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何建军，出生在浙江省青山县丰收镇双河村。说起我的身世，还真是个让人唏嘘的故事。我的外婆张秀英，是我们双河村有名的豆腐西施，一担豆腐挑了大半辈子，养活了我这个没爹娘的孩子。
说起外婆的豆腐，村里人都说那是一绝。每天凌晨三点，外婆就要起床磨豆子。我记得小时候，常常被那“咯吱咯吱”的磨豆声吵醒。黑暗中，外婆佝偻的身影在豆香中晃动，那场景，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心疼。
“建军啊，你睡你的，外婆这就快好了。”每次我醒来，外婆都是这样轻声安慰我。她的声音沙哑却温柔，像是怕惊扰了夜的宁静。
我六岁那年，我爹出了意外，没过多久，我娘就改嫁到南方去了。那时候，村里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你看那何家媳妇，男人刚走，她就改嫁了，这心也太狠了些。”可外婆从来不让人说我娘的不是，她总是说：“人各有难处，莫要说闲话。”
就这样，我在外婆的豆腐铺子里长大。说是铺子，其实就是村口一间用竹竿和油布搭起来的棚子。下雨天漏水，刮风天进灰，但对我来说，那就是整个童年的天地。
夏天，我最喜欢躺在铺子后面的竹椅上纳凉。竹椅是外婆用废弃的竹篾编的，躺上去凉丝丝的，特别舒服。外婆卖豆腐的时候，我就数着过往行人的脚步，听着他们讨价还价的声音。
“张婶子，今天的豆腐看着水分多啊，便宜点呗？”
外婆总是笑着说：“我家豆腐你还不知道？从来不掺水，你要是觉得贵，我少给你两块。”
就这样，在豆香四溢中，在乡亲们的讨价还价声中，我慢慢长大。直到1982年那个特别的夏天，一切都变了。那年，我17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每天除了帮外婆卖豆腐，就是跟村里的几个小子疯跑，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那时候，每天清早都会有一个叫李小梅的姑娘来买豆腐。说来也怪，她总是掐着点来，每次都是早上卖豆腐的高峰期刚过，摊位前没什么人的时候来买。
小梅生得清秀，眉眼间总带着一股子忧愁，跟村里其他姑娘不太一样。她说话轻声细语的，买豆腐从来不讲价，外婆给多少都笑着接过。
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每次小梅来买豆腐，外婆总会多给她几块。要是换了别人，外婆肯定要精打细算，可对小梅，她总是很大方。
“小梅啊，这两块是给你搭的，回去蒸了吃，补身子。”外婆每次都这样说。
我觉得奇怪：“外婆，你咋老是给她多搭豆腐啊？”
外婆听了，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这孩子懂事，每次来都帮我收拾摊位，多给她点怎么了？”
我撇撇嘴：“那巧巧她们也经常帮你收拾啊，你也没见多给她们。”
“你这孩子，咋这么多话？”外婆转过身去擦豆腐盘子，不再理我。
后来我才知道，小梅跟我同年同月生，而且也是单亲家庭，她爹早年出意外去世了，是她娘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这么一想，我就明白外婆为啥对她特别照顾了，大概是觉得她跟我境遇相似吧。
村里人都说小梅家有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据说她娘年轻时是镇上有名的美人，却偏偏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结婚没多久，她男人就出了意外，从此她就带着小梅过日子。
有时候我偷偷打量小梅，总觉得她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外婆看到我盯着小梅看，总是欲言又止，有时还会偷偷抹眼泪。我以为外婆是想起了我娘，也就没多问。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那年夏天，外婆突然病倒了。那天早上，我发现外婆连石磨都推不动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豆浆洒了一地。
“外婆！”我吓坏了，赶紧跑过去扶她。
外婆的额头烫得吓人：“建军啊，外婆可能有点累了，你去叫个人来帮忙把今天的豆腐做完吧。”
我哪还管什么豆腐，背着外婆就往镇医院跑。那条崎岖的山路，我颠簸着走了近两个小时。到了医院，外婆已经昏迷了。
医生说是肝癌晚期，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我蹲在医院的走廊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十七年来，外婆就是我的天，她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小梅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消息，每天放学后都会来医院，给外婆煮点粥，帮我照顾外婆。看着小梅忙前忙后的样子，我心里暖暖的，这丫头，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外婆醒来的时候，看到小梅在身边，突然激动得掉下眼泪。她抓着小梅的手，像是要把这十七年的思念都倾诉出来。
“外婆，您别激动，我给您倒点水。”小梅赶紧去拿水杯。
外婆拉住我的手，声音颤抖：“建军啊，外婆对不起你，这些年，外婆一直瞒着你一件事。。。”
我心里一惊，难道是关于我娘的事？
“小梅，你过来。”外婆又叫住正要出去的小梅，“外婆有话要对你们两个说。”
外婆的声音很虚弱，但字字清晰：“1965年的那个雨夜，你们娘生下了一对双胞胎。那时候，日子实在太苦了，一个人根本养不活两个孩子。你娘。。。你娘没办法，只好把你们分开。。。”
我愣住了，一时间没明白外婆的意思。
“小梅，你不是姓李，你姓何，你是建军的亲妹妹。”外婆说完这句话，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这。。。这怎么可能？”我和小梅异口同声地说。
外婆喘着气继续说：“当年你娘生了你们俩，家里穷得叮当响。你外公刚走，我一个人照顾你娘坐月子都费劲。那时候，镇上李家出了五百块钱，说要领养一个孩子。你娘。。。你娘实在没办法，就把小梅送给了李家。。。”
“那我娘呢？她真的是改嫁了吗？”我急切地问。
外婆摇摇头：“没有，她去南方打工了，这些年一直在给李家寄钱，就是不敢回来见你们。她。。。她怕你们怨她。。。”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外婆总是对小梅特别好，为什么每次看到小梅都忍不住掉眼泪。原来，这十七年来，外婆一直在默默守护着这个秘密，看着自己的外孙外孙女，却不能相认。
“你们的娘叫何巧云，是双河村出了名的美人。”外婆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当年她生下你们后，家里连口吃的都没有。我劝她把你们送去福利院，可她死活不肯，宁愿自己去南方打工。。。建军，你别怪你娘，她也是没办法。。。”
听到这里，我和小梅都哭得不成样子。原来这些年，我一直误会娘了。我以为她是个狠心的女人，抛下我改嫁他乡，却不知道她是为了养活我们姐弟俩，才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李家。。。”小梅抽泣着问。
“李家对你很好，他们也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养。只是。。。”外婆说到这里，突然咳嗽起来。
我赶紧给外婆拍背，递水：“外婆，您别说了，好好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