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翠花,今年56岁,出生在一个南方的小山村。
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记得小时候,家里连一盏像样的煤油灯都舍不得点,父母总是把微薄的收入留给我们几个孩子读书,自己却干得腰都直不起来。
虽然读书的机会有限,但我也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和一些简单的账目——日子再苦,生活还是得过下去。
后来,我嫁给了李国庆,他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人勤快,踏实肯干。
结婚后,我跟他一起在村子里种田、养猪,日子虽然过得辛苦,但好在我们两个性子都不争不抢,也不怕吃苦,生活算是过得去。
随着两个孩子的出生,家里的负担越来越重,但那时候我心里总想着,孩子只要能好好成长,再苦再累也值。
如今,我和老伴住在市郊的农村里,村子不大,却赶上了拆迁的好时候。
上个月,村里通知我们几户人家,说拆迁款很快就会到账。
我和李国庆这辈子头一回听说自己能拿到70万,心里高兴得不行,可这高兴劲儿没持续多久,我就开始发愁了——家里的两个孩子,尤其是女儿和女婿,总让我觉得这笔钱会惹出事端。
果不其然,我的担忧成了现实。
我们的女儿李晓楠,今年32岁,嫁给了城里人刘建强。
女儿小时候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也不错,可自从嫁给刘建强后,性子变得越来越软弱,什么事都听刘建强的。
刘建强是个精明人,嘴皮子厉害得很,可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爱赌钱,手头总是紧巴巴的。几年前他输了几十万欠债,还是我们东拼西凑帮着还的。
这些年,他总来家里借钱,我和李国庆心里不痛快,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拆迁款的事,刘建强早就知道了。拆迁公告一贴出来,他就天天往我们家跑,嘴里说得好听:“爸妈,这钱是大家庭的财产,等咱们一家人住上新房,日子就更好了!”
可我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国庆,这钱真不能让他碰。”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对老伴低声说道。他叹了口气,说:“晓楠嫁给他,我们也没办法啊,总不能真把女儿推出去吧?”
我转过身,声音带着几分坚定:“我不是不心疼女儿,可咱们这辈子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不能这么让人败光了。拆迁款到账了,咱们就出去住几天,别让他们知道去哪儿。”老伴没吭声,但我看得出来,他也是同意的。
拆迁款到账那天,我心里又喜又怕,喜的是这笔钱真的来了,怕的是刘建强会再出什么幺蛾子。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李晓楠上门了。
“妈,爸!听说拆迁款到账了?”刘建强一进门就笑得满脸堆花。晓楠跟在他后面,小声说:“妈,建强说想和你们商量一下钱的事……”
我把手里的针线活一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钱的事不用商量,房子拆了,咱们还得找地方住呢,这钱是留着买房的。”
“妈,这话说得不对啊!”刘建强皱了皱眉,语气里透着不满,“咱们是一家人,这钱也得算我们一份吧?再说了,您和爸住哪儿不是住?我现在手头紧,真的很需要钱。你放心,我这次不赌了,我打算做点生意,赚到大钱了好孝敬你们。”
“刘建强,你少来这套!”我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有些提高,“你上次借的钱到现在还没还,亏你还有脸张口要钱!”
“妈!”晓楠急了,拉着我的手说,“建强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想让咱们一家人过得好一些……”
“好个屁!”李国庆站起来,狠狠瞪了刘建强一眼,“晓楠,我和你妈活了大半辈子,就剩下这点老本了,你要是孝顺,就别让他惦记着这笔钱!”
刘建强的脸顿时阴了下来,转头吼了一句:“晓楠,走!咱们走!”女儿哭着跟在他后头走了,留下我和老伴坐在屋子里,心情复杂得很。
当天晚上,我和李国庆收拾了几件衣服,把银行卡塞进包里,一大早就坐车去了省城。我们找了个便宜的小旅馆住下,打算先避避风头。
这些年,刘建强对钱的事一直锱铢必较,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果然,第二天中午,我接到了邻居李婶的电话。她气喘吁吁地说:“翠花,你快回来看看吧!刘建强在你家砸门呢,说要找你们算账!”
听到这话,我的手抖了一下,电话差点掉地上。我赶紧问:“砸门?他疯了吧?晓楠呢?”
“晓楠在旁边哭,让他别砸,可他根本不听啊!”李婶叹了口气,“你还是回来处理一下吧,这再闹下去,村里人都看不过去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五味杂陈。看着一旁的李国庆,我低声说:“你说,咱们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李国庆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钱是咱们的,他有脸要,咱们就得给吗?晓楠是咱们的女儿,可她自己选的路,咱们管不了一辈子。”
最终,我还是没回去,而是让邻居帮忙报警。警察赶到时,刘建强被带到了派出所。事后,晓楠给我打了个电话,哭得泣不成声。
“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建强也没做什么,就是想要点钱,你们至于让警察带走他吗?”她的声音透着委屈,可我却听得异常心疼。
“晓楠,你听妈一句话。这个家里,咱们的钱是辛苦挣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建强要是真有本事,咱们会不给他过好日子的机会吗?”我声音哽咽着,“你是我女儿,我疼你,可你得明白,有些钱不能随便给。”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最后只传来她小声的一句:“妈,我知道了。”
后来,我们用拆迁款买了套小房子,还是住在农村,没有告诉任何人具体地址。我不知道这件事对女儿婚姻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我知道,护住这个家,是我和李国庆唯一能做的事。
窗外的冬天很冷,可我的心却渐渐平静下来。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有些选择,无论多难,都必须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