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辽宁省鞍山市发生了一起极为恶劣的事件:因警方一个疏忽而造成的致命失误,导致一天之内有8名警察接连被杀!
说起来,此事的起因挺离谱。
当年10月19日晚,一支巡警小队照例沿街巡查。当时那个年代,我国治安并不是很乐观,警方只能尽一切努力防患于未然,保证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一路走来,巡警都未发现任何异样,哪知就在这时,迎面走来的3名男青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转头就跑!
巡警在追逐的同时,注意到有东西从对方身上不断掉落,凑近一看竟都是整条的香烟、白酒等高档货,心里顿时明白了大概:这几个青年一看就是小毛贼,刚做了一案“满载而归”不料半途碰到警察,一时做贼心虚才做出如此夸张的反应。
若不是他们心理素质差到离谱,不打自招,谁又能看出他们有问题呢?巡警被这送上门的“业绩”逗乐了,经过一番追逐,3名毛贼中的2人被巡警追上并扑倒在地,另有一人被警察开枪打伤并制服。
人赃并获,对于这一结果,领导十分满意。罪犯被带回局子里录口供,伤者被送到鞍钢铁西医院治疗,接下来就等圆满结案了。不仅如此,警方还专门派了4名民警看守伤员,两人一组两班倒,24小时监视。
如此处理当然说不上错,然而殊不知,警方已在不知不觉中铸成了大错。
事实上,经过一番调查,警方恐怕已经意识到这3名罪犯中有他们的“老熟人”:其中一人名叫李世海,做为罪犯可谓是“战绩辉煌”——从其18岁到30岁之间的12年里,满打满算,他竟然只有1年是在监狱之外渡过的。
咱们常说“惩罚只是手段,让罪犯改过自新才是目的”,李世海却把坐牢坐出了“新高度”——对他这样无可救药的坏人来讲,进监狱非但不是什么坏事,反倒能接触到更多“志同道合者”。对于其犯罪生涯而言就像上大学一般,能结识更多同伙,在犯罪之路上获得进一步“深造”。
这不,1989年,年近30岁的李世海刑满出狱后,立马就跟在监狱里认识的两名狱友组成团伙,在短短半个月里疯狂作案十多起。在他们再度落网的那起盗窃案中,警方从其窝点中搜出现金3000多元、香烟十余条、名酒8瓶、手表数块——比起此前的小偷小摸,此时他无疑已晋级“大盗”了。
要命的是,李世海的几个哥哥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李家共有兄弟五人,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境贫寒,根本无力抚养,只能任由哥几个“自由发挥”,长成什么样算什么样。李家老大、老二还说得过去,老三李世永、老四李世博打小就不学无术,整日游荡在街头拉帮结派,打架斗殴。可以说,李世海迈入邪门歪道,受这两位哥哥影响巨大。
而在1989年10月19日晚被捕的3人里,受伤者正是李世海。听闻弟弟落网,李世永和李世博非常惊慌,倒不是因兄弟情深——几年前,哥仨在行窃时被人撞见,他们毫不犹豫地将目击者灭口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下背了人命,三人灰头土脸地跑回家准备等死,怎料左等右等都不见警察上门。
原来,当时的治安状况异常糟糕,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案件发生,警方压根就没有怀疑到李家兄弟头上,后者也因此侥幸逃过一劫。眼下李世海前科累累,屡教不改,无疑将面临重罚,一想到五弟可能会为了换取减刑“戴罪立功”,主动把杀人之事供出来,三哥、四哥就如坐针毡。
两人一开始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先混进医院看看弟弟的状况,哪知这一看,哥俩乐了——这警察是真给机会啊!
正如咱们刚刚所说,警方就把李世海当个普通小贼,安排了4名民警两班倒值班,每组两人;而每到饭点儿,其中一人还会下楼打饭,这就意味着病房里总会出现只有一名民警看守的情况。
李家兄弟认为,人数占优,只要再弄一把趁手的武器,他们便有把握杀掉值班警察,救走弟弟。
1989年10月26日,片警李福林正在照例巡逻,他怎会料到短短几个小时后,自己这辈子便过完了。
李福林注意到平时不学无术的李世永、李世博哥俩居然满脸堆笑,客客气气地邀请他去家里坐坐,他猜不透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奇之下便答应跟随前去。怎料三人刚一进门,李世博就从背后抡起铁锤,一下就砸碎了李福林的脑壳,两人随后从受害者身上搜出一把54式手枪。
当晚,哥俩再度造访鞍钢铁西医院,借口“给病人送饭”获准进入病房。正如他们所料,此时病房里只有一名民警值班。机不可失,李世永毫无征兆地拔出手枪,接连扣下扳机。
值班的警官名叫肖太宗,他的勇气令人敬佩:肖警官在胸部、腹部中弹,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依旧硬撑着开枪还击,但很快因伤势过重而失去抵抗能力。李世博见状赶紧冲上前去,抽出藏在身上的尖刀对着肖警官脖子、背部猛刺,致其命丧当场。
在救走李世海的同时,兄弟三人也顺走了肖警官的配枪。
歹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法场”,残害警察,简直无法无天。此案性质实在太过恶劣,在鞍山乃至辽宁警界都掀起轩然大波。上级领导震怒,要求鞍山市公安尽快破案,后者不敢怠慢,赶紧成立专案组,抽调一切可用警力,铺天盖地地展开追捕和调查。
据群众反映:3名凶犯在走出医院后乘坐一辆金杯面包车逃离,该型面包车便成为警方的重点调查对象。哪知指示一下,行动人员又犯了一个大错!
