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大夫,您快来看看我儿子吧!"一位藏族妇女焦急地冲进诊室,打断了徐江涛正在写的病历。
抬头望去,妇女怀里抱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孩,男孩的额头上渗着汗珠,小脸蜷缩成一团。
这个场景,让徐江涛恍然想起了四十三年前的那个雪夜,也是在这片土地上,也是一样的焦急呼唤,只是那时的主角换了个位置……
01
1969年深秋,喜马拉雅山脉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呼啸着掠过措卡山村。
徐江涛站在村口的土坡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内心充满了苦涩。他的军绿色棉袄已经被高原的风吹得发白,裤脚上沾满了泥土。
作为医学院的高材生,他原本有着光明的前途。记得临行前,母亲站在上海火车站的站台上,眼含泪水地塞给他一个搪瓷饭盒:"阿涛,这是娘给你做的红烧肉,够你吃几天的。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可他如何能告诉母亲,这一去可能就是好几年?
一纸知青下乡的通知书,将他送到了这个海拔四千多米的偏远山村。这里没有电,没有自来水,连最基本的医疗设施都十分匮乏。
夜晚,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牧民的帐篷里偶尔传来几声牦牛的低鸣。
"徐知青,你怎么又在这儿发呆?"身后传来一个略带关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村里的老支书次仁,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藏袍,手里握着一根盘得发亮的拐杖。
徐江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就是想家了。"
次仁摇了摇头:"想家是正常的,但是你这样可不行啊。你看看你这两个月,三次装病要求回上海,两次找关系走后门,现在又整天魂不守舍的。组织把你分配到这里是信任你啊!"
"次仁大叔,您不懂。"徐江涛低声说,"我读了这么多年书,好不容易考上医学院,眼看着就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了。可现在,我却要在这种连基本医疗设备都没有的地方荒废时光。"
"荒废?"次仁笑了,"你知道吗,我们村里的人生了病,要走一整天的山路才能到县医院。每年冬天,都有人因为路途遥远耽误了治疗。你是学医的,在这里多少也能帮上一些忙啊。"
徐江涛沉默了。来到措卡山村两个月,他始终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
每天早上醒来,看着土坯房斑驳的墙壁,闻着屋外牦牛粪便的味道,他就感到一阵窒息。
晚上,他常常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听着屋顶的木梁被风吹得咯吱作响,想象着上海霓虹闪烁的夜景。
那天晚上,外面下着雪,风声呜咽。徐江涛坐在煤油灯下,翻看着从上海带来的医学课本。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随身携带的手术刀上。那是他在医学院实习时用的,刀刃依然锋利。
"这样下去,还不如死了算了。"他喃喃自语。随后,他拿起手术刀,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
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他木然地看着,心想这下总能回上海了吧。
"阿妈!阿妈!快来人啊!徐知青晕倒了!"隔壁的小女孩卓玛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徐江涛,尖叫着跑出去求救。
卓玛是个十岁的藏族女孩,平日里常常偷偷给徐江涛送一些糌粑和酥油茶。
02
当徐江涛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村卫生室的木板床上。一个身着藏族服装的年轻女子正在为他包扎伤口,动作轻柔而熟练。窗外的雪还在下,但已经小了许多。
"你醒了?"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我叫德钦卓嘎,是山下卫生院的护士,你可以叫我德钦。"
德钦说藏语时略带山南口音,温软悦耳。徐江涛默默地看着她包扎伤口,她的手法专业,眼神专注,时不时还会用藏语低声安慰他。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藏族姑娘,与印象中的粗犷不同,德钦给人一种温婉恬静的感觉。
"为什么要这样做?"包扎完毕后,德钦轻声问道。她的眼睛很亮,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关切的光芒。
徐江涛别过脸去:"我想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啊。"德钦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我知道你是上海来的大学生,一定觉得这里又苦又闷。但是你看,这里的雪山多美,这里的人们多淳朴,如果你愿意敞开心扉,一定会爱上这片土地的。"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特殊的力量,让徐江涛感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
从那天起,德钦经常来看望徐江涛。初时是为了换药,后来就变成了单纯的拜访。
她告诉他关于雪山的传说,教他说藏语,带他认识当地的药材。在德钦的感染下,徐江涛渐渐放下了抵触情绪,开始认真学习藏医药知识。
一个晴朗的午后,德钦带着徐江涛去山坡上采药。高原的阳光格外明媚,照在雪山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你看这个是红景天,在高原上生长,可以帮助人们适应高原环境。"
德钦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挖出一株植物,她的辫子垂在肩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们藏医有很多独特的疗法,如果你愿意学,我可以教你。"
