提,回到正题,无论是父亲的“手枪、兔子”还是母亲的“麻花”,成了我心中极其珍贵的东西,钟爱至极,是我童年少有的一抹亮色,当然也是向同伴炫耀的资本。
平民老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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