10月26日晚,韭菜台镇派出所副所长殷振元与其他两名民警在一处哨卡拦车盘查。20时许,一辆大发牌面包车迫近。虽然与通缉车辆的型号不匹配,殷振元依旧要求对方停下接受检查。
哪知车里坐着的正是李家三兄弟,他们想到警方会按照车型进行搜捕,因此特意换了辆车。
如此危险关头,在明知逃犯手握两把手枪的前提下,哨卡3名执勤民警中却也只有殷振元有配枪;即便如此,殷振元也未能提前做好警戒,以至于李家兄弟意识到行踪即将败露之际展开袭击时,这场袭击沦为一边倒的屠杀。
两名手无寸铁的民警首当其冲,殷振元也还没来得及开枪还击便被击倒在地,随后配枪也被夺走。
血洗哨卡后,三人又劫持了一辆解放牌卡车,要求司机把他们送到沟帮子火车站。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把全城折腾得鸡飞狗跳的三名逃犯,每人怀揣一把手枪,居然顺利通过了车站安检,还买到了车票。接下来,只要他们登上火车,跑到偏僻地区换一套身份,以那个年代我国警方的刑侦条件来看,李家哥仨很有可能会就此人间蒸发,跟他们的东北老乡“呼兰大侠”一样,成为一段都市传说。
恰在这个关头,在站台上巡查的车还在那治安联防队值班班长刘玉成注意到了三人,意识到对方神色慌张,不停地左顾右盼,断定他们一定有问题。刘玉成假装聊天,暗中试探三人身份,哪知李家三兄弟竟然直接把他们抢来的手枪拔了出来,声称自己是出来办案的警察,警用手枪就是证明!
刘玉成被这别具一格的证明身份的方式吓了一跳,他赶紧把情况汇报给了在车站执勤的警官。随后,民警王锦彪、高树里在刘的引导下直奔兄弟三人,后者一看有身穿制服的人逼近,当即意识到身份已经败露,旋即掏枪射击。
双方在站台上展开激烈枪战,不幸的是,最终联防队长刘玉成和两位警官全部殉职,李家三兄弟只有一人被打中肩膀。不过也正是如此,他们乘车出逃的希望化为泡影。经过短暂考虑,三兄弟决定躲进北镇县山区,跟警察打游击战。
接到情报后,1989年10月27日凌晨,北镇县公安局出动所有可用警力对山区形成包围圈,当地的解放军部队也支援了数百兵力配合行动。
7时40分左右,歹徒行踪暴露,随即被团团包围。
就在解放军部队打算发动总攻,一举将歹徒歼灭之际,现场又突生变故——警方了解到李家兄弟在逃跑途中劫持了3名人质,以此为要挟跟警方谈起了条件。
本以为事情会因此变得极为棘手,怎料随后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经过短暂交涉,歹徒居然主动释放了人质。
随后,军队立马展开总攻,李世海从藏匿点探出身子刚准备举枪还击,下一秒就被打得浑身弹孔。不久,有人注意到对面似乎没了动静,有战士靠近一看,才发现李世永、李世博兄弟已双双饮弹自尽。
这场歼灭战声势浩大,因相关部门指挥有方,行动人员勇敢果断,从开始到结束只持续了不到10分钟。至此,轰动一时的“10·26特大持枪杀人案”宣告结束。
回顾此案,对于遇难者而言,它无疑是场“事故”,是本可避免的悲剧。
一开始,李家三兄弟本都是不入流的小贼,甚至都没资格在我国犯罪史上留下名字。然而当李世海被捕后,正是相关部门在一些问题上所做决断不够谨慎周全,导致李世永、李世博“劫法场”的异想天开的计划有了可行性。
此后,东北地区公安机关亡羊补牢,痛定思痛,开始了大规模整治与禁枪运动。
正是如此,血与泪的教训才弥足珍贵——如今我国治安水平走在全球前列,不但归功于国家的努力与民众的配合,警务人员在背后付出的牺牲更值得被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