徐江涛惊讶于德钦渊博的医学知识。原来她不仅精通现代医学,还深谙藏医药理论。"你是怎么学会这么多的?"他好奇地问。
德钦抿嘴一笑:"我爷爷是个藏医,从小就教我认识各种药材。他说,藏医讲究天人合一,治病要先懂得自然的规律。"
她站起身,指着远处的雪山,"你看那座山,形状像不像一把躺着的剑?当雪线退到剑柄的位置时,就是采集虫草的最佳时节。"
在她的指导下,徐江涛开始为村民们看病。
他惊喜地发现,将西医知识和藏医理论结合,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渐渐地,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与德钦见面,期待听她讲述那些充满智慧的藏医故事。
03
有一次,他们一起去山上采药,突然下起了大雨。两人躲进一个山洞,德钦的衣服都湿透了,但她还是笑眯眯地掏出糌粑,掰成两半分给徐江涛。
"你知道吗?"她一边搓着糌粑球一边说,"我小时候最喜欢下雨天,因为可以听爷爷讲故事。他说,雨是天神洒向人间的圣水,每一滴都包含着大自然的智慧。"
徐江涛看着德钦的侧脸,在闪电的光芒中显得格外明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要回上海了。
然而,好景不长。德钦的父亲强巴次仁发现了两人日渐亲密的关系,勃然大怒。
那是一个雪后的清晨,强巴次仁带着几个族人堵在了卫生室的门口。
"德钦,你疯了吗?他是个汉人,还是个知青,早晚要回城里去的!"强巴次仁怒吼道,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阿爸,江涛他不一样,他已经开始理解我们的文化了。"德钦据理力争,"你看他这几个月给村里人看病,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钱。"
"不行就是不行!我们藏族的姑娘,怎么能嫁给一个随时会离开的人?"强巴次仁斩钉截铁地说,"你忘了你姐姐的教训了吗?当年也是嫁给了一个外地人,结果呢?男人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有人说徐江涛勾引藏族姑娘,有人说德钦不知羞耻。
流言蜚语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惊动了县里。村民们开始对徐江涛冷眼相待,就连一向友善的次仁支书,看到他也只是叹气。
一天早上,次仁支书来到徐江涛的住处。"徐知青,组织上决定调你去山下的卫生院工作。"次仁满脸愁容地说,"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徐江涛知道,这是在给他和德钦一个台阶下。可是他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痛。
收拾行李时,他发现德钦平时送给他的那些药材标本,不知不觉间已经攒了满满一抽屉。
离开措卡山村的那天,天空飘着细雪,德钦站在村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穿着节日才会穿的那件红色藏装,头上别着一朵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雪莲花。
"江涛,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德钦哽咽着说。
徐江涛想拥抱德钦,可是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你也要保重。"
转身时,他听到德钦低声说了一句藏语,那是他们相识之初她教给他的第一句话:"扎西德勒"——愿你吉祥。
04
1972年春天,知青返城政策出台。徐江涛在山下的卫生院工作了两年多,已经完全适应了高原生活。
但当返城的机会真的摆在面前时,他还是犹豫了。他想起德钦说过的话:"这里就是你的家。"可是父母的年迈、事业的发展,都在催促他做出选择。
临行前,他去找德钦告别。卫生院的同事告诉他,德钦已经嫁人了,嫁给了山南的一个牧民。
"她嫁给了山南的一个牧民。"德钦的母亲告诉他,眼中带着怜悯,"你走了以后,她整日以泪洗面,最后是她阿爸做主,把她嫁了出去。听说那家条件不错,有上百头牦牛。"
徐江涛站在雪山下,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教他认识红景天的下午,德钦蹲在地上的背影是那么美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红绳串着的玉坠子,那是德钦送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这是我们家传了三代的护身符。"临别那天,德钦将玉坠子塞进他手里,"你带着它,就永远有雪山的庇护。"
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临走前,他在村口的岩石上刻下一行字:"愿你幸福,我的德钦。"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上海后,徐江涛凭借在西藏的经历和对藏医药的研究,很快在医学界崭露头角。
他潜心钻研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法,发表了大量论文,成为了知名的医学专家。几年后,他成了上海某三甲医院的副院长。
他也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妻子是护士长张玉兰,温柔贤惠,儿子徐小军也考上了医学院。
看似平静的生活下,却始终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想起措卡山村的点点滴滴,想起德钦温柔的笑容。
有时候,他会梦到自己还在那个高原小村,和德钦一起采药、看诊,醒来时枕边总是湿的。
2012年夏天,已经年过花甲的徐江涛带领医疗队重返西藏进行义诊。这是他退休前最后一次大型医疗援助活动。
四十三年过去了,措卡山村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水泥路修到了村口,家家户户都用上了电,甚至有了网络信号。
村口那块刻着字的岩石依然在,只是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凹凸的刻痕,仿佛触摸到了时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