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俄罗斯军队的数量在纸面上有所增长，但实际上仍低于战前水平，2024年开始已经面临严重的人手不足。到目前为止，俄罗斯有一些武器装备可以自己生产，但2025年将出现严重短缺。大幅增长的俄罗斯联邦的军费开支，并未带来俄罗斯军事工业产能和军队战斗能力的提高。
首先声明，本文的所有数据、事例，均来自“国家与世界：俄罗斯现实 2024”会议上宣读的报告。该报告页面截图见上图。
该会议为期两天，宣读了18 篇讨论俄罗斯政治制度的转型、与俄罗斯战时经济、俄罗斯社会状况方面的论文。论文作者均为俄罗斯的专家学者，有的生活在俄罗斯，有的已经逃离了俄罗斯。
一、俄罗斯军队的数量在纸面上有所增长，但实际上仍低于战前水平，2024年开始已经面临严重的人手不足。
到俄罗斯对乌克兰战争的第三年结束时，俄罗斯方面的新征召的军人总数显然超过了 100 万人。这些都是被招募和动员到军队的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因重伤而死亡或被注销，很少有人会重返经济界。这意味着，即使不考虑反战移民和劳工移民，也有 100 万人退出了生产活动。
近几个月来，俄罗斯的损失达到了整个战争的最大水平：每月超过 4 万人死伤。之前的高峰是在 2024 年 5 月至 9 月观察到的：俄罗斯每月损失 3万-4 万死伤。俄罗斯军队在 2022 年和 2023 年都没有看到这样的损失。
据军事分析家 Janis Kluge 称，2024 年上半年约有 16.6 万人签署了合同，第三季度又有 6.2万 至 8.3 万人签署了合同。也就是说，2024年大约有 23-25 万人签署了合同。
这一年超过43万名俄军伤亡，其中超过5000名俄罗斯军官在战争中丧生，其中一半以上是初级指挥官。俄罗斯军队面临着排长、连长等的严重短缺。
人力短缺刺激了该地区的合同付款竞赛。他们甚至试图招募正在接受调查的人加入军队。弗拉基米尔·普京于 2024 年 10 月签署了免除招聘处罚的法律。这是对自 2023 年底以来生效的做法的法律合并。但现在它已经从孤立的事件变成了一种大众现象。在 2022-2023 年，超过 15 万名囚犯参战，现在这些区域没有什么可接收的，否则联邦监狱局的生产设施将开始受到影响。
由于人手不足，来自武装部队其他类型和部门的合同军人，例如来自海军的，也大规模转移开始参与了战争。参与战争的军人开始突破了俄罗斯，我们在库尔斯克地区看到超过1.2万名来自朝鲜的士兵，与此同时，俄罗斯国防部还高价在亚洲和非洲其他国家的招募雇佣军。
从 2024 年 12 月 1 日起，俄罗斯武装部队的纸面总兵力已增加到 150 万人。这是自 2022 年 8 月以来的第三次上调。但俄罗斯的专家们经过计算认为，与2022 年俄罗斯武装部队的 101.3 万人相比，俄罗斯的纸面军人虽然增加了大约50万人，但这三年征召的军人超过120万人，另外还从国外征召了超过10万的雇佣军。其中70万-80万的缺口去哪了？
所以俄罗斯的专家们认为，无论纸面上的俄罗斯军队数量是多少，实际上，战争至多是将其恢复并维持在 2022 年 2 月的水平。
二、到目前为止，俄罗斯有一些武器装备可以自己生产，但2025年将出现严重短缺。
俄罗斯军工综合体多年来一直无利可图，由于通货膨胀加速，其生产成本不断上升。俄罗斯越来越依赖来自朝鲜和伊朗的供应。
由于与乌克兰的战争，俄罗斯作为武器出口国已经失败了。武器出口从 140亿-150 亿美元的稳定水平下降到10亿美元以下。军工复合体希望暂停或结束战争，以重返国外市场并恢复出口收入但现实上必须减少出口，从而获得为俄罗斯军队增加产量的机会。
与此同时，俄罗斯军队也在增加武器购买。三年来，它们以卢布计算增长了近1.7倍，以美元计算增长了近 1.75 倍。
但这些资金的一部分用于堵坑。俄罗斯军工联合体多年来一直无利可图，生产成本不断上升，该行业正遭受通货膨胀加速的困扰。所有这些都必须以某种方式得到补偿。
俄罗斯统计局的官方数据显示，与军工综合体相关的行业的工业生产大幅增加。
