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是中国女性电影崛起的一年。

女性创作者及其关注的女性处境、公众议题以更为新鲜细腻的视角被大众看到,掀起一阵又一阵风暴。

贾玲的第二部导演作品《热辣滚烫》登上春节档,以34.6亿票房获得2024年度票房总冠军。滕丛丛改编作家李娟的散文名作《我的阿勒泰》,“300分钟的电影”带来新疆文旅大潮。诗人尹丽川与柏林影后咏梅共同创作《出走的决心》,拍摄“50岁阿姨自驾游”苏敏的故事。邵艺辉的第二部导演作品《好东西》,拿下7亿票房和豆瓣9.1高分,“叫好又叫座”双丰收……

从年头到年尾,女性表达始终没有停步。在此我们特别推出“益起映创”年度盘点的第二篇,共同回顾2024年鼓舞人心的女性创作。

女性创作者,集体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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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开年第一件大事,贾玲第二部自导自演的电影《热辣滚烫》登上大银幕。

贾玲第一部自导自演的电影《你好,李焕英》曾获54.13亿票房,她也是中国影史首个单部影片票房破40亿的女导演。如果说《你好,李焕英》的自传性质更多带有运气的成分带来商业上的成功,那么《热辣滚烫》则明确表达了贾玲的决心:我不要再做喜剧演员了,我要拍电影,上更大的桌。


“减重100斤”的银幕视觉震撼引爆舆论。很多人将此视作营销手段,但对更多女性观众而言,《热辣滚烫》的剧情和贾玲的真人示范有着极强的召唤——你可以不用再低眉顺眼讨好任何人,你可以精彩做自己。有了这个轰轰烈烈的开头,女性电影在2024年打开了新局面。


滕丛丛、尹丽川、杨圆圆、李冉等等,这些女导演的名字如此陌生,在2024年之前只被少部分影迷认识。她们大多只执导了一两部电影,不是资本青睐的鸿篇巨制,本人也长期默默写自己的故事。但当她们的作品出现在2024年,有了更多被看到的可能,甚至引领了观影潮流。

《我的阿勒泰》改编自李娟的同名散文集,《出走的决心》拍下“50岁阿姨自驾游”的故事,《山花烂漫时》重演硬气又悲悯的张桂梅,《小巷人家》关心两个女工从年轻到年老的友谊……这些女导演、女编剧、女演员创作的故事有何共同点?——她们都关心女性群体的命运,以自身为创作者的尺度,让更多优秀的女性创作者被看到。

文学的、电影的、电视的、短视频的、脱口秀的……“girls help girls”是女性创作班底的潜在精神。被重新书写、演绎的作品,不仅仅是女编导或演员个体的表达,而是一个个桥梁、窗口,让大众更多关注到全体女性的命运。这是女性创作者集体上桌带来的效应。

看见女性普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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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临近年末时,有关“老登电影”的讨论沸沸扬扬。诸多影史经典都被这个标签重新划归,人们发现,原来曾被奉为圭臬的许多电影大多从男性视角出发,不知不觉影响了大众观念和看待世界的方式。

“老登电影”的提法或许粗鄙,但其热议背后反映的正是女性创作登台的影响。当女性创作者不在场时,人们习惯了单一性别引导的价值观、影像语言及其商业运作手法。但当有了大批量的优秀女性电影涌出,人们也会惊觉,原来不一定要讲英雄的、壮烈的、主宰或竞争的故事,日常的、平凡的、细微的角落同样值得被看到。


《出走的决心》就是2024年表达这一主题的典范。在不算热闹的中秋档,一个讲述中老年家庭主妇被困家中的故事,得到了1.2亿的票房和豆瓣9.0的高分。

老人的故事有人看吗?家庭主妇的故事有人看吗?导演尹丽川根本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在采访中她说,“我只拍我想拍的故事。”

咏梅饰演的李红,原型为“50岁阿姨自驾游”博主苏敏。在视频平台上潇洒开车闯天涯的老人,在电影中,被更多人看到了她为何出走的源头。


《出走的决心》几乎没有太多跌宕的剧情,李红被牵制在家中,常年做家务、照顾丈夫和女儿,到女儿的孩子出生,她也从未有机会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这是中国家庭普遍的现实,当女人成为妻子和母亲,“母职”便成了超于她个体的首要义务,终其一生绑缚着她,困扰着她,以爱之名。

