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说爷爷奶奶为什么不来看我们了？"儿子天真的问题让我心头一紧。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小宇，爷爷奶奶去了很远的地方，但他们一定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我们。"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我的思绪早已飘向了那个魂牵梦萦的地方。
01
我叫李志远，今年49岁，是一家跨国公司的销售总监。
常年奔波于全国各地，一年中有200多天都在路上。
这次出差从上海飞到乌鲁木齐，再转去山东，生意谈得异常顺利，比预期提前两天结束了工作。
正当我准备订机票回上海时，一阵熟悉的乡音传入耳中。
我抬头一看，只见候车室里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正在交谈。
"老头子，你说咱们小王会不会嫌咱们去得太突然了？"老太太有些忐忑地问道。
"哪能啊，咱们可是他亲爹妈。再说了，这不是想给他个惊喜嘛！"老头子乐呵呵地回答。
这对老人的对话，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已经两年多没回过老家了，父母相继离世后，我似乎失去了回家的理由。
但此刻，一种强烈的思乡之情突然涌上心头。
我毫不犹豫地改变了行程，决定连夜赶回老家。
虽然知道家里再也没有人盼着我回去了，但我还是想回去看看，哪怕只是看看那个承载了我无数回忆的老屋。
夜幕降临，我坐在开往老家的火车上。
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我的思绪却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记得小时候，我和弟弟小华、妹妹小兰最盼望的就是父亲回家。
父亲在外打工，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好吃的。
母亲也会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一家人其乐融融。
那时的我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对离别没有太多的概念。
随着我们长大，离家的脚步越来越远。
我考上了大学，之后在上海工作；小华去了广州；小兰嫁到了北京。
父母开始盼着我们回家，每次过年，母亲都会拿出那张特别宝贝的全家福照片，那是我们全家最热闹的一年拍的。
"你们看，这是咱们全家人最齐的时候。"母亲总是这么说，眼里满是骄傲和思念。
时光飞逝，父母的头发渐渐花白，腰也不如以前挺直。
母亲后来得了老年痴呆，常常记不起我们的名字，但每次我们回家，她还是会笑得很开心。
父亲独自照顾母亲，我们想多陪陪父母，但工作忙碌，身不由己。
列车的颠簸让我从回忆中惊醒。我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如果当初能多回家看看，如果能多陪陪父母...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傍晚时分，我终于到达了老家所在的小镇。
坐上开往村里的出租车，我惊讶地发现家乡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水泥路已经修到了村口，路灯一盏接一盏地延伸进村子。
司机告诉我，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都通了宽带，年轻人可以在家里办公了。
但我很快发现，村子里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许多老人去世，年轻人大多锁了门外出打工。
曾经熙熙攘攘的村子，如今显得格外冷清。
02
"李老师家的大小子，是你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回头一看，是邻居张大爷。
"张大爷，您还记得我啊！"我有些激动地说。
张大爷笑了笑："当然记得，你爸妈生前总提起你们仨。就是可惜啊，他们走得太早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勉强笑着说："是啊，我们也很想他们。"
与张大爷告别后，我踏上了回家的最后一段路。
月光下，熟悉的老屋轮廓渐渐清晰。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走到院门口，我突然愣住了。
只见院门上方亮起了一盏明亮的灯，将整个院子照得通明。
这是...声控灯？
我记得父亲生前曾经提过要装这个，说是怕我们赶夜路回家看不清。
没想到他真的装上了，而且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状态。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我仿佛看到父亲站在院子里，笑眯眯地说："孩子，回来了就好。"
我颤抖着推开院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保持着原样，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我在院子里的老马扎上坐下，抬头望着清冷皎洁的月光。
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父亲也常常这样坐在院子里，我们几个孩子围在他身边，听他讲那些天南海北的故事。
坐在静谧的院子里，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记得有一年，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因为工作忙，很久没回家。
母亲打电话来，说家里的老枣树开花了，让我一定要回来看看。
"妈，我这工作走不开啊。"我有些为难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母亲失落的声音："那...那你忙吧，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我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选择了工作。
现在想来，那可能是我最后一次错过家里的枣花。
还有一次，父亲生病住院，我匆匆赶回去看他。
在医院的走廊里，我遇到了小华。
"哥，你说咱们是不是对不起爸妈？"小华低着头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这么说，我们不是一直在努力工作吗？"
"可是...他们更需要我们在身边啊。"小华抬起头，眼里满是愧疚。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一直在用工作忙来逃避对父母的亏欠。
可惜，这个认知来得太晚了。
正当我沉浸在回忆中时，一阵微弱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循声望去，发现声音是从屋里传出来的。
这不可能啊，屋子里怎么会有声音？
带着疑惑，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出乎意料的是，屋里的摆设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甚至连桌上的茶杯位置都没有变。
我坐在父亲的藤椅上，思绪万千。
回想这些年的奔波，我确实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似乎离父母的期望越来越远。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手机突然响了。
03
是公司打来的电话，说有个重要客户想见我，问我能不能立即飞回上海。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我肯定会二话不说赶回去。
但此刻，我犹豫了。
父亲的信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家永远是你们的港湾。"
我深吸一口气，对电话那头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在老家，有些私事要处理。能不能请您帮我约在下周一？"
挂掉电话，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也许，是时候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了。
就在我准备休息时，一阵微风吹过，掀起了茶几上的一张旧报纸。
报纸下露出了一个古旧的相框。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相框，发现里面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但仔细一看，我发现有些不对劲。
照片中的父母看起来比我记忆中要年轻许多，而站在他们身边的三个孩子，虽然面容模糊，但总觉得有些熟悉。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这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照片背面的一行小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1975年春，全家团圆。愿我们的孩子们将来也能像我们一样幸福。"
1975年？那时候我才刚出生不久啊！这张照片里的孩子们又是谁？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闪过。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