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著名将领中,有一位在解放战争初期曾公开嘲讽毛主席,但毛主席对此的反应却十分坦荡智慧。

后来,这位将领弃暗投明,毛主席非但不计前嫌,还对他委以重任。



在新中国首届政协会议上,当他听到有关自己的任命后,当场感动得泪流满面,掩面大哭,直言,这是他做梦也不曾想到的,曾几何时,在国民党蒋介石统治的旧中国,他拎上整箱的黄金美钞,想打通关节买个部长当当,都求而不得。

此后,他更加勤恳工作在第一线,为建设新中国做出重要贡献。

此一人,便是傅作义

1895年,傅作义出生于黄河之滨的山西省运城市临猗县,1910年入太原陆军小学。

因目睹清政府的腐败无能,力图报国求变,傅作义毅然弃文从武,20岁入保定军校,毕业后投身军旅。



军阀割据混战时期,他追随晋军军阀阎锡山,1927年10月在涿州一战中,以7000官兵,在一无供给,二无援军的情形下,固守涿州城3个多月,打退奉军七次总攻,成为中国近代战史上城市攻防战中的著名一役。

傅作义因此一战成名,名声大噪,各派政治力量开始纷纷许以重金高官,以作拉拢。蒋介石于1927年12月28日任命傅作义为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

涿州商民感念傅作义的英勇无畏,更为年仅31岁的傅作义修建了傅公祠。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东北三省相继沦陷,中华民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蒋介石奉行攘外必先安内的不抵抗政策,引起了傅作义的不满。时任绥远省(今内蒙中部,省会归绥即今呼和浩特,1954年被撤销)主席、第35军上将军长的他连同50余名北方将领联名通电,“呼吁全国各方团结一致,同舟共济,群策群力,共同奋斗”。

1933年,日军侵犯山海关,长城抗战爆发。傅作义分电阎锡山、张学良、蒋介石,主动请缨作战,率59军(35军暂改番号)亲赴前线,与日军展开殊死搏斗,以重大牺牲为代价,于长城抗战最后一战怀柔之战中取得大捷,给骄横一时的日军以沉重打击,成功阻止了日军向华北的进攻,打破了“九一八”事变以来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然而,正当战斗最激烈时,长城抗战国民党方面的总指挥何应钦却突然命令傅部停止战斗,撤出阵地,傅作义当时接到撤退命令,强烈不满,甚至质问:“怎么抗日还有罪?”

而后,何应钦按照蒋介石的意思,与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塘沽协定》,在事实上承认了日本占领东北三省和热河,并把冀东22县置于日伪势力范围之内。



至此,断断续续5个多月的长城抗战结束。傅作义特派人将在长城抗战最后一战中的殉国官兵遗体运回归绥,并建立了纪念碑,将烈士名字刻于碑上。尽管长城抗战未能彻底阻止日军的侵略,但大大鼓舞了中国军民的抗日士气。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用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1935年,由田汉作词,聂耳作曲的《义勇军进行曲》诞生,其中便提到了中国人民早期抗日斗争的重要组成部分——长城抗战的这段悲壮历史。



1936年11月,傅作义又指挥绥远抗战,在绥远省抗击日伪军侵袭,取得百灵庙大捷等一系列胜利,不仅刺痛日本朝野,彻底粉碎了日寇建立蒙疆共和国的梦想,更鼓舞了全国人民的抗日斗志,被誉为中华民族复兴之起点。

同年12月12日,张学良、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张学良等19人联署的《时局通电》即称:“绥东抗战,群情鼎沸,士气激昂”,全民族抗日救亡运动自此进入新阶段

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后,傅作义受任战区司令长官,摆脱了阎锡山的控制,并于1939年12月中旬至1940年5月先后进行包头战役、绥西战役、五原战役,4个多月三战三捷,尤其是五原大捷,创国民党战区收复失地之先例。国民政府继蒋介石之后,将第二枚最高荣誉奖章“国光勋章”授予傅作义,以作嘉奖,但傅作义认为五原大捷乃全体官兵奋战功绩,而非他个人,没有领勋。

1945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抗战终于胜利。从1933年始坚持抗战13年,傅作义与日寇作战交手290多次,基本保持不败纪录,无一次吃大亏,取得骄人战绩,在中国战争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过1946年6月26日全面内战爆发后,傅作义还是被绑上了蒋介石的内战战车。