咏梅演活了那个始终温吞憋屈的母亲,姜武也演活了眼高手低的父亲。千千万万家庭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似乎没什么好拍的),但尹丽川引领的全女创作班底告诉大家:不,这就是有问题的。


上野千鹤子曾在2019年东京大学的开学典礼上讲:“女性主义,绝非鼓动女性依照男人的方式行事,或宣扬弱者应当变为强者的思想。它追求的是,哪怕身为弱者,依然能够受到尊重。”

家务事,不是小事。老去的生活,依然是生活。没有高低优劣之分,只有平等的看待。当《我的阿勒泰》中的哈萨克族女孩道出家庭生活的沉重;当《好东西》中的钟楚曦让小女孩听到妈妈做家务的声音那样美妙;当《山花烂漫时》中的张桂梅和女学生清楚地算一笔账,嫁人读书孰轻孰重;当《破·地狱》中的女儿勇敢地挑战哥哥和父亲,把本应由男性做的事做得更好……这些勇敢说出真相的女性,都在倾吐同类的命运。当李红停下车走到悬崖边,她把ETC卡丢出去的决心,是千千万万女性共同的决心。

轻盈的、可爱的

也是女性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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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言,“女性是一种处境”。但女性的表达,不仅限于困境、难处、苦痛,还有各种轻盈的可能。

2024年12月上映的《好东西》,再次挑动了大家的观念。原来电影可以这样拍,故事可以这样讲,单亲妈妈、女儿和她们的邻居,可以成为银幕主角。男人围坐在旁,甘做聆听者。


邵艺辉打破了墨守成规的范式,人物的社会关系被重组,宋佳和钟楚曦的能量也重新被激发。过去在男性视角中常被看作“花瓶”、性感尤物的女演员,在女导演的镜头里,是另一种有趣的灵魂。


回想我们这一年中看过的女性形象:《我的阿勒泰》中的马伊琍素面朝天,行走在草原上有自己的洒脱。《小巷人家》里的蒋欣怼天怼地,潇洒了自己才照顾好全家。《玫瑰的故事》里的刘亦菲稳坐大女主,美得更加从容。还有一众脱口秀女演员,小鹿、杨笠、菜菜、漆漆,月经不羞耻,丈夫随便侃,她们讲女性的处境,轻轻松松把世界冒犯了。

冒犯,当然危险。正如国外同频的女性创作者们,也在以各种新的形式冒犯。《芭比》是那样拍男人的,《坠落的审判》讲的是那样自我的妻子和母亲,《住宅区的两人》甚至干脆拍老年女性一起喝茶聊天散步吃饭,有什么不可以?


有人也许会说,拍女性主义的导演们只是赶上了好时候。把女性创作当成一种时髦的装饰品,似乎就自带热度和流量。但我们回看许多女性创作者的经历,她们并不是为了迎合大数据和观众需求现在才开始创作的。《女人世界》拍了数年,《我的阿勒泰》早在疫情之前就开始筹谋,《爱情神话》里三个女人的聊天辛辣猛烈——早在浪潮来临前,女性创作者们就带着各自的追问。只不过今天人们才看到她们写就的华章,却忘了“纸篓”里无数被揪乱的废纸团。


被誉为中国第一部女性电影《人·鬼·情》的导演黄蜀芹曾说,曾说:“我以为的女性电影,就是在人们习惯房间坐北朝南、窗子永远向南的地方,开一扇向东或向西的窗。”

向东或向西的窗不会如向南的窗那样全部接受阳光,但侧向可以看见光照到的阴影——现实中被忽视的,老人、孩童、弱者和所有平平凡凡的人,正是女性更在意的方向。

从《热辣滚烫》到《好东西》,2024年以一个漂亮的开头和一个漂亮的结尾,标记了这一年女性创作的新鲜生猛。女性影像正以更为多元的视角、锐利且温情的叙述,讲述贴合当下的新故事。

我们期待更多女性创作者,上桌、吃饭、讲话,拍拍桌子,听,时代的声音。电影需要新的闯入者。

作者 | 李婧

自由撰稿人

排版 | Amethyst

「注: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豆瓣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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