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日，在首尔市龙山区汉南洞的总统官邸内，公调处工作人员和警察走出官邸。
文丨关珺冉 张东慧
编辑丨漆菲
过去一周，首尔龙山区汉南洞总统官邸前的人行道上，总统尹锡悦的支持者们要求途经此处的上班族“必须大骂共同民主党党首李在明后才能通过”，强行阻碍人们通行。
以往15分钟的路程，赵女士每天要走出50分钟。1月7日，她对媒体抱怨道：“逮捕尹锡悦一直没能成功，这样的集会何时才能结束？”
◆1月6日，首尔市龙山区汉南洞附近的商店贴出通知，禁止示威者在店内休息和使用卫生间。
眼下，逮捕尹锡悦的行动已陷入僵局。1月6日逮捕令到期当天，韩国高级公职人员犯罪调查处（下称“公调处”）与警察厅达成一致，表示将在“共同调查本部”框架下，由公调处与警方共同执行针对尹锡悦的逮捕令。但为时已晚，逮捕行动最终宣告失败。
去年12月14日，当韩国国会通过针对自己的弹劾案，尹锡悦高调喊出“绝不放弃”。过去二十多天来，他从未公开露面。面对调查与审判，他也选择了“拖延战术”。
这一次，韩国所有媒体都批评尹锡悦拒绝执行逮捕令的行为。《东亚日报》在文中写道：“尹总统利用安保人员和支持者作为盾，避免了被逮捕的危机。”《国民日报》评价说：“他拒绝成为所有人的总统和法律与秩序的守护者。”《京乡新闻》更是在文中直接去掉了对尹锡悦的“总统”称谓。
逮捕行动宣告失败
2024年最后一天，首尔西部地方法院以涉嫌发动内乱和滥用职权为由，对尹锡悦发布逮捕令。这是韩国宪政史上第一次对现任总统发出逮捕令。但眼下，逮捕行动波折不断，陷入僵局。
1月6日是签发逮捕令有效期的最后一天，天气预报发布大雪警报，地面积雪尚未融化。当天，首尔的气温降至零下5度，总统官邸附近聚集了近3000人。480名警察在总统官邸前搭建了三重围栏，防止支持和反对尹锡悦的人群发生冲突。
◆1月6日上午，多名国民力量党议员聚集在首尔市龙山区汉南洞官邸前，防止公调处前来逮捕尹锡悦。
当天上午，韩国公调处将执行尹锡悦逮捕令的任务移交警方。然而，逮捕行动最终未能成行。
得知这一消息后，在场2000多名尹锡悦的支持者用力挥舞着韩美两国国旗，大声呐喊“大家用爱国心击败了公调处的恶棍”“公调处真是又无能又懦弱”，一些人更是高喊“我们赢了”。一位来自庆南昌原的28岁男子表示：“总统的支持率正在上升，如果真的执行逮捕令，公调处可能会引发国民愤怒。”
数百名身披铝箔纸的反对者难掩失望。一位从仁川赶来的64岁女性说：“我以为今天公调处会来逮捕尹锡悦，所以花了两个小时赶到这里。结果人比预想的少，这让我有点措手不及。”一位47岁的男士愤怒地说：“公调处一拖再拖，最后将责任推给警方，真是太卑鄙了。公调处的无能是不可原谅的，必须追究其责任。”
三天前，公调处曾尝试逮捕过尹锡悦。1月3日上午，约30名公调处调查官、120名警方人员进入总统官邸，试图执行对尹锡悦的逮捕令。之后，他们与官邸内的总统警卫处及军警人员对峙了五个半小时，其间发生了不少肢体冲突。
◆1月3日，在首尔市龙山区汉南洞的总统官邸，公调处工作人员进入官邸内部，准备对总统尹锡悦执行逮捕令。
总统官邸警卫处处长朴正俊表现出“倒打一耙”的态度。他以护卫行动是其合法职责为由，禁止调查人员进入，并将逮捕行动定性为“对总统安全的威胁”。
出于安全考虑，公调处不得不暂停执行对尹锡悦的逮捕令。相关工作人员透露：“警卫处人员持有的武器具有杀伤力，警方不敢轻易发生肢体冲突，如果像军事作战一样仅凭人数强行推进很困难。”
