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为了给女儿带孩子，我只好提前退休，本来想着外孙上幼儿园，我就能轻松点，没想到亲家公又瘫痪了，我只要继续帮女儿带孩子。
如今外孙已经上小学了，我想回自己家，和老头子享受晚年生活，结果女婿却提出让我去伺候卧床的亲家公，我彻底努力，收拾东西立马走人，这一家人我再也不伺候了！
01
记得女儿欣欣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吃饭时，我和老伴儿的心情都很复杂。那天，我特意蒸了欣欣最爱吃的咸肉菜饭，还炖了一锅香浓的排骨汤。
看着坐在我们家餐桌前的这个年轻人，斯斯文文的，说起话来也知书达理，但我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阿姨，这排骨汤炖得真好喝，跟我妈做的味道不一样，但是很香。”小伙子笑着夸赞道。
“是啊，这是我们这边的做法，加了一点老姜和料酒。”我笑着回应，眼睛却在偷偷打量着他。
那天饭后，我拉着欣欣的手在阳台上聊天。“妈，小张人真的很好，他在邻市的医院当医生，工作稳定，对我也特别照顾。”欣欣握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可是邻市，开车也得两个小时呢。要是你嫁过去了，我们哪能时常见面啊？”我心疼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再说，你是我们家的独女，要是远嫁了，以后谁照顾你啊？”
“妈，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两个小时又不远。周末我们可以开车回来看你们，要是你想我了，也可以坐高铁来找我，半小时就到了。”欣欣撒娇似的靠在我肩上。
老伴儿知道我的担忧，晚上躺在床上，他也一直叹气。“你说，咱们要不要同意这门亲事？”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戳了戳他的胳膊。
“还能怎么办？欣欣都二十八了，小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是自由恋爱，感情好。再说了，现在年轻人都这样，我们反对也留不住。”老伴儿的话虽然无奈，但也有几分道理。
就这样，我们勉强同意了这门亲事。婚礼那天，看着欣欣穿着洁白的婚纱，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踩着红地毯一步步向我们走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知道，我的小棉袄真的要远嫁了。
婚后一年，欣欣怀孕了。电话里她说：“妈，你说等我生了孩子，你能不能来帮我带带？现在请保姆太贵了，我和小张都不放心。”
我心里也想去，可是离退休还有六年，工资福利都不错，提前退休太可惜了。“欣欣，妈这边还没到退休年龄，你看能不能先找个月嫂？等妈退休了肯定过去帮你。”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欣欣生完孩子没多久，婆婆就查出了恶性肿瘤。电话那头的欣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我该怎么办啊？婆婆需要化疗，小张要照顾医院那边，我要上班，孩子这么小……”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老伴儿看出我的心事，递给我一杯热茶：“你是不是在想内退的事？”
“是啊，我这边还有六年，可是孩子们那边……”我端着茶杯，心里不是个滋味。
“要不，你先内退吧。虽然工资会少一些，但是总比看着孩子们为难强。”老伴儿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反正咱们这些年也攒了些钱，够用。”
就这样我办理了内退手续，同事们都说我傻，为了帮女儿带孩子，放弃这么好的工作。可我心里明白，再好的工作也比不上女儿的需要。
来到欣欣家的第一天，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我心疼得不行。外孙才四个月大，整天哭闹不休，欣欣要照顾婆婆，还要上班，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妈，你真的来了！”欣欣扑进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看着怀里的女儿，我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从那天起，我开始了带外孙的日子。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准备奶粉、尿布，喂奶、哄睡、洗衣服，忙得连轴转。虽然累，但看着外孙的笑脸，一切辛苦都值得。
这个选择让我付出了不少，工资少了大半，但看着女儿渐渐缓过来，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让我走上一条难以回头的路……
02
带外孙的日子，就像一壶温水一样，慢慢地把我整个人都浸透了。每天早上五点半，我就得起床准备一天的生活。小家伙像个不知疲倦的小陀螺，总是精力充沛地折腾着。
“外婆，你看我画的小狗好看吗？”小家伙歪着脑袋，一脸期待地递给我一张画纸，上面的涂鸭黑乎乎的，根本分不清是狗还是猫。
“好看，真好看，咱们贴在冰箱上好不好？”我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生活中这些零碎的温暖，就是支撑我的动力。
有时候，我会想起自己带欣欣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喜欢画画、喜欢粘着我。
现在看着外孙，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她。只是欣欣现在变得越来越忙，早出晚归，我们之间的对话也越来越少。
“妈，今天公司有个重要会议，我可能要晚点回来，您帮我照看下小宝。”这样的电话，我已经习以为常。我知道，欣欣工作也不容易，可有时候心里还是会泛起一丝苦涩。
小张倒是常常会给我帮忙。“妈，您歇会儿，我来哄小宝睡觉。”每次看到他这样，我心里还是暖暖的，觉得女儿找了个好人家，可惜的是女婿母亲没留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的生活被外孙填得满满当当。早上送他去幼儿园，下午接他放学，晚上哄他睡觉，陪他玩游戏。累是真的累，但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心里却美滋滋的。
眼看着外孙要上幼儿园了，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些年，带孩子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我想着等孩子去了幼儿园，我就能轻松一些，没准还能回家住几天，陪陪老伴儿。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开学前的一个星期，小张的父亲突发脑溢血，倒在了家里。