1946年7月,具有初战性质的大同集宁战役打响。聂荣臻和贺龙统帅晋察冀、晋绥两大军区部队,原计划攻城、打援,攻下华北战略要地大同,打退傅作义部东援,进而彻底打通晋察冀、晋绥两大军区之间的联系。



结果,大同集宁战役历时一个半月,共歼敌1个师大部、3个师各一部等,共1.2万余人,但没能达到的预期目的,大同未能攻下,同时未能歼灭傅作义部主力于集宁城下,使张家口乃至整个解放区面临更为不利的局势。

如此,傅作义以少打多,取得了国民党军队在全面内战初期的最大胜利,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

在这样的情形下,傅作义一时得意忘形,在绥远《奋斗日报》上发表了一封《致毛泽东公开电》。

也就是在这封公开电中,傅作义百般揶揄嘲讽,电文一开头便道:“延安毛泽东先生:然你们相信武力万能,调集了十七个旅,五十一个团之众,企图在集宁歼灭国军,城郊野战和惨烈巷战,继续达四昼夜,最后你们终于溃败了……”



随后,傅作义不忘挖苦道:“如果我败了,就叫你毛润之先生;(而)现在你输了,(你)该叫我先生。”

最后,傅作义已经十分笃定,自己能力挽狂澜,快速结束内战,还对毛主席公开喊话:

“只要毛先生参加政府,(我愿)以政府一员的资格,向政府保荐贺龙或你们任何一位先生接替我现任的职位,我不但首先衷心欢迎,并愿尽力促成。你如果不嫌的话,我自己愿在毛先生部下当一个最低级的职员,而绝对忠实的服从你。”

国民党《中央日报》当即对这封公开电大肆转载,报纸头版头条,大字标识转载文标题《傅作义电劝毛泽东,结束战乱参加政府》。

公开电广为传播,很快到了延安。



毛主席阅后,非但不见生气,十分淡定,而且做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让《解放日报》同样转载全文!”毛主席当时转头便这样交代秘书。当秘书不解地询问缘由,毛主席只道:“奇文共赏嘛!”

紧随其后,朱老总特将此电分发全体将士,所谓“请将不如激将”,毛主席和朱老总这样做正是为了激励解放军将领。

1946年11月,继大同集宁战役后,傅作义又为国民党在西北战场上占取了张家口这一重要据点,受到了蒋介石的特别嘉奖。



而后,傅作义再发公开电,挖苦嘲讽毛主席:“如共产党能胜利,甘愿为毛泽东执鞭!”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为他起草这封公开电的少将阎又文,真实身份是隐蔽战线上的中共地下党员,由阎又文起草的这封讽刺拉满的公开电,反而对解放军形成了最有力的激励。

也正是张家口一役后,伴随东北战局迅速拉开,傅作义曾经以武力快速结束内战的意图终成一场空。

解放军声势浩荡,势如破竹,令傅作义深受震撼,昔日的嘲讽挖苦不再,独留对前路的迷茫。

面对越来越腐败的蒋家王朝,傅作义经过艰难抉择,顶住重重压力,终于1949年1月率华北50余万名国民党官兵起义,使古都北平和平解放,200万北平人民免遭炮火。



北平和平解放后,1949年2月中下旬,傅作义在西柏坡受到了毛主席的亲自接见。

此时,先前曾两度公开嘲讽喊话毛主席的傅作义,背着沉重的思想包袱,内心十分不安有愧,对毛主席说了句:“我有罪。”

而毛主席却高度称赞道:“和平解放北平,宜生(傅作义的字)功劳很大,人民永远不会忘掉你。你是北京的大功臣,应该奖你一枚天坛一样大的奖章。”



后来,傅作义又力促部下董其武,率10万绥远大军和平起义,使绥远这块东接张家口,西接宁夏,北与蒙古为邻,南以长城与山西、陕西分界的战略要冲,顺利地被人民解放军接收,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做出重大贡献。

1949年9月21日至30日,新中国第一届全国政协会议,政务院总理周恩来出来组阁,大会主席团要对副总理和各部部长的人选进行逐一审查通过。

当念到由傅作义担任水利部部长时,主席团一致通过。昔日的抗日名将傅作义,直接被感动得泪流满面,会议不得不暂停下来。



傅作义直言:“这是我做梦也不曾想到的。在国民党蒋介石统治的旧中国,我拎上整箱的黄金美钞,想打通关节买个部长当当而不得呀!”他边哭边说,“如今共产党毛主席要我这个起义将军当部长,这是毛主席的英明,共产党的伟大,共产党不得天下则天理难容矣!”

