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覃在昨天发布了《彭德怀说“在延安骂40天娘”是咋回事?薄一波回忆:批评尤为激烈》一文到“覃仕勇说史”上,讲到了彭德怀在华北工作座谈会受到了大家激烈的批评。
彭德怀性情刚烈,自然不好受。
但毛主席鼓励他把他想说的话全部讲出来,说“可以骂娘”,“各自检讨,不记仇,不能影响工作”。
毛主席都这样说了,彭德怀反倒不好意思了。
之后的座谈会上,他都是坐在靠门的一张旧沙发上,一言不发听大家的发言,默默地接受大家提出的意见。
他的真诚、坦然和虚怀若谷,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1947年。
这年的3月初,蒋介石的军队进犯陕甘宁边区的陇东分区,陈兵城下,即将大举进攻延安和整个陕甘宁边区。
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3月8日下午16时,延安各界的干部和群众集中在市场后头的商会广场参加保卫边区、保卫延安的动员大会。
会议的主持者是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主要发言人是朱德总司令。
朱德讲完后,彭德怀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了主席台上。
这是彭德怀自1943年返回延安后第一次在群众大会上露面。
他的开场白是:“我是彭德怀,我在1943年就回到延安了,回到延安整整4年了,今天第一次和大家见面,很抱歉。”
对延安广大群众而言,他们自然久闻彭德怀副司令员的威名,但从未见到过彭德怀在公开场所露面。
今天突然见到了威名远扬的彭大将军,自然很兴奋,但也很诧异。
兴奋自不必多说。
诧异的却是彭德怀说的“回到延安整整4年了,今天第一次和大家见面,很抱歉”这一句。
是啊,为何“回到延安整整4年了”,直到今天才公开露面呢?
很快,大家便知道答案了。
原来,中央已经考虑由彭德怀出任保卫延安、保卫边区的指挥员了。
要知道,我军在陕北战场上的人马并不多,要应对胡宗南的几十万兵力,非得是勇猛绝伦、能力超凡的人来挂帅不可。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由这位能征惯战的大将军出马挂帅,乃是最合适不过了。
但是,一开始,毛主席考虑到,刚刚统编成的陕甘宁野战集团军组成复杂,其中的教导第一旅是从冀鲁豫军区抽回来的,教导第二旅是从晋察冀军区以及各分区的精锐部队中抽选出来组建的,新编第四旅是从太行奉令赶回的,张宗逊、习仲勋所带第一纵队来自晋绥军区,虽然已进行过初步整训,但只是完成了番号上的组合,并未形成真正的统一机制。要统帅这样一支军队,最佳方案,还是根据区域划分和部队主要来源来定,由贺龙出掌帅印。
彭德怀忧心如焚,先一步来向毛主席请缨了。
他有些紧张地对毛主席说:“我有一个建议。不过我声明,我这不是闹情绪,也不是个人有野心。”
彭德怀不可能不紧张。
华北座谈会以后,他成为了一个靶子。那些看不惯他的人,时不时就会敲打他几句。
全面内战爆发后,有人忧心忡忡地说蒋介石几百万军队,如果都集中起来进攻延安,恐怕不太好对付。彭德怀闲极无聊,不以为然地说了句:
“几百万军队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再跟老蒋打几年游击。只要中央给我一个团的兵力,我就能跟他打到底!”
彭德怀没有想到,他这一句话立刻招来了好一阵非议。
有人指责他狂妄自大,有人指责他是个人英雄主义,有人指责他借机向中央要兵权,犯了军阀主义错误,还有的联系百团大战,指责他仍不知约束自己……
考虑到自己的处境,彭德怀敢怒不敢言。
现在,胡宗南已经指挥几十万军队进犯边区了,高度的责任感让他无法继续沉默,他必须站出来。
但是,如果再不注意措词,必定又会授人以柄。
因此,他首先向毛主席声明自己“不是闹情绪,也不是个人有野心”。
在此用人之际,毛主席让他大胆说出他的想法。
他小心斟酌措词,说:
“我想,在贺龙同志还没有回延安之前,陕北这几个旅,加上地方部队和后勤人员也不过两万多人,请主席考虑,是否先由我指挥一下,击退胡儿子(指胡宗南)再说。”
彭德怀说完,想了想,又强调说:
“我只是暂时代理。等贺龙同志返回延安,仍请他来指挥。”毛主席想了想,说:“老彭啊,你这是临危请命,这个帅印就由你来执掌吧。”
这样,第1纵队、第2纵队、新4旅、教导旅被编为了西北野战兵团;警1旅、警3旅、新11旅、骑6师划为地方部队,统归彭德怀指挥。
于是,彭德怀又可以提枪跃马,重新驰骋疆场了。