然而，如果我们从物理角度分析俄罗斯统计局的产出数据，动态根本不会那么令人印象深刻。例如，纸浆的产量没有增长，所以很难增加用于军事目的的纸浆产品的产量。
最直接的证据是，生产炸弹的纤维素产量从2023年开始急剧下降，硝酸铵的产量也基本持平。这两样东西的产量决定了子弹、炮火的数量自2023年开始，并未随军费支出的增长而增加。
半导体产品的生产量正在增长。但这是在 2019 年下降两倍多之后的增长。当时，美国在 2017-2018 年的制裁使严重依赖西方进口的俄罗斯半导体行业陷入瘫痪。在那之后，俄罗斯电子产品的产量一直低于制裁前至少20%。
俄罗斯军队在战场上越来越依赖炮弹、战术弹道导弹的供应，现在又依赖朝鲜的人力和伊朗的无人机。俄罗斯本身无法使弹药产量大幅增加。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会自己生产。
俄罗斯军工综合体的另一个问题是与军队一样的人员短缺，短缺到人们退休后被叫去工作。总的来说，俄罗斯技术大学的军工复合专业申请者相对较少。因此，未来 5-7 年的毕业生人数无法弥补数以万计已到退休年龄的人。
在2022年初，俄罗斯军工联合体正式雇佣了200万人。 2024年，工业和贸易部部长安东·阿利哈诺夫 （Anton Alikhanov） 表示，员工人数已达到380 万人。
俄罗斯军工综合体如此显著地增加了员工人数，加上通胀背景下工资大幅增长，增长的军费实际上更多地投入到了人力资源成本上，而非武器弹药产量的广泛增加。
三、大幅增长的俄罗斯联邦的军费开支，并未带来俄罗斯军工生产产能和军队战斗能力的提高。
这些论文称，在过去三年中，他们看到俄罗斯预算的军费开支迅速增加。如果从长期来看，它看起来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军费开支变得越来越不透明，实际上比财政部的报告还要高。因此，计划在 2023 年花费 6.4 万亿卢布。但是，从预算执行报告的间接数据来看，实际上花费了大约 8 万亿卢布。同样，到 2024 年，将花费大约 15 万亿卢布，而不是官方预算的 10.3 万亿卢布。所以，财政预算宣布在 2025 年将军费增加到 13 万亿卢布，看起来不再那么大。当然实际上，到 2025 年，军费支出可能会更高，或许会接近18万-20万亿卢布。
以卢布计算，自 2021 年战前以来，俄罗斯军费开支增长了3.1倍，以美元计算增长了 2.5 倍。
但这些军费支出，可以看到的是征召了越来越多的军人，扩张了军工联合体的劳动力数量，但从武器产出数量上来看，从战场获得的阵地推进来看，巨大的高速增长的军费，基本上用在人力资源上，但并未因投入的增长而增加收益。
所以我们看到了，将近三年来，我们目睹了乌克兰军队经过战争的洗礼和北约教官的培训、朋友装备的支援，越来越强大，越战越勇。乌克兰的军事工业从战争前的几乎为零，至2024年，有三分之一的武器弹药为乌克兰自己生产，还引进了欧洲几家现代化的军事企业在乌克兰投资军工厂，乌克兰生产的无人战争装备包括无人机、无人舰艇等在战争中发挥了越来越大的作用，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乌克兰人少军人规模处于劣势的不足。
但俄罗斯军队的数量在纸面上有所增长，但实际上仍低于战前水平。军工综合体不断增长的预算支出主要用于填补漏洞，武器弹药产能大约比战前增长的40%左右就达到瓶颈无法突破。所以我们看到了三个结果：
一是快三年来，俄罗斯在乌克兰战场守住的阵地不到2022年初新占领的三分之一，丢失了入侵时新占领的三分之二。2024年虽然在乌东略有推进，重新占领了一千多平方公里，也只与乌克兰在库尔斯克占领的土地打了个平手。
二是2024年俄军在乌克兰伤亡高达43万人，比2023年25.3万人多70%，是2022年的10.7万的4倍。
三是俄罗斯从外国获取的武器装备数量越来越多，比如伊朗的无人机和导弹，朝鲜的导弹和火炮。但乌克兰自产的武器弹药比例越来越高。
【作者：徐三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