建国后,傅作义正式上任水利部部长一职,这一年,他54岁。

出生于黄河之滨的傅作义,从年少时起便目睹家乡黄泛灾害,心中留下了许多苦难的记忆。



更早在抗战之前,1931年主政绥远后,他更对水患感受颇深,也正是在他励精图治的治理下,至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时,绥远省社会基本安定,工农业生产发展,为绥远抗战准备了条件。

1943年,他又曾提出“治军治水并重”的口号,大兴水利,修干渠达1700里,支渠超1万里,使绥远一度荣获“塞上江南”的美称。

1945年夏,他又特意请来黄河水利委员会测量队,对河套一带的黄河流速、降波、河床变迁进行勘察,进而积累了治理黄河第一手资料。



这期间,凡是到过河套一带的人,无不对傅作义的治理成效拍手叫好,而这是国民党统治下绝无仅有的成绩。

新中国成立后,在毛主席的支持下,傅作义顺利当上水利部长,他自认这是自己实现“为民造福”夙愿的绝佳机会,所以从上任起,便开始忘我奔走于山水间。

从1949年到1972年因病辞职,他在水利战线上干了整整23年,从南方的珠江到北方的松花江,以至天山南北,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其中,尤其对黄河,这一条可以作为祖国象征和名片的河,同时也是一条世界上泥沙最多的河,也是世界上最难治理的,被称为“中国的忧患”的河。傅作义付出了诸多心血,在气温高达40度的大夏天,他依然进行着相应的查勘工作,进而研究治理措施,设想水库坝址。



毛主席知他在水利战线上的作为,十分欣慰,嘉奖他说:“对水利这一行,他是钻进去了。”

1955年,毛主席又亲自颁授傅作义一级解放勋章一枚。同年,曾经傅作义力劝发动绥远起义的董其武被授予开国上将军衔,董其武给毛主席写信表示给自己军衔定得太高了,毛主席却道:“上将,董其武不得不授。”当董其武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老上级傅作义,傅作义激动地直呼:“毛主席英明!”

1957年,傅作义参加完黄河三门峡水利枢纽的开工典礼,急忙赶赴晋南地区考察,结果途中因劳累过度诱发心脏病,幸得周总理从北京派心脏病专家赶往太原参加抢救,才救回他一命。

休养没几天,他觉得自己身体好了,又要求继续考察,经山西省委和护理人员劝阻才作罢。



待到身体确实好转后,他在家闲不住,开始每到一个水库,照例先服了硝酸甘油药片(心脏病用药),然后自行登上坝顶……

1963年,河北平原发生罕见的特大洪水。刚生病出院的傅作义在简报上看到有关消息,当即打电话给防汛指挥部,了解抗洪救灾情况,后又要求亲临抗洪前线。

1965年,傅作义当选全国第四届政协副主席,官至副国级。1972年,傅作义因病辞去部长职务,自此结束在水利战线上奋斗的岁月。



1974年,傅作义因病重住院。弥留之际,周恩来总理亲身前往探望,对他说:“毛主席让我来看你啦,说你对和平解放北平立了大功。”

傅作义闻言,嘴角微颤,最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1974年4月19日,傅作义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79岁。



回顾他的一生,从抗战名将到与解放军为敌,公开嘲讽毛主席,却又能在关键时刻弃暗投明,被毛主席委以重任,成为共和国部长、水利巨匠、副国级领导,一生颇为传奇。

素材来源:
[1]韩春阳.从举棋不定到弃暗投明——傅作义与北平的和平解放[J].军事史林,2019,(11):10-17.
[2]杜流程,杜倩.“布衣将军”傅作义[J].先锋队,2015,(24):30-33.
[3]马岚.傅作义涿州守城彰大义[J].档案天地,2012,(09):3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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