如此忠心耿耿的警卫处，是前总统朴正熙军事政权的产物，其源头可追溯到当年通过政变上台的军事政权亲卫队。“直属机构化的警卫组织具有亲卫队的性质，完全是独裁政府的组织。”韩国同信大学警察行政学系教授韩升勋（音）如此评价，警卫处标榜的“崇高使命”不应凌驾于宪法之上。
之后几天，由于总统官邸安装起巨大的铁丝网，让实施抓捕行动变得更加困难。一位警方人士直言：“公调处错过了最佳逮捕时机，增加了下次执行的负担。”
当公调处将逮捕令交由警方执行后，法律界人士对其做法提出批评。有律师表示：“公调处在调查准备尚未完成的情况下接手案件，又以预告逮捕的方式破坏了调查的保密性原则，而调查人员进行了一次尝试后就放弃执行，表现出随意的态度。如今公调处将逮捕令的执行权移交警方，更是一种极不负责的表现。”
对此，公调处副处长李在承辩解称，眼下逮捕行为已经逐渐演变为强硬对峙。近两天来，总统警卫处封锁了通往总统官邸的道路，并增加部署了公交车和轿车，还给总统官邸安装上新的铁丝网。“综合考虑，我们将逮捕令交由警方执行，可以确保逮捕过程更加迅速、高效。”
◆1月5日上午，大巴等车辆堵住了通往总统官邸的道路。
尹锡悦的律师尹甲根对此回应说，公调处“不能像转包工程一样，将调查中的一部分全权委托给其他机关”。他还指出，公调处虽然没有对警察的调查指挥权，却将警察作为下级机关来指挥，希望警方也对此进行反省。“如果警方替公调处执行违法的逮捕令，尹锡悦方将采取强有力的法律措施对警方的滥用职权予以应对。”
韩国宪法法院最多有180天来决定是否解除尹锡悦的总统职务或恢复其职权。在此之前，尹锡悦虽停职但仍是总统。庆熙大学政治学者蔡金沅（音）认为，在其正式被剥夺总统头衔之前，实施逮捕令将具有挑战性。
谈到尹锡悦的“拖延战术”，蔡金沅认为原因有两方面，一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共同民主党党首李在明因违反选举法的二审判决。“如果李在明像一审一样被判处有期徒刑，局势或将发生逆转。届时，尹锡悦阵营将更积极发声，试图反击。”二是为了在不被拘留的情况下，通过舆论战凝聚支持者，在弹劾审判中占据有利位置。
“尹总统逃跑，金女士遛狗”
视频社交平台YouTube上的“猫咪新闻”频道1月4日发布了一段视频，展现了1月3日公调处在总统官邸与警卫员对峙的影像。
视频显示，当天上午8时许，双方对峙期间，两辆黑色防弹SUV从堵住岔路的公交车之间驶出。驶出时，站在路边的警卫员向其敬礼。博主就这一场面解说道：“以为没拍到正面吗？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样的人。尹总统逃跑了，金女士在官邸遛狗。”
◆视频社交平台YouTube上的“猫咪新闻”频道1月4日发布了一段视频，画面中金建希在官邸遛狗。
而在2024年12月3日尹锡悦颁布戒严令的危急关头，第一夫人金建希却在做医美。共同民主党议员张庆泰称，“根据目击者的举报，金建希于12月3日下午6时25分至9时30分，一直待在首尔江南区一家整形外科医院里。”
在最近披露的针对前国防部长金龙显的起诉书中，尹锡悦却是另一种形象。这份83页的起诉书中，“尹锡悦”的名字出现了88次，“总统”则出现了152次。
起诉书披露，尹锡悦和金龙显早在2024年3月底国会议员选举前就认真讨论过戒严问题。戒严前的12月1日，尹锡悦召见金龙显，询问戒严状态下可动员的兵力。金龙显答道：“如果仅派遣少数部队，大约可以动员3000至5000名特种部队和首都防卫司令部的士兵。”
他汇报了之前准备好的戒严令草案。尹锡悦要求在草案中删除“宵禁”条款，金龙显次日提交了修改后的方案。尹锡悦随后表示“这样可以了”，并予以批准。
