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23年里,石来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他的父亲石礼保,曾经是王佐手下一名连长,在他八岁的时候被捕牺牲,不久母亲也病死了。这么多年来,石来发全靠着瞎眼的外婆,带着他挨家挨户乞讨,才让他逐渐长大。

好不容易等到了新中国,石来发娶了媳妇,分了田地,过上了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却没想到一位干部模样的人找上门来,说他不是石礼保夫妇的亲生儿子,那个拉扯他长大的外婆也不是他的亲外婆。

他真正的母亲,是跟着朱德一起上井冈山,如今已经是广州电业局党委书记的曾志。

这个消息对于石来发来说,不知道是悲还是喜,但现实不允许石来发想的更清楚。在来人的不断催促下,石来发登上了前往广州的火车。当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亲生母亲的人抱着自己失声痛哭时,石来发有些不知所措。



在广州与母亲朝夕相处的日子里,石来发终于了解到了自己的身世。

1928年,红军为了应对国民党军的“会剿”,不得不撤离井冈山。当时石来发刚刚出生二十多天,曾志考虑到带着孩子行军突围不方便,来不及和丈夫蔡协民商量,便将孩子托付给了石礼保夫妇。

但曾志没想到,自此会和儿子分别这么多年,也没想到儿子会遭受如此大的磨难。为了弥补对儿子的愧疚,曾志提出将石来发留在身边,一边做工一边去读夜校,结果石来发却拒绝了母亲的提议:“我是祖母带大的,还要祭祖坟,不能离开。”

回到井冈山之后,石来发仿佛像变了一个人,工作起来更加兢兢业业。过去石来发总觉得自己是普通老百姓,多干一点活难免心中有些不平,可如今知道自己是烈士后代,父亲蔡协民为了革命能够献出自己的生命,自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1952年,石来发以蔡协民后代的身份,成为烈士遗属。后来在当地一位驻军政委的建议下,石来发改名为蔡石红,前两个字取自己生父和养父的姓,最后一个字代表自己是红色的后代。

按照蔡家的安排,蔡石红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前往蔡协民的故乡,拜见了蔡家族长,正式认祖归宗。然而随着两个儿子慢慢长大,他们对于自己的祖母曾志充满了好奇:这么多年来,为何祖母对他们不管不顾,甚至连父亲都只见过祖母两次?

1985年,蔡石红的两个儿子带着父亲来到了北京,见到了祖母曾志。尽管此时的曾志已经是部级高官,但生活依旧艰苦朴素,蔡石红和两个儿子要打地铺才能勉强住下。

在北京的日子里,蔡石红的两个儿子和祖母有了近距离接触,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慢慢有了一家人的样子。离开北京前,蔡石红的两个儿子恳请祖母将他们的户口变成城市户口,结果却被曾志一口驳回。



蔡石红的两个儿子也终于明白,为何祖母这么多年来从没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这位已经74岁的老人,从参加革命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一名国家至上、是非分明的革命者。

回到井冈山之后,在曾志的影响下,蔡石红继续当农民,两个儿子一个靠自己努力成了汽车司机,另一个在井冈山干部学院当了保安。而蔡石红的孙子后来参军入伍,成了首批驻港部队战士。

巧合的是,蔡石红孙子所在部队的前身,是井冈山时期红四军三十一团,党代表就是蔡协民。

1998年曾志病逝,骨灰安葬在井冈山。曾志的小女儿陶斯亮找到蔡石红,告诉他说他的血脉有问题,蔡协民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夏明翰的弟弟夏明震才是。



夏明震是曾志的第一任丈夫,1928年牺牲。收殓好夏明震的遗体,曾志就跟着部队上了井冈山。与蔡协民结合的时候,曾志已经怀有身孕,这个孩子就是蔡石红。

多年以来,曾志一直坚称蔡协民就是蔡石红的亲生父亲,因为她觉得都是烈士后代,不用搞那么复杂。只是陶斯亮对于大哥的身世一直有疑问,在母亲临终前终于得到了答案。

终于搞清了身世,蔡石红带着两个儿子来到夏明震墓前,跪拜先人,认祖归宗。

2001年蔡石红病逝,他的两个儿子在写入石氏家谱、蔡氏家谱后,又被写进了夏家族谱。



当时夏氏族长多次提示他们要确定新的名字,蔡石红的两个儿子和家人反复商议之后,决定另起炉灶,将姓氏改为“石夏”,作为对石夏两家的纪念。2005年,蔡石红的曾孙女出生,成为石夏姓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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