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李知青，你出来一下。"王队长背着个布袋站在窑洞门口，
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锄头差点掉在地上。
这一刻，昨晚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01
那是1973年的夏天，陕北的黄土高原上连一片云彩都看不见。我和其他三个知青被分配到黄土坡大队插队，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我瘦得连妈妈给做的衣服都穿不住了。
"明远，你说这日子还要熬到什么时候？"张建国躺在土炕上，一只手搭在额头上，一只手按着咕咕叫的肚子。
窑洞里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我坐在炕沿上，看着墙上的蜘蛛网发呆。这段日子，别说肉了，就连玉米面糊糊都喝不上了。队里统一分的口粮越来越少，每天就啃点野菜饼子，就着咸菜汤。
"饿死了，真是饿死了。"王小强蜷缩在角落里，"昨晚我做梦梦见自己在啃馒头，醒来发现把枕头都咬湿了。"
"要不，去队长家借点粮食？"刘大海提议，声音里带着一丝希望。
"别做梦了，"张建国苦笑着说，"我今天去队长家送信，看见他家的锅里煮的全是野菜。他家小子在山上挖了一天野菜，手都磨出血了。"
几个人都沉默了。这场大旱让整个黄土坡大队都揭不开锅。地里的庄稼干枯发黄，像被火烤过一样。就连平时最爱叫唤的老牛，都没了声息。
"哎，你们说，咱们是不是上辈子造了孽？"王小强突然说，"好好的城里孩子，偏要来这受罪。"
"别埋怨了，"我打断他，"当初是自愿报名的，没人逼咱们。再说了，乡亲们也不容易。"
张建国突然坐直了身子，神神秘秘地说："告诉你们个事，今天我去打水，发现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大家都来了兴趣。
"部队。"他压低声音，"就是村子西边那个驻地。我看见他们的仓库后面，围墙不高，爬过去很容易。"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就是不敢接这个话。
"你是说......"刘大海试探着问。
"借点粮食。"张建国说，"就借一点，等发了工资就还回去。"
"那是偷！"我吓了一跳，"要是被抓住，可是要坐牢的！"
"谁说是偷了？"张建国瞪大眼睛，"咱们是借，借！再说了，那是人民子弟兵的粮食，咱们也是人民群众，借点怎么了？"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这该死的饥饿感，一天比一天难熬。
"明远，你也饿了吧？"王小强轻声说，"咱们都快一个星期没吃饱了。再这样下去，非得饿死在这儿不可。"
我低下头，不说话。确实，这几天饿得厉害，走路都没力气。昨天下地干活，差点晕过去。要不是队长家的小子及时扶住我，非得摔个狗啃泥不可。
"这样，"张建国下了决心，"我和小强去爬墙，明远在外面接应，大海守在知青点。就拿两袋，多了也拿不动。"
大家都看着我。作为知青点的"领头人"，我知道自己的决定很重要。犹豫了好一会儿，我终于点点头："行，但说好了，就这一次。等有了钱，一定要还回去。"
02
入夜后，黄土高原上漆黑一片。天上连星星都没有，只有远处军营的一点灯光在闪烁。
"记住，看见手电筒闪三下，就是有情况，赶紧撤。"我叮嘱着张建国和王小强，"千万别贪心，拿了就走。"
两个人点点头，像两只猫一样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我躲在一棵老槐树后面，心跳得厉害。这是我们第一次做这种事，要是被抓住，可就完了。
晚风吹过，带来一阵阵粮食的香味。那是部队食堂的方向，平时我们经过时，总能闻到饭菜的香味。今天这味道格外勾人，让我的肚子又开始闹腾。
"咚"的一声轻响，我吓了一跳，赶紧握紧手电筒。原来是张建国已经翻过围墙，正在帮王小强爬上去。两个人的动作很轻，看来这几天饿得真是练出本事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提到嗓子眼。远处传来一声狗叫，把我吓得差点跳起来。还好，那狗叫了几声就停了。
"明远！"黑暗中传来张建国压低的声音，"接着！"
一个麻袋从墙头扔了过来，沉甸甸的。我赶紧接住，是白面，光闻着那香味就让人流口水。紧接着又是一个麻袋，是大米。
"快走！"三个人背着粮食，踩着月色往回跑。虽然饿得没力气，但这会儿也不知道哪来的劲，跑得飞快。
"站住！"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我们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也不知道是真有人追还是吓出了幻觉，总之那一路上，连绊了好几个跟头也顾不上疼。
等跑到知青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刘大海早就把门开着等我们，看见我们平安回来，悬着的心才放下。
"快，快藏起来！"我们手忙脚乱地把粮食分装在几个小布袋里，藏在炕洞和柴火堆后面。
"煮点粥吧，我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王小强擦着汗说。
"不行！"我坚决地说，"今晚什么动静都不能有。明天再说。"
躺在炕上，谁也睡不着。外面的风吹得窗户"吱呀"作响，每一声都像是有人在敲门。我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一声"站住"。
"你们说，刚才是真有人喊还是咱们听错了？"张建国小声问。
"管他呢，反正咱们没被抓到。"王小强说，"明远，你说咱们这事算什么罪？要是让公安知道了，得判几年？"
"别瞎说！"我呵斥道，"睡觉！明天还要下地干活。"
第二天一早，我们照常起床。虽然还是饿，但想到藏在炕洞里的粮食，心里就踏实多了。刚要出门下地，就听见有人喊："李知青，你出来一下。"
我回头一看，吓得手里的锄头差点掉地上。是王队长，他背着个布袋，站在窑洞门口，脸上带着一种让我捉摸不透的笑意。
"你们几个，都出来吧。"王队长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