虽然尹锡悦尚未被捕，不过韩国网友已在开始脑补他在看守所的日子了。近日，“看守所菜单”成为网络热词，不少人转发了“首尔看守所1月拘留人员菜单——尹XX请参考”。不少网友评论说：“一想到他比我吃得好，我就生气”“看守所不应该给他吃这么奢侈的食物”。
经历了戒严风波、弹劾总统等一系列动荡事件后，韩国民众对“民主型领导”的需求显著增加。
据韩国民调机构Embrain Public的民调结果，59%的受访者认为当前韩国最需要的领导者是民主型领导，22.4%的受访者认为是变革型领导。在“最差的领导”选项中，35.6%的受访者选了“独断专行”，其次是“无能”(33.8%)。
分析认为，这一调查结果清晰展示了韩国社会在恢复过程中所需的领导力特质。韩国民众希望看到一位既不独断专行又具备能力并尊重民主价值观的领导人。
与此同时，韩国朝野之间的对立愈演愈烈。
国民力量党紧急对策委员会委员长权宁世表示，公调处对总统执行逮捕令是极不公正的越权行为，并质疑公调处是否通过与法官交易获得了逮捕令。共同民主党首席发言人赵承来则直言：“这些极端势力迅速煽动情绪，公然无视韩国的法律秩序，这种行为绝不能被容忍。”
1月6日，国民力量党议员金起炫等30余名执政党议员聚集在总统官邸前，守卫在入口检查站，防止公调处前来逮捕尹锡悦。金起炫在现场表示：“弹劾总统是欺诈行为，是李在明为提前大选而滥用总统弹劾制度的行为。”
此前，共同民主党接到了威胁要杀死该党党首李在明的电话，还有人威胁要炸毁共同民主党中央党部的恐怖信息。“政治势力间的对立以及国家机构间的冲突已成为现实。”韩国媒体Mediaus评论称，在此背景下，逮捕、拘留并起诉尹锡悦，以及弹劾案的通过，可能并非事态的终结，而是新型内战爆发的序幕。“这令人不禁感慨，这个国家究竟为何会走到如此地步？”
◆共同民主党党首李在明。
利用右翼网络博主造势
虽然舆论一边倒批评，依然有一个庞大的群体在坚定支持着尹锡悦。
1月3日执行逮捕令当天，总统官邸前聚集了约1.1万名尹锡悦的支持者。他们挥舞着美国国旗和以色列国旗，高举写有“我们将为尹总统而战”和“停止窃取”等口号的标语牌。
“停止窃取”是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的支持者在他2020年大选失败后呼喊的一句口号。韩媒形容，这些人充满民族主义情绪，将愤怒指向进步派政客，并指责这些人“与朝鲜勾结以削弱韩国”。
尹锡悦也进一步利用了这股情绪。他在新年第一天给支持者们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爱国市民们，韩国正面临主权侵夺势力和反国家势力的威胁。我将与大家并肩作战到底。”
他的支持者中，一大部分是右翼网络博主，他们成为尹锡悦最后的舆论保护伞。
此前，韩国极右翼代表、保守派牧师全光焄在YouTube上呼吁其支持者聚集起来“抵制不公正的逮捕令”，他直呼“人民反抗的权利优先于宪法”。拥有160万粉丝的博主申惠植呼吁组建一支“国民军”来保护尹锡悦，并补充说大多数国民支持弹劾尹锡悦是“左派编造的谎言”。
尹锡悦就职之初就因与右翼网络博主关系密切而引发争议。由于支持率下滑，尹锡悦更是从亲近变成了依赖。2022年5月10日的总统就职典礼上，尹锡悦邀请了30多位极右翼博主及YouTube频道相关人士参加，其中包括长期主张国会选举舞弊论的李奉圭、全光焄等人。
尹锡悦就职仅三个月后，2022年8月，时任总统室市民社会首席秘书官姜升圭出现在李奉圭的节目中，畅谈国政课题。李奉圭曾炫耀称，“尹总统睡觉时都在看我的节目”。