那天晚上的场景，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小张抱着他父亲冲进医院急诊室的样子，脸色苍白得吓人。
“妈，对不起，又要麻烦您了。”欣欣哭着拉着我的手，“爸现在这个样子，医生说可能会有后遗症，需要长期护理。您能不能再帮帮我们？”
我看着病床上昏迷的亲家公，又看看欣欣哭红的眼睛，心里一阵酸楚。我知道，我的轻松日子又要往后推了。
好在亲家公的病情慢慢稳定下来，虽然留下了偏瘫，但总算保住了性命。小张请了一个保姆专门照顾父亲，我继续负责接送外孙上学。
“外婆，爷爷什么时候能好啊？”小家伙总是这样问我，我只能摸摸他的头，说：“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日子比之前更忙了，我要照顾外孙，还要经常去医院看望亲家公。有时候实在累得不行，就会偷偷躲在阳台上抹眼泪。
我给老伴儿打电话，说想家了，他在电话那头安慰我：“再坚持坚持，等孩子大点就好了。”
可是我心里清楚，这个“大点”究竟是多大，谁也说不准。有时候我会想，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人生都搭进去？
但看到欣欣夫妻两个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我又不忍心开口说什么。
晚上，我常常失眠，想着家里的老伴儿。我们结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分居这么久。
他总说没事，可我知道，他一个人在家也不容易。每次视频，看到他胡子拉碴的样子，我就心疼得不行。
“等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住几天。”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可这个“过段时间”，始终没有等到。
03
终于外孙上了小学，那天看着他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走进校门，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晚饭时，我斟酌着开口：“欣欣、小张，孩子现在上学了，我想……我想回家住段时间，你爸一个人在家，我也怪想他的。”
话音刚落，餐桌上的气氛突然凝固了。我看到欣欣和小张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妈，其实我和欣欣也正想跟您商量个事。”小张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地说，“现在孩子上学了，您白天也比较清闲。爸那边的保姆工资挺贵的，一个月七千多，晚上还得额外找人照看。要不……您白天去照顾下我爸？这样我们还放心，也能省下不少钱。”
我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当保姆？”
“妈，您别这么说。”小张赶紧解释，“您看，我爸现在这个情况，找保姆我们也不放心。您要是能去照顾，我们也能安心工作。晚上我们再请个钟点工，这样一来一个月能省下四五千。”
我的手开始微微发抖，看向欣欣，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可是我的女儿，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却低着头摆弄着碗里的饭，一言不发。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最后一丝温暖也被抽空了。这些年我提前内退，放弃了工作，离开了老伴儿，为的是什么？就为了最后沦为一个廉价的保姆？
“妈……”欣欣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小，“您要是觉得累，可以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站起来，声音有些发颤，“我明天就收拾东西回家。”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泪水不停地往下流。我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想起自己的付出，想起女儿的沉默。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支配的免费劳动力。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收拾行李。这些年的生活痕迹，竟然只装了一个行李箱就够了。
整理东西的时候，我发现抽屉里还放着外孙小时候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笑脸，我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妈，您别走。”欣欣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我跟小张说，不用您去照顾爸。”
我叹了口气：“欣欣，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突然发现，这些年我太傻了。为了你们，我放弃了工作，离开了你爸，自以为是地付出。可是在你们眼里，我却连个保姆都不如。”
“不是的，妈，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欣欣急得直掉眼泪。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帮我说句话？”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去照顾你公公？”
欣欣低下头，不说话了。我知道，我说中了她的心思。
收拾完行李，我给老伴儿打了个电话。他二话不说就说要来接我，我却拒绝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在家等我。”
临走前，我特意等到外孙放学。看着他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喊着“外婆”，我的心又软了。但我知道，这次我必须离开。
“宝贝，外婆要回家了，以后要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我蹲下来，擦掉他脸上的汗。
“外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家伙扁着嘴。
“外婆……”我哽咽了一下，“外婆不知道。”
拖着行李箱走出小区的时候，我没有回头。坐在回家的高铁上，我给老伴儿发了条信息：“老头子，我回来了。”
他很快回复：“等你回来吃饺子。”看到这条信息，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为别人活着，现在是时候为自己活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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