尽管外界认为，在市民与总统之间发挥桥梁作用的人物出现在极右翼YouTube频道上不妥，但总统室回应称，“如果有助于宣传我们的工作，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韩国外国语大学政治外交学系教授李在默（音）直言，“总统亲近极右翼社交平台而非传统媒体，并陷入‘过滤气泡’（因有选择地接触信息而导致偏见）中，从而闭上眼睛，堵住耳朵，最终导致了当前的事态。”
韩国时事评论家金俊一表示，“在12月12日的对国民谈话中，尹锡悦的很大一部分观点反映了上述极右翼人士的主张。国家领导人观看这些人的视频，无疑为他们注入了更强的生命力。”
最近在反对弹劾尹锡悦的集会上，出现了诸如“要改变舆论，必须来线下示威抗议”以及“弹劾投票是选举舞弊”等口号，这些都是上述极右翼博主的日常言论。
宪法法院的审判结果往往被公众舆论所左右，如果尹锡悦的支持率继续攀升，弹劾被驳回的可能性也会增加。韩国舆论评价研究所（KOPRA）1月6日公布的民调数据显示，“强烈支持”尹锡悦的人占31%，“支持”他的人占9%，二者相加达到40%，显示其支持率陡然回升。
一位亲尹锡悦的人士透露：“尹锡悦认为，朴槿惠因‘亲信干政’被弹劾，最终是败于舆论战。因此，他高度重视通过舆论影响弹劾程序。”韩国政治圈普遍猜测，尹锡悦之后或将通过社交平台发布声明，以进一步争取舆论支持。
值得注意的是，尹锡悦的总统秘书室国政信息秘书官崔镇雄最近辞职后，迅速加入到他的律师团队中，负责信息传播。崔镇雄曾是朴槿惠的演讲记录秘书，他的加入被视为尹锡悦加大舆论战的又一信号。
律师团队欲对标特朗普案
尹锡悦原本被指涉嫌“内乱罪”，但韩国国会于1月3日突然改变立场，通知宪法法院取消对其的“内乱罪”指控，转而探讨其宣布紧急戒严的行为是否违宪。
这一转变让尹锡悦面临的压力骤减。毕竟“内乱罪”是一项具体罪名，若成立将带来严重的法律后果。至于探讨紧急戒严是否违宪，则更像是一场关于法律边界的探讨，而非对尹锡悦的直接指控。
眼下，执政党国民力量党的议员们对这一做法的公正性提出质疑，称韩国宪法法院有可能丧失自身的权威，助长政治不安和社会撕裂。
同样在1月3日，宪法法院举行了尹锡悦弹劾案第二次审前听证会。他本人仍未出席，由其代理人阐述立场。当天，宪法法院通过了国会方面提出的要求从检察厅、警察厅、高级公职人员犯罪调查处等调查机关取得与紧急戒严相关的调查记录。尹锡悦方面尚未提交举证计划，理由是所要讨论的内容过于宽泛。
尹锡悦方面主张，他的弹劾审判不应作出裁决，因为他应享有免受起诉的豁免权，其依据是美国最高法院对特朗普相关案件的裁决。
2024年7月1日，美国最高法院裁定，特朗普作为总统在涉嫌“干预2020年选举”的联邦案件中享有一定程度的刑事起诉豁免权，并指示下级法院重新考虑此案，确定哪些行为是不能被起诉的“公职行为”。
在提交给宪法法院的文书中，尹锡悦的律师团队写道，“由于戒严令在六小时后就被解除，它没有限制人民的基本权利，一切已完全恢复，因此无需对宣布戒严令本身进行评判。”此前，该团队曾宣称“12·3是骚乱，不是内乱”。
到了1月5日，尹锡悦的律师团队更是反咬一口，表示将以涉嫌妨害特殊公务执行及致伤、入侵特殊建筑物、违反军事基地及军事设施保护法等为由，向检方检举公调处处长吴东运、公调处检察官和调查官，以及警方特殊侦查团等150多人。
完成庭前准备程序后，宪法法院指定了尹锡悦弹劾案的庭审日期，分别是1月14日、16日、21日、23日和2月4日。根据韩国法律，尹锡悦作为当事人须出庭辩论。若他缺席，庭审将暂停并安排下一次辩论日期。若他二度缺席，法院可在其缺席情况下继续审理，必要时会增加辩论次数。
尹锡悦的辩护律师尹甲根透露，尹锡悦将在适当日期出席宪法法院辩论并发表意见。届时，他将成为首位亲自出席弹劾案庭审的韩国总统。此前，前总统卢武铉和朴槿惠在经历弹劾案审理时从未出庭。
或许是迫于在野党的压力，韩国代理总统崔相穆已于2024年12月31日任命了两名宪法法院法官，一位是共同民主党推荐的郑桂先，另一位是国民力量党推荐的赵汉畅。此前，代行总统职权的韩国国务总理韩德洙因拒绝任命遭到弹劾。这种情况下，崔相穆任命朝野双方推荐的宪法法官，被解读为是一种政治妥协。
◆2024年1月3日，尹锡悦在韩国副总理和部长任命仪式上，与崔相穆合影。
对此，总统官邸秘书室长郑镇硕以及政策室长、国家安保室长的多名高级幕僚向崔相穆表明了辞职意愿。韩国总统官邸对外表态称，对崔相穆任命两名法官表示遗憾，还称他的行为超出了“权限范围”。
逮捕尹锡悦期间，崔相穆始终保持沉默。于他而言，汉南洞的所有动向不在他的核心关切之内。1月6日，他主持召开跨部门会议，为了应对即将上台的特朗普政府。
◆代行总统职权的崔相穆。
同一时间，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抵达深陷政治危机的韩国，并与韩国外交部长赵兑烈举行会谈。此次会谈围绕韩美同盟、韩美日合作、半岛局势等问题展开磋商。双方重申，尽管韩国面临政治动荡，韩美同盟依然稳固。
布林肯表示：“我相信，无论是韩国、美国还是日本，新的政府也将继续一起持续下去。”赵兑烈回应说，“无论特朗普政府上台与否，作为共享基本价值观的国家，双方将在所有政策行动上保持密切协作，共同前行。”
◆韩国代理总统崔相穆接见美国国务卿布林肯。
日本外务大臣岩屋毅也将于1月13日访问韩国。分析认为，韩国似乎旨在消除外界对“外交真空”的担忧，凸显日美韩之间强有力的合作。北韩大学院大学教授金正表示：“在国内政治不稳定的情况下，日本和美国有必要向盟国表达支持，以维持朝鲜半岛的现状。”
巧合的是，前总统朴槿惠被弹劾时，恰好也是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之际。特朗普2017年1月20日就任总统，朴槿惠于3月10日被弹劾。直到文在寅就任总统后，韩国政局才稳定下来。
不少韩国人担忧，“Korea passing”问题恐将再度激化——它指的是多方就朝鲜半岛议题进行协商时，韩国被排除在外的现象。戒严风波后，尹锡悦及代总统韩德洙先后被弹劾，外媒直言，“尚不确定谁将领导韩国军队，谁将掌管政权”。
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研究员车维德（Victor Cha）表示：“如果特朗普在就任总统后举行韩美首脑会谈，而韩国还没有（实际的）政府，将陷入非常困难的局面。”
全网直播抓捕总统的行为也让韩国国家形象再度受到打击。“务安机场发生客机事故之际，韩国因弹劾总统陷入不断加深的政治危机。尹锡悦宣布戒严当天，韩国军队入侵国会大厦的画面也向全世界转播出去。”1月3日韩国调查人员和总统警卫部门发生对峙时，《朝鲜日报》忧心忡忡地指出，“这一次，韩国的国家信誉想必将再次遭受重大打击。如果国家信用评级再次